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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婧仪见过谢泽渊的字,龙飞凤舞非常漂亮。谢泽渊在外人面前维持不学无术的姿态,挥毫奇丑无比。崇善皇为他请了一个国子监先生教书写字,梁婧仪进去的时候先生刚走。

主殿桌子上扑棱大片写废的宣纸,梁婧仪走近,弯腰观摩飘到地上宣纸,墨黑字体五花八门,梁婧仪揶揄道:“殿下,你写的自己能看懂么?”

国子监先生临走时布置练字作业,谢泽渊照着他的字一笔一划临摹字体。写字难看的人装好看装不出来,写得漂亮的装丑易如反掌。谢泽渊故意装出来的字真如刚学习写字的小孩子一样稚嫩青涩,比起梁婧仪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婧仪真实的字清秀飘逸,用毛笔写就差劲许多,她把握不住毛笔字的体蕴,谢泽渊写的狗爬字体和她毛笔字有的一拼。

谢泽渊打眼瞧她:“过来研墨。”

梁婧仪回来时特意换了件衣服,袖口刚好能挡住指节以上,盖过红彤彤的手掌,又恰到好处露出几根纤细手指,不显衣服长得别扭。指节也是红的,除非凑近看否则看不到指节是烫的,只会以为手指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她庆幸经常拒绝谢泽渊无理要求,此刻铺垫上用场了,有理有据拒绝:“崇善皇送来那么多各司其职的宫女,光说研墨就有俩人,找我做什么?”

谢泽渊沾了沾砚台里所剩无几的墨水,宣纸上挥斥方遒。他说话不疾不徐,似笑非笑道:“使唤不动你?”

梁婧仪最惧谢泽渊生气,登时妥协,颓然走到谢泽渊身边,活像个深闺怨妇。

“我话多,唯恐引殿下厌烦,去书架边研墨吧。”

梁婧仪不死心,抄起砚台就要走。

谢泽渊随意用一本兵书压住梁婧仪衣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耐心浅可见底:“坐下。”

梁婧仪心如死灰。

逃是逃不掉,与其等着谢泽渊发现,不如自己承认错误。梁婧仪力争最小损失,伸出手给谢泽渊看,软糯娇声道:“殿下,我刚刚烫伤手了,能不能不研墨了呀?”

细白娇嫩的手指红肿不堪,伤口处理不好很容易留疤。女子留疤对她以后的声誉很大。

梁婧仪两只手的烫伤面积非常大,根本不像一个人独立能烫伤的程度。

小骗子永远不说实话。

谢泽渊眼神漫不经心略过烫伤的柔荑片刻,戏谑道:“伤成这样,放烫水里泡的?”

梁婧仪心孤意怯,生怕说错什么露馅,干脆闭上嘴,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让谢泽渊猜去吧。没证据之前,梁婧仪嘴比石头硬。

“手是烫的,脸呢?”

谢泽渊随意一转,将桌上铜镜推到梁婧仪的角度。

古黄色铜镜里映衬梁婧仪清秀脸颊,同样映入眼帘的还有鼻尖一抹红。

鼻梁根一小截细微伤口冒过血,应该是谢萝兰摔茶杯是碎瓷片崩溅不小心划到鼻梁,伤口很小,几乎试不到痛感。真正看到伤口的时候,梁婧仪才试出来是有那么点微弱痛觉。

手是自己烫的,脸不能也是自己划的吧?

这不扯么?

跟谢泽渊对弈毫无胜算。

谢泽渊却是了如指掌的样子,写完一页纸放到桌沿晾着,笔头指指砚台边早已准备好的烫伤药,示意梁婧仪拿回去擦。

梁婧仪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殿下知道了?”

他让她来主殿,怕是为了拿药膏,研墨名头是对外人的幌子。

这种事梁婧仪无法诉诸于口。谢泽渊地位不稳,她就算说出来,不过徒增烦忧罢了。谢泽渊爱权势胜过她,怎么可能为她得罪当宠的公主?

谢泽渊不说话,捻起宣纸铺平,随意翻开一页兵法书本抄写。

得了,骗人当场抓包,又惹小祖宗不高兴。

梁婧仪抓着谢泽渊写字的手,发觉他不挣扎后,委屈辩解:“崇善皇那边心态未知,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照梁婧仪的性格,人若犯我百倍奉还,管对方是谁,惹她不爽一脚踹上去的常有。她向往自由,为了回家,为了谢泽渊委曲求全,进豺狼虎豹肆虐的腾云城,迁就谢显之,向谢萝兰让步,桩桩件件脱离本体背弃个性,如履薄冰地行走已是非常憋屈,她实在分不出心思探究怎么让谢泽渊心情舒畅。

何况这件事她不觉得她错了。

从头到尾一直是谢萝兰挑事,她不过自保反击几句,何错之有?

大齐权利至上,梁婧仪甚至不能对谢萝兰高声说话。

委屈的是她才对。

罪魁祸首逍遥自在,梁婧仪却只能挖空心思讨好男主,好不公平。

谢泽渊却道:“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

他早就说过,无论如何不可欺瞒不可背叛,梁婧仪三天两头犯禁忌,要是姜知行敢这么做,他会毫不犹豫杀了。梁婧仪简直不识抬举。

“我该告诉殿下什么,殿下又想听什么?听我如何被谢萝兰欺压,如何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吗?还是想让我在你面前摇尾乞怜,剖开伤疤给你看看我到底怎么被她羞辱的!”

梁婧仪恼怒至极,心态越来越控制不住。

梁婧仪若孤身一人,有仇必报。但她现在是谢泽渊的人,一言一行很可能诋毁谢泽渊声誉。梁婧仪体谅谢泽渊,并非必须反击回去才肯罢休,她不提,谢泽渊不提,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谢泽渊有意为难她似的,三番两头挑起话端。

不止这次,前几次也是,他必须让梁婧仪亲口承认错误,事情才能过去。

梁婧仪很不理解他的做法。

两人各执一词,互相心气高不肯退让。

说到最后梁婧仪委屈地鼻头酸涩,她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遇到麻烦更倾向于用脑子解决,而不是眼泪。

和谢泽渊的问题脑子根本解决不了。梁婧仪的话在谢泽渊眼里如东风吹马耳,她明白谢泽渊想要的是一句隐瞒后的歉意,可梁婧仪认定她没错。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泽渊,谢萝兰的事告诉谢泽渊不但毫无用处,还会徒增烦忧。与其这般她不如自己消化痛苦。

谢泽渊眯起眼睛:“你跑出去让谢萝兰看见为难你,反倒是我错了?”

她何时这么说过!

梁婧仪气得大脑缺氧,胸口闷憋难受,她用力喘了几口气。人气到极致无法正常思考问题,梁婧仪气急,口不择言:“是!你干脆把我囚禁起来,让我再也不能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