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警方送来的人，过段时间可能还要提审，要是死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他们互殴、逃跑，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他怎么死的？互殴？看守怎么看着的？这不是在告诉别人，我们医院的安保不够严密嘛！事情闹大了，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连患者都看不住，我们都别混了！”
“救吧，不过你们盯紧一点他，毕竟是头号患者，可别给他跑了！”
“你们看他们两个腿上都有伤，是不是想要拆掉电子镣铐被电晕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们估计是逃出去，可惜触发了电子镣铐，毕竟是最新的技术，可没那么容易解开！”
“以防万一，现在就给他们注射镇静剂，手术过程中加倍使用麻醉药，确保他们全程都醒不过来！我看他们怎么跑！”
1号听到要医生怀疑他脚腕上的伤口，心中暗骂周启狡猾和愚蠢，学什么不好，学他一样弄伤脚腕。
一个人不小心伤到脚也许是意外，两个人都伤到同一个地方那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有问题嘛。
脚腕的事情他不在意，让他生气的是，医生因此决定给他注射镇静剂，一旦真的注射，他的逃跑计划就提前失败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启动备用方案，喉咙发出嘶哑的长啸声。
“发病了还不老实，把他的嘴给堵上！”医生被声音吵得耳朵难受。
刚把1号的嘴巴堵上，楼梯口、走廊、其他楼层都响起了长啸声，撞门声、敲栏杆的声音、口哨声、怪叫声此起彼伏。
1号作为四院传奇人物，有着超高的人气，在一些病友的眼中，已经把他神化了，当作精神信仰来崇拜，他的长啸声就是信号，引起一众崇拜者狂热的呼应。
长啸声越传越远，很快其他区域也跟着呼应起来，几乎整个医院都陷入了骚乱中。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生怕出事，赶紧跑去通知各个楼层的守卫加强戒备，同时通知院长，调集人手加强管理，防止出现病人逃离的事件发生。
因为突发事件吸引了一众守卫的注意，给他们打镇静剂的事情就被耽误了，只有三个守卫推着担架将他们送去急救室。
躺在担架上装死的1号，嘴角露出淡淡微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现在守卫都被分散了注意力，盯着他们的目光就少了，只要到了急诊室，里面的医生对他脚腕治疗，就会暂时取下电子镣铐，到时候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拦住他了。
“顾主任，您不是休假吗？您怎么来了？”守卫的一声招呼让一号眼皮不禁跳动了一下，好在他本身处于癫痫状态，倒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来拿过东西，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看来病人都舍不得我啊！”顾主任撇见了1号患者，微微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大家是在欢迎我呢，原来是因为他啊！他是不是又想逃出去了？”
“顾主任，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躺下了，可能是互殴引起的，初步判断，一个肺部穿孔，一个心脏病，一个癫痫，需要立刻送去急诊室抢救！”
“这么巧吗？我这么觉得是设计好的呢？”顾主任示意他们将担架放下。
一个医生劝道：“主任，再不抢救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不急，我来检验一下！”古医生说完掏出了听诊器靠近。
1号患者心中暗骂，今天真是走霉运了！
他知道顾主任医术不错，怕被他看出自己是在装病，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让他惊喜的是，听筒在他胸口听了一会儿，又掰开他的眼皮和嘴唇，并没有发现异常，看来2号那个小子的针灸的确有些道行，连顾主任这个老医生都能骗过。
“噗”
“主任你做什么？”一群守卫惊讶地看着顾主任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扎进了1号的大腿。
“慌什么，我只是测试一下，现在可以推他们进去了！”
忍着剧痛的1号，疼得后背全是冷汗，心里把各种脏话都骂了一百遍。
他之所以选择今天动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算到了顾主任今天休假，这个顾主任不但医术高明，而且身手不凡，关键还和自己有仇，盯死了自己。
而且他的行为举止偏执乖戾，常常做出出格的事情，如果不是披着白大褂，他估计也要被判为精神病。
如果他也是病友，1号倒是很乐意做他的朋友，但现在他恨不得宰了他。
进了急诊室，几人很快被抬上了手术台，身上的锁链被叮叮当当地卸掉。
等到电子镣铐被输入密码解锁后，不等医生注射麻醉药，1号突然停止了抽搐，直起腰，将麻醉针扎入了最近的一个医生脖颈，按下活塞将药剂注射入对方体内，一下子放倒了一个。
接着抢过第二个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划伤了对方的脖子。
倒下的医生死死捂住脖子，鲜血还是止不住地流出。
当他的手术刀划向第三个医生时，却被另外一把手术刀给挡住，来人正是顾主任。
“你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刚才挺能忍啊！可惜你脚筋断了，跑不动了！”顾主任露出自信的笑容，转动刀口切向1号的手腕，打算把他的手腕筋脉也切断。
“你……你刚才应该切断我的脖子的，这是你最大的错误！”1号发现果然自己的右腿不能动了，微微一惊，露出残忍的笑意，格挡开了对方的一刀，刺向了对方的咽喉。
双方你来我往，两把手术刀不断对拼，发出刺耳的声音。
“还看戏呢？还不去通知守卫过来！”顾主任被对方不要命地打发弄得几次差点受伤，推开一步，朝着坐倒在地吓傻的青年医生喊道。
“不许去！”1号呵斥一声。
可是他的话，青年医生自然不听，连滚带爬地朝门口逃去，刚冲到门口肩膀就中了一刀，疼得他撞在了门上，爬不起来。
“你敢！”顾主任趁着1号将手术刀飞出，连连进攻，逼得对方只能拿托盘格挡。
1号手臂被切出了好几道伤口，眼看继续下去要被砍死，只得朝着旁边大喊：“还把帮忙，等着一起死吗？”
顾主任耳朵一动，赶紧退开一步，看到旁边担架上的老者，心中暗道，果然是团伙作案，计划得挺周密啊！
手起刀落，将老者两只手的手筋挑断，只能哀嚎着不停抽搐。
“2号，你白痴啊！你在干什么？帮忙杀了他啊！”1号一边捡起手术钳朝着顾主任丢去，一边气得大骂周启。
周启早就醒来了，他本来的位置是挨着1号的，他才是离顾主任最近的人。就在人家身后，本来可以趁着顾主任和1号动手，注意力都在1号身上，偷袭对方。
刚才1号的那声呼喊就是朝着周启喊的，他的位置实在太适合偷袭了，只要制服了顾主任他们就没有对手了。
可周启却第一时间选择了下床，1号以为他要偷偷溜走，却发现他蹲到了那个被割伤喉咙的医生旁边，开始拿出急救包进行救治。
周启的擅自行动，让顾主任以为1号喊的是躺在后面的老者，一次切断了老者的手筋。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还有一个同伙，只是这个年轻小伙看着面生，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谁来帮我扶着他，他的主筋脉切断了一半，需要立刻缝合！”周启虽然失忆，但不是冷血变态，看到医生捂着喉咙，呼吸越来越微弱，心里不忍，上去帮忙救治。
他本想叫1号或者顾主任帮忙，不过两人打得正忙，没空理他，看到刚才倒在门口肩膀中刀的医生准备偷偷爬出去，他赶紧喊住，“喂，门口那个，你同事快不行了，你过来帮忙一下，过来帮忙救命啊！”
那人被周启一喊，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尤其是1号那恶魔般的眼神，吓得他一个哆嗦，抽了过去。
周启无奈，他刚才用银针刺激穴位造成心脏病的假象，现在心率还没恢复过来，手指还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停，凭他一个人救不了人。
看到那个医生因为失血过多手指无力再捂住伤口，只得伸手帮忙按着，转头望向打斗的两人：“你们要不先停一下，先把人救了再说，出人命了，可是要大罪啊！”
“我是精神病，杀人无罪！”
“抓住它才是救了千千万万的人！”
“……”周启无语，看着两人再次打起来，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混乱中，还把那个一起抬进来的老者给撞下了担架。
老头手筋被挑断，胸口临时止住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想要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呜呜大哭起来，看着都可怜。
周启心里更加不忍。
这个时候众人都在忙着，没人管他，此刻逃出去的几率很大。
如果现在帮忙1号，制服了顾主任逃出去的几率更大。
但这么做的话，这个医生，还有那个无辜的老者，很可能会因为来不及救治身亡。
一边是自己的自由，一边是救助别人，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在脑中浮现，周启喃喃地喊了一声爷爷，脑壳一阵刺痛，一些记忆碎片让他回忆起小时候和爷爷学医的时光。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坚毅，如果自己冷血的不去救人，以后还有什么脸再见爷爷，不就是逃离失败嘛，大不了下次再逃过。
手指颤巍巍地捏起一根银针，下定了决心，朝着自己的“天池穴”扎了下去。
运气不错，再扎了两次之后，准确命中，手指颤抖的程度大减。
接着又毫不犹豫地刺入“中皖”“檀中”，这下手指完全停止了抖动。
那个医生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周启果断选择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