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善良的韩宾
“你真的不考虑过来帮我？这间夜总会可以送给你。”
“这个条件，东星的雷耀扬也给过。”
“也对，听说靓妈几年前差点包下你，那个时候她还风韵犹存，如果你想靠这个吃饭的话，也轮不到我。”
十三妹衣服还是那套衣服，由于刚才的挣扎发型已经弄得有点乱，雪茄搁在那里不抽了。
至于剩下的那三个女人，也早就被她赶了出去。
现场的谈话场面正常多了。
十三妹忽然轻笑一声：“你胆子真不小，连我都敢动。信不信我喊一声，叫人进来把你斩成肉段？”
方家俊淡然说道：“我对自己看女人的眼光很有自信。”
“女人……”
十三妹好像有点感怀，她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你说得对，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做女人是什么感觉了。”
方家俊说道：“你做旺角区话事人，你怕别人不服，怕别人因为你是个女人而轻视你，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你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穿男装、泡女人，实在是走了歪门邪道。”
“甚至就连见我的时候，你还特意找了三个女人陪同，生怕别人想起一点点，其实你也是个女人，这已经走火入魔了。”
“其实认真想一想就会发现，就算是男人，也没有这么谈事情的。”
“你越是这么遮掩，在敏锐的人眼里面就越是心虚。说到底你能不能，或者配不配坐这个位置，跟是男是女本身并没有关系。”
“蒋天生头发都白了，他做洪兴的龙头，难道是因为比后生仔能打吗？”
“你想要表现出强悍，表现出不可欺辱，也未必要成为一个男人，坦然地接受自己才是强大的表现。”
十三妹并未反驳，她当然是听进去并且认可了这些建议，否则的话两人也没机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
“你真的不打算亲自去教阿敏她们吗？我看她们刚才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很是遗憾的样子。”
“我请你去调教我的女人，还给你钱，这么便宜的事情，居然会有人拒绝。”
方家俊不为所动：“每个职业都有各自的尊严，我是马夫，但不是鸭。”
这么离谱的话在外人听来大概会有几分荒唐吧，不过十三妹看着方家俊的样子，似乎觉得他这样说也顺理成章。
“那那件事？”
“我答应了。”
方家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后放心离开。
十三妹注视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但不是留恋。而是心想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应该怎么讨回来。
……
十三妹言而有信，做事非常靠谱，方家俊回去不久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他要的局已经约好了。
地方是对方定的，方家俊先行赶到夜总会与十三妹汇合，然后共同出发。
第二次看到十三妹的时候，光从外表而言并没有什么表现，不过方家俊看得出来，她已经完全不同了。
“走吧。”
“等一等，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方家俊心里奇怪，但并没有表示质疑，毕竟这件事情上是十三妹帮了忙，想必她自有考虑。
他们也没有等太久，几乎是跟方家俊前后脚的工夫，一辆虎头奔停在了面前，车门打开，走下一个长身玉立、英气不凡的男子。
“十三妹。”
他跟十三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冲方家俊点头致意，两人是初次见面，方家俊这时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这是韩宾。”
果然，十三妹为两人相互做了引荐，方家俊听到这名字眉毛一挑。
“宾尼虎，久仰。”
“老庙的花弗，幸会。”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平平无奇，客套中带着虚情假意。
十三妹做了解释：“我老豆跟东星的本叔确实有交情，不过这么多年，到底还有几分实在不好说，所以我还帮你请了韩宾来压阵，不用谢我。”
“我那辆车小，你就跟他坐一起吧。”
十三妹的车小不小方家俊不知道，但他知道韩宾肯定是故意请来，专程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果然见他的目光望过去，十三妹促狭地笑笑，意思大概是“祝你好运”。
方家俊无奈，今天这个约肯定要去赴的，所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韩宾的车，后者对于十三妹的安排并无异议。
韩宾何许人也？
他跟两个兄长恐龙、细眼一起在九龙城长大，年轻的时候凭借勇武打出一片天地，人称宾尼虎。
韩宾原本并非洪兴门下，当初蒋天生要他过档，不惜给他本人以及两位兄长分别开出了一个话事人的位置。
要知道洪兴总共就十二位话事人，这三兄弟加一起占了四分之一，可见其分量。
这还不是关键，
韩宾是什么猛人都跟方家俊没关系，在此之前两人就毫无交集，关键是韩宾他喜欢十三妹。
按说像他这样江湖大佬级别的人物，身边是不会缺女人的，也不知道十三妹哪一点入了他的眼，还挺执着的。
那么问题来了，韩宾到底知不知道方家俊跟十三妹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十三妹说，你说服了她。”
“什么睡服？”
“说服她做回了一个女人。”
刚才那一刻方家俊心中警铃大作，好在是虚惊一场，偷偷去看韩宾的表情，正襟危坐毫无异样。
方家俊心想一路战战兢兢也不是个事儿，不如主动出击。
“你跟她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
韩宾说此一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很意外吧？其实我自己也很意外，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追求了她很久，但她之前一直对我不假颜色。我知道她想做好旺角区话事人的位置，所以也没有勉强，只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随手准备给她提供帮助。”
“这一次她能够想通，多亏了你的开导，对此我应该表示感谢。”
我的开导……
既然这样说的话，那他大概、应该、可能、也许是不知情的吧？
否则的话，方家俊觉得他们现在坐的这辆车应该直接开到荒郊野外，然后刨个坑给自己埋了才对。
心中转过许多念头，方家俊嘴上推辞不敢居功。
韩宾的江湖地位，要仔细论的话丝毫不下于方家俊见过的奔雷虎东星耀扬，所以他说完十三妹的事情也没有多聊。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很快停了下来。
韩宾系上了西装的扣子，下车之前却再次开口。
“我不希望你跟她有太多来往。”
他如是留下一句话，好像很肯定方家俊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管后者有什么回应，就自顾自下了车。
方家俊刚刚放下的心又有点提了起来，好在对方并没有任何不利的表示。
等他也下了车之后，作为始作俑者的十三妹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她故意把方家俊塞到韩宾的车里，就是为了吓唬他。
“怎么样，你觉得韩宾为人如何？”
方家俊想了想回答：“气量恢宏，就……挺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