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手里不停啄着自己手指的小东西，心里一阵狂喜，看来那枚蛋终于孵化了。
他还以为这枚蛋只能当装饰品呢，没想到几天不见那大雁还真把蛋给孵化了。
突然觉得这大雁越看越顺眼。
大雁被看得惊慌失措，可惜翅膀被绑住，没法起飞，很快就被周启抱住。
“干得漂亮，你立功了！怎么好像瘦了，今天给你加餐！”
家里没有菜，去附近的河边挖了些野菜，摸了些螺蛳。
剁碎了拌匀后喂给它们。
小家伙们还是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一个个都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那“蓝白小鸭”好像没什么胃口，其他小家伙争着抢着吃，他却没有兴趣，反而摇摇摆摆地走向药田，叼着一根何首乌啃了起来。
周启只得又把它抓了回来。
上次奖励这枚蛋的时候，系统并没有说明具体情况。
但光是看这枚蛋的颜色，还有孵化出来的“小鸭”的颜色，应该不会只是一只普通的鸟类。
可抱着他研究了一下午，除了手掌被拉了几泡稀，并没有任何收获。
看他跟着其他小雁玩闹，挨欺负，除了口味独特，喜欢祸害他的药草，并没有发现其他特殊。
喜欢吃草药？难道它有特殊的药用价值？要不煮了尝尝？
还是太冒险了，万一它的价值不再肉，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见大雁一直扑腾翅膀，周启念它孵蛋有功，就把纱布给解开了。
只是没想到，才一松手，大雁就飞了。
看来它的翅膀已经好了。
本以为大雁好久没飞了，出去飞一圈就回来了，却不想大雁绕着屋子绕了几圈，就朝着东南方向笔直地飞走了，直到消失在天边。
等了大半个小时，周启这下确定大雁是不回来了，看着被抛弃却还不自知的小雁，周启心里突然有些愤怒。
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这没有难倒他。
东南方向就是章家所在的方向，时间过去那么久，大雁离他估计有七八十公里了，差不多到章家了。
他的传送门正好通到那里，现在穿过去正好可以截住它。
匆忙跑回药铺，冲进里屋，直接钻进了传送门，不等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就冲出了仓库。
朝着天空望去，万里无云，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飞过，难道那大雁临时改变方向了？又或者返回了？
正疑惑中，天边出现一个小点，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只大雁。
看着他从头顶掠过，可惜手上没有工具，刚拿起石头，发现大雁已经飞远了，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沿着马路一路狂奔，穿过公园，上了大桥，看到大雁直直地往下坠落。
喘着粗气加快脚步跑到湖心亭，发现大雁撞死在了湖心亭的岸边，鲜血流淌进了湖里。
等他捡起大雁的尸体，发现脑袋都砸烂了，想救都没法救了。
身上并没有弹孔，也没有枪声，应该不是被打了。
从刚才的情形看，更像是大雁主动撞向地面。
是想冲入水中捕鱼吗？又或者是力气用尽了，掉下来了？
看着大雁的尸体，周启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猛然想起，那天也是在这个湖心亭，一只大雁被白少打了下来，好像就是大雁的丈夫。
难道？难道是殉情？
他不太愿意承认，没有什么智商的大雁能够做到这一步。
想起当初两只大雁被打下来，那只公的当时就死了，那只母的被他和云霞救了下来。
没想到最终他们还是死在了同一个地方，死在了一起。
周启眼眶有些湿润，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阵急刹声传来，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身后。云霞跳下车跑了过来，担忧地问道：“周启，你没事吧！”
他刚才看到周启冲出仓库就一路狂奔来到这里，担心他出事，飙车追了过来。
看到撞死的大雁，捂住了嘴巴，她也想起当初那成双成对的大雁，一时间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度寒暑，君应有语，渺千山暮雪，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周启喃喃感叹，伸手在地上刨了一坑，将大雁的尸体埋了进去。
它既然飞跃百里，也要和爱人在一起，就让他们在这里团聚吧。
云霞望着这场景，默默擦掉了眼泪。
默默到悼念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
云霞追上两步拉住了周启的胳膊：“回家吧！”
“……”周启捋下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老公！我答应你以后凡事都跟你商量好不好？”
“不要乱叫，我不是你老公！”
“爷爷醒了，他一直问我你去哪里了！我说你去工作忙，你可以去看看他吗？”云霞抿了抿嘴，委屈地别过头。
“他怎么样了?”周启停下了脚步，老爷子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人。
“爷爷身体很虚弱，吃饭没有胃口，只能靠生理盐水吊着。”
周启眉头一皱，刚一转身，口袋了掉出黑色的书本，书页翻开，不等她看清，云霞一脚踢飞了书本。
“扑通”一声掉进了江中。
云霞怀疑周启就是看这本书看坏脑子了，果断将它毁掉。
周启顿时傻眼了，赶紧跳进冰冷的江水中打捞，可江那么大，哪里找得到。
刚才跳下来太急，忘记收起银环，手脚套着近前进的重物，身体急速沉到了水底。
水底淤泥又粘又厚，双腿陷入其中，像是陷入了流沙，不停往下陷，就算他力气再大，没有着力点也还是白搭。
反应过来后，立刻脱掉手环，可是已经陷入淤泥太深，根本没法上去。
好容易抓到几颗水草，也承受不住他的拉扯，纷纷断掉。
挣扎越激烈，消耗氧气越多，渐渐感觉到气息不足，身体也越来越无力。
突然，他听到咕噜噜的水流声，接着有一双手在他脑袋上乱摸，最终肩膀被人抓住，有人想要将他拉出淤泥。
可是淤泥太多，只把他的脑袋拉出了淤泥。
周启睁开眼睛依稀看到云霞的身影，正奋力将他往上拉。
一阵忙活不但没有将他救出去，云霞自己反而陷入了淤泥。
周启心中一阵触动，她竟然跳下来救我？
淤泥中那本黑色书闪了一下黑光，周启眼神一冷，脑中浮现一个邪恶的念头。
自己之所以被困在淤泥中，就是缺少一个垫脚石，只要将她扯下来，踩在脚下，就能成功出去。
原本自己陷入绝境就是拜她所赐，用她的命来替她恕罪那是再合适不过，自己不需要有任何的内疚，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想通了这点，周启伸手抓住了云霞的肩膀，将她往下一扯。
正准备用力往下拽，发现嘴巴被她给堵住了，接着一股气流冲进了他的嘴巴。
云霞正嘴对嘴向他吹气。
原来云霞担心周启憋气太久会窒息，用人工呼吸的方法朝他送气。
这操作把周启给弄懵了，眨了眨眼睛，吐了口泡泡，都忘记自己要干嘛了。
很快嘴唇分开了，云霞手脚，踩水朝着江面游去。
周启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她脚踝，可惜慢了一步，只碰到脚趾从他手中滑走。
看着她渐行渐远，周启心中懊恼没有抓住机会。
看来自己学得还不够，定力实在太差了。虽然刚渡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感觉到气闷。
正发愁中，发现云霞又游了回来。
只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像个生气的河豚。
周期不禁有些疑惑，他为什么又回来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同时心中大喜，刚才是自己失误了，这次可不会再错失机会。
等她一靠近可就牢牢抓住了她的双手，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还没来得及用力，嘴唇再次被堵住，腮帮子被吹鼓了起来，这次云霞吸饱了气来的，一下子全吹给了周启。
周启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气球，被吹得胖了起来，多余的实在吞不下，化作一串气泡，咕噜噜往上冒。
云霞又试了拽了几下，依旧没能成功，气息不够，准备再次上浮，却发现手臂被周启牢牢抓住。
于是拍拍他的手背，用手指指上面，表示要再去上面换气。
周启一阵犹豫，理智告诉他，把性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极端愚蠢和冒险的行为。
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把别人当做垫脚石，踩着往上走，才是正确的选择。
云霞周期没有看懂，又拍拍他的手背，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心底的善念被唤醒，他最终没能狠心把她拉到水底，而是松开了手，放她离开。
云霞每次浮出水面就大喊呼救，可惜附近的岸边并没有人，担心周启憋死，不敢待太久，又吸住了气，翻身下潜。
十一月的湖水温度已经很低，在水中泡了没几分钟，体温就被迅速夺走，让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饶是云霞经常锻炼身体，体力也渐渐感到不支了。
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了头越来越晕，大声呼喊和下潜渡气，让她的大脑供养不足。
淤泥中等待的周启，陷入了矛盾纠结，脑海中两人小人在激烈地争吵。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等她下次再来就抓住她当垫脚石，不然他改变主意，你可就没机会了！”
“她好心拼命救你，你忍心伤害她吗？你还是人吗？”
“本来就是她的错，她不丢书就不会出事了，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
“伤害了他，老爷子该伤心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忍心吗？”
“你死了，老头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是自己的妻子，不算不喜欢，也不能伤害她！”
“你们是夫妻关系，她如果死了，你可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以分到大部分的财产，直接飞黄腾达！”
“这种昧良心的钱，赚了都睡不安稳！”
“杀人放火金腰带，造桥铺路无尸骸！只要多读书，我保你吃得好睡得香！”
“情义值千金，难得有情人，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只要操作得好，一切都只会是意外。”
周启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云霞再次过来渡气，不同于之前几次，这次她动作慢了许多。
才吹完，因为缺氧就陷入了昏迷。
周启大惊，一把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