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今天没有工作吗?”
彦君溟看着两个人穿的十分休闲,开口问道。
“嗯!和朋友出去玩儿。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您早点睡。”
“好,是该出去散散心,整天待在办公室里对身体不好。”
“我们知道啦!外公再见!我们走了爸妈!”
顾念用纸巾擦了擦嘴,拉着邵弛就往外走。
真是越来越唠叨了呢。
不过顾念乐在其中。
“路上慢点!”
“知道啦!”
彦柔拍了拍顾明峰,示意他看向两个孩子,顾明峰正喝着豆浆,不明所以地看向门外,又看了看自家妻子。
彦柔白了他一眼,真是不解风情,顾念怎么这一点随了他呢!
继而美滋滋的吃起早饭。
两个小时后。
汽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夏风携着蝉鸣和闲适的喧嚣声涌进耳内。
熟悉又陌生的、硌脚的街道。是江楼,算起来有八年没来过了。
“念念!”
周暖跑过来给了顾念一个大大的熊抱。
“祝安逸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啊?”周暖趴在她耳边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
顾念看了一眼祝安逸身后的纪南月,了然一笑。
“他暗恋对象。”
周暖八卦的眼神呼之欲出,顾念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于瑾呢?”
“他一个准孙女婿,来这儿不得先拜访一下江禾悠的奶奶嘛!等会儿和我们集合。”祝安逸回答道。
纪南月在他身后,从祝安逸口中听到江禾悠的名字睫毛轻颤了颤。
“那我们出发吧!”周暖捧起胸前的相机提议道。
“走喽!”赫子铭背着周暖包,牵过她的手率先出发。
祝安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看向前面说笑的两位,不动声色的握了握。又看向身后的纪南月。
“走吧?”
“祝总我……”对上祝安逸坚定的目光,纪南月无声叹了口气,“好的。”
昨天祝安逸找到她说陪他去办公,即便心中有万般疑惑,作为员工也不好反驳,便答应下来。
谁料今天到了这儿,是他们这些朋友一起出来玩,纪南月不知道祝安逸为什么要骗自己和他出来玩儿,质疑也是她这个员工不能做的。
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啊?”顾念仰头问他。
“不好吗?”邵弛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反问道。
自从他回来,顾念看到最多的就是他穿西服的样子,一开始还有些新意,后来竟觉得他那一丝不苟的模样陌生的很。
如今他一身白色休闲服,头发也没有特意梳上去,随意地垂在额前,倒是与年少时没变几分模样。
“还行吧!”顾念偏过头,自顾自的向前走。
邵弛温柔一笑,跟上她。
热闹的集市、静谧的山林、清凉的小溪、还有,嬉闹的朋友。
玩了一天,明月爬上山头,夏夜隐没了树的形体,一两只喜鹊穿梭在其间,清风携着阵阵蝉鸣飘向远方。
“他骗你来的呀?”几个人在山上坐成一排,顾念凑近纪南月问。
纪南月微微怔了下,反应过来顾念指的是什么,点点头。
“还真是……”顾念轻笑摇头。
哪怕是初中高中时代祝安逸暗恋江禾悠时也没见他想着无时无刻去靠近她,到了纪南月这儿竟连出来玩一天也要把人带在身边。
纪南月看向顾念,张了张嘴,到嘴的话还是咽进了肚里。
“想问什么?”
“你和邵弛在一起了吗?”这件事,她本不该过问的,可还是问出了口。
“现在不叫顾总邵总了?”顾念调侃道。“没有,上次是祝安逸请我们去的,帮他演场戏,他可是下了血本,两家这次的合作三七分。他三我七。”
纪南月注意到顾念语气里还带了些小自豪,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
“为什么啊……”纪南月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能坐稳这个位置,祝安逸即使是对顾念也不会把利益拱手让她,仅仅是为了让她演一场戏,就白白送人了吗?
“你说为什么啊?”
纪南月抬头撞上顾念的目光,她的眼神太灼热、太容易穿透人心了。纪南月急忙躲开她的视线,生怕她看透自己。
为什么……?
总不能为了她吧……
“纪南月,12年了,即使是从高三毕业算起至今也有8年,还不敢吗?”
高三毕业那天,祝安逸与江禾悠相遇那天,纪南月也在。
少女躲在墙的拐角处,默默注视着少年,直至他与江禾悠分别,她才倚着墙根慢慢蹲下去,将头埋进臂弯。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
直至,一抹影子笼罩住她,她抬头望去,是顾念。她仰望着她,她俯视着她,朝她伸出手,就像初一那年祝安逸那般朝她伸出手。
初一那年纪南月性子软弱,常常被同学欺负,那天晚上放学,有几个男生堵住她,对她开黄腔,被他们逼到角落里捂着耳朵不去听。
是祝安逸路过帮了她,帮她揍了那些男生一顿。
“嘴里有粪啊!!乱喷!再让我见一次小爷弄死你们!自卑还是怎么着?滚滚滚!”
教训完那群男生,祝安逸转身朝她伸出手,月光撒在少年的身上,也撒进了纪南月的心里。
是祝安逸给了她自信,也是祝安逸给了她自卑。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纪南月不敢去看顾念的目光。
“对啊!恃宠而骄懂不懂?他能把心腾干净去真心真意的喜欢你,你干嘛还要故步自封?你把盛氏掀翻了天他也不会有半句责骂!答应不答应是另外一回事,总要给自己12年的青春一个交代吧?”
纪南月咬了咬下唇,斟酌着顾念话里的意思,继而朝她抬头一笑,“我明白了。是他追我,主动权在我手里。”
“我就喜欢聪明的人!要不你来我公司上班吧?我把于瑾的位子给你!他……把他开了!”
顾念这句倒不是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说的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
“顾念!”于瑾痛心疾首,他自问也是尽心尽力为邵氏干活的呀!
“干嘛?你能瞒我事情,我就不能开了你?你别忘了,我是老板!”
“哼!”于瑾受伤地依偎在江禾悠怀里,江禾悠还极为配合的顺了顺他的头发。
“咦——”他们嫌弃的声音不悦而同地发出,继而是开怀的笑。
祝安逸去看纪南月,却发现她也在看自己,还朝他笑了笑,“嗖”地一下,他的耳朵蔓延上红晕,慌忙瞥开视线,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欣喜。
纪南月瞧他这模样,觉得好好逗他几天也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