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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秋?铸秋!”

马铸秋猛地回过神来,一回头就看到系着围裙,拿着大勺的羌齐,羌齐见他脸色不好,奇怪道“你脸色煞白的厉害,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马铸秋将密件放回袖中,不动声色的伸出了贼手,从盘子里捏了半根白萝卜,羌齐只顾着抱柴火,没发现盘子里的东西少了,他架上了大铁锅,问他“听说将军回来了,你见到他了吗?”

马铸秋有些心虚的转了目光,啃着萝卜说“见了见了,不过将军走的急,没顾得跟他说上话。”

“又走了!将军去了哪儿?”

马铸秋觑了觑四周,把盘子里仅有的两根白萝卜都摸了去,羌齐已经点了火,准备往锅里倒油了,马铸秋边往外走边说“回府里去了,今天应当不来营里吃饭了。”

葱姜蒜爆了香,羌齐端了盘子过来,正准备下锅,突然一铁勺子敲在了案板上,冲着那人逃跑的背影怒道“我的萝卜!”

“牛三!”

正在洗马鞍的牛瘪看了过去,只见羌齐牵着马神秘兮兮的过来,他递了根萝卜过去,牛瘪洗了手接过来,笑眯眯的啃了一大口“脆生!哪儿来的这好东西?”

今年的收成不好,再加上大雪封路,军粮迟迟送不过来,他们营中存粮不多,羌齐就是厨神下凡也难于无米,他们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老羌特意给将军切的,但将军不在,咱们尝个鲜。”马铸秋搭过那结实的肩膀,跟他套近乎“老牛,我对你不错吧?”

牛瘪一怔,这萝卜突然就啃不下去了“你又想干啥?”

“我有点急事,想出营一趟。”

“那你去啊!”

马铸秋嘿嘿一笑“今天有个夜班。”

啃了一半的萝卜又塞了回去,牛瘪毫不留情回头就走,去洗他的马鞍,马铸秋黑着脸看着手中的带着牙印跟口水的萝卜“靠!你都啃成这个样子了,还好意思还给我!”

牛瘪可不上他的当,刷着马鞍道“大不了等明年还你,我媳妇说了,这收成从来都是一年好一年差,今年收成不好,明年收成一定会好的,到时候还你一筐。”

“牛三啊!”马铸秋笑嘻嘻过去攀他的肩膀,哄他道“好兄弟,你帮我值班,就这一次,我真有急事。”

“什么急事?”

“回头与你说,你就帮兄弟一次吧!求你了!”

牛瘪被他缠的心烦,一把将他手里的萝卜抢了过来,马铸秋心领神会,咧着大牙道了一声谢,上了马就跑,生怕牛瘪临时反悔。

战马疾奔,将积雪踏出一条混泞,马蹄踏碎薄冰,载着人闯进了城门。

将军南征北战十几年,为的是找一个人,而如今那人终于有了下落,他要抓紧时间将信送去与将军。

他原本也可以不用亲力亲为,但近几年三大营的每一场仗都打得辛苦,将军说怕是营中内奸作祟,他们能信任的就那么几个人,但近来滇穹事忙,山丹又担了巡逻的苦差,他身边没个靠得住的稳妥人,这封信只能他去送了。

“驾!”

战马呼着热气,四蹄飞扬跃过水洼,马铸秋被风吹的眉间紧锁,目光凝结成冰。

昨天将军回来时他曾见了一面,虽是看着与平常无异,但将军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和杀气,比当年军师离开时更加骇人,将军此去厦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一天一夜,怎么就变化如此之大!

马铸秋攥着缰绳,无奈的叹了口气,若这信中写的是好消息也就罢了,将军多少也能开心一些,他也不用愁的心肝疼,可偏偏这信中所写不尽人意,此去送信怕是又要遭将军那雷霆之怒了。

“将军呢?”

丫鬟放下手中的酒坛,气喘吁吁道“正在沐浴,您怕是得等上一等了。”

马铸秋把缰绳扔给了小子,快步走进府去,刚走没几步又折了回来“等会!这不是皇上赐的御酒吗?将军平日最爱喝这个了,你们这会子要把酒送去哪儿?”

“扔了!”丫鬟擦着鬓角的汗珠道“将军说了贪酒误事,要咱们将酒扔的远远的,别叫他看了心烦。”

马铸秋心中咯噔一声响,问道“将军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丫鬟道“一早便回来了,不过一入府就去了澡堂,已经洗了好几个时辰了,总也不见他出来。”

马铸秋眉间越发凝重,他又问“你瞧着将军心情如何?”

丫鬟有些为难道“将军向来严肃不喜笑,所以阴晴难辨,不过奴婢瞧着将军与平常无异,想来心情还算是不错。”

“那将军除了让扔酒,可还有什么奇怪的嘱咐?”

“将军要咱们备胰子送过去。”小丫鬟擦着汗说“将军沐浴速来只用气味清淡的澡豆,那花香浓郁的胰子是从来不碰的,所以咱们府里常备的也就只有澡豆了,今儿突然要了胰子,管家匆忙去买,只得了两块好的,就这将军还嫌不够,让管家差人再去买,说是越多越好。”

马铸秋越听越不对,心里的不祥越发浓郁,他顾不得说话,抬脚便向后院走去,将军师先应当有过嘱咐,府里的丫鬟小子都在前院走动,整个后院空荡荡的,积雪掩盖了一切,院子里白的渗人,更是静的可怕。

马铸秋被风中的冷窜的有些脚软,整个脊梁骨都带着颤意,他深吸一口气,不知是鬼使还是神差,他突然就放轻了脚步,踮着脚尖慢慢的从厚雪上走过。

门被人从里面顶着,浓郁的胰子香从门缝往外蔓延,马铸秋被香呛得鼻子发痒,正准备上房偷看时突然从这浓烈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马铸秋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抬脚就踹。

“将军!”

马铸秋破门而入,顶着一头木板屑就往里冲,屋子里弥漫着湿雾,带有胰子香的水汽扑了他一脸,他擦也顾不得擦,朝雾中人影便冲了过去,利剑被人掷了出来,长剑半没地板,挡住了马铸秋,若他跑的再快一点,怕是脚趾都要被剑削了个齐平。

低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滚出去!”

屋内胰子香浓,血味也重,像是在屋内杀了人放了血般,气味混杂浓郁,让马铸秋冷汗直冒。

“将军....我来是禀报军务。”

浓雾深处传来了穿衣的窸窸窣窣声,将军此刻已经冷静多了,但声音还是沉的吓人“什么军务?”

“是厦国,厦国太子。”

马铸秋无法透过浓雾去看将军脸色,但他听觉过人,就在说出厦国的一瞬间,他分明察觉到将军呼吸一顿,似乎...有些不快。

将军冷漠问道“那狗东西又怎么了?”

他紧绷着神经道“就在昨天晚上,厦国太子府中闯了一位贼人,太子府的人围剿贼人,双方打斗激烈,不小心翻了油灯,太子府走水,损伤惨重,那贼人负伤逃跑,厦国太子大怒,不但派人追他,还下令封锁了厦国所有的城门,从昨晚开始只进不出。”

雾中传来一声冷哼“他苏韫玉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吗?抓个贼的事都往三大营去送!”

马铸秋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那想法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没抓住,他从袖中摸出密件,深吸一口气,稳着声音道“那贼子的近身武器似乎是.....双锋挝。”

话音未落手中陡然一空,马铸秋抬眸看去,只见穿着里衣的将军正站在自己面前,将军翻看着手中密件,眉间沉的吓人,随着将军的靠近,本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陡然变得浓郁起来。

马铸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抬眸去瞧,屋内蔓延着水汽,比较潮湿,将军的里衣很快就被打湿,透过白衣能看到大片红晕和血丝,看起来像是将皮肤搓烂了般,将军脖子上的搓伤更严重,血珠直接顺着脖子往下淌,将衣领湿的鲜红。

将军这是怎么了?洗个澡跟剥皮似的,这一身的血冒的也太吓人了。

将军猛地抬眸,马铸秋慌忙收回了目光,顶着那山倒似的压力,硬着头皮说“将军....您的衣服湿了....”

景启目光不移,刀子一样落在马铸秋身上“备马。”

“是!”马铸秋顶着压力小心翼翼的问他“将军这是要去做什么?”

密件被人撕得稀碎,扬手扔进了澡池中,将军转身便走,身形隐入浓雾中,那发了狠的切齿声从浓雾深处传来“阉狗!”

马铸秋素来脑子不机灵,但这会子倒是好用的不得了,瞬间反应过来“将军,厦国太子虽然可恶,但他毕竟是一国储君,您要是动了他,怕是会惹上大麻烦!”

景启脱了身上的血衣,用帕子擦干了身上的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你去备马,别的不要问。”

“将军!”马铸秋正色道“若您真的看不惯他,咱们使个招偷偷将人抓来,您也不用露面,兄弟们将人教训一顿,然后他就是想只要人不死,您想怎么出气都行。”

“阴招,对别人怎么使都行,唯独他不行。”

景启走出浓雾,将半没入地上的剑拔了出来,长剑归鞘,硬铁相撞发出了令人心惊的闷响。

景启看着他,目光萧杀冰冷“我要当众杀了他,亲手!”

小雀被人声所惊,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消失在雪色之中,苏韫玉扔了帕子,走下了石阶“我们去瞧瞧,说不定就走运了呢!”

马车压着厚雪咯吱咯吱的前进,与此同时一匹快马闯入厦国城门,战马疾奔如风,踏碎拦路厚雪。

“殿下,人都在这了,一个都不少!”狱卒讨好的搓着手,一回头立刻变得凶神恶煞“都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参见殿下!”

容貌姣好的少年们纷纷跪了下来,喊着参见殿下,他们这一跪苏韫玉眸中骤然一暗,连看也懒得看,转身便走。

近身赶忙追了过去,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他不在。”

近身道“江湖人最喜欢易容,那贼子易了容也说不准,殿下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苏韫玉笃定道“不用瞧,没他。”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个人也根本不可能下跪,更别说跪他了。

两人走出狱门,只听马蹄声传来,近身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匆匆赶来的人,苏韫玉也瞧见了,冲那人笑的像个孩子一般开心。

战马停在苏韫玉面前,佩剑几乎同时出鞘,近身瞬间拔了刀,以身为盾拦在苏韫玉前面,刀剑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景启目光狠钉在苏韫玉身上,眸中的恨意若能实质,此刻苏韫玉早就被扎成筛子了。

“暮寒你回来了。”苏韫玉笑道“怎么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景启冷漠的看着他,手中剑用了几分力气,压得近身那把刀抬不起来,腕骨更是发白的厉害,景启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他“阿箕在哪儿?”

“原来你要找军师啊!”

苏韫玉笑道“我都十几年没见军师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你身边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少说废话!”佩剑卡着刀,一剑将刀挑了去,近身来不及抽出腰间的软剑,被景启一剑划开了喉咙,景启甩去剑上的血珠,剑锋指向苏韫玉。

“将人交出来!”

苏韫玉笑意渐冷“若我不交,你真打算杀了我?”

苏韫玉随手抓了人来挡剑,“盾牌”闷哼声后,他便将那没有生气的尸体随手扔了,身后侍卫一拥而上,拦在他们之间,他看着失去理智的景启,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