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盘算
徐有才眯起眼睛，看到老人身材矮小，背部佝偻，极为瘦弱，成套的深蓝色衣服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褐色的眼珠上蒙着一层白色的物质。
“大概率也是实验品……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故障集体潜逃了？他的眼睛看上去情况和鲸豚的类似……”
如果老人的眼睛真的看不见的话，他完全可以伪装成逃出来的病人，而不是一个“潜入者”，他很庆幸自己把潜水服褪去了一半。
老人现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用手半掩住嘴巴，小声问道：“你也是逃出来的？”
徐有才点点头，老人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低声说道：“是啊，老爷爷。”
老人看起来神色满意：“你要加入‘幸存者联盟’吗？那里有充足的水和食物，还有不会被发现的空间居住。”
“幸存者联盟”？他们居然搞了这东西？虽说鲸豚体内确实太庞大难免会有盲区，但公然成立联盟还能不被剿灭也是很不一般……
徐有才皱眉思索，决定还是先去幸存者联盟了解一些情况，他现在需要的是实验品的统一着装。
徐有才先悄悄地把潜水装备脱了下来，藏在药堆的后面，想了想，又把短袖和短裤叠好。
老人侧着耳朵：“年轻人，你在干什么？”
徐有才连忙把手伸进药堆拿了几支疑似镇定剂的针管：“我想拿一点药品。”
老人摆摆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些我们那里都有。”
徐有才还是偷偷往兜里塞了几管。
老人带着他进入鲸豚脑内的通道，他发现老人尽管目不能视，但听力和记忆力出奇地好，对孔洞了如指掌，也能在实验室抓人路过的时候迅速做出判断。
两人走过了有灯光的脑部通道，顺着漆黑的喉部向下。
根据老人的描述，这个幸存者联盟是他最开始发起的，起源于一场病人们的自发叛乱，众多的病人在老人的带领下一路奔逃，到了鲸豚的胃部附近。这里的食物和水相对很充足，他们便在这里建立了小小的避难所，偶尔由最熟悉道路的老人出外搜寻意外逃出来的病人。
徐有才好奇道：“你们为什么不尝试出去？”他表现得像是一心想回到陆上的状态。
老人似乎因身体疲累而喘息：“我们在这里生活比回去要自在得多……为什么要回去？”
徐有才跟在后面盯着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您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年纪大了，看不见了……”他似乎不愿意多谈。
“咳咳……”老人停下脚步，扶着墙剧烈地咳嗽着，从嘴里吐出了几颗满是牙垢的牙齿，然后把它们又塞回去了。
看得徐有才一阵恶心。
又走了漫长的十五分钟，通道尽头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同样穿着深蓝色衣服，样貌看起来也有些营养不良。
老人示意他停在这里，走过去与那一男一女说话，边向徐有才的方向指指点点。
徐有才皱起眉头，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危险预警，但比较微弱。
“有危险，但能应对？”他默默分析着。
三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徐有才发现他们不仅是样貌上的营养不良，而是极为瘦弱的状态，女人的颧骨突出，露出来的部分几乎没有肉，走起路来裤管子里风四处涌动。
他们语气和善，寒暄了几句，欢迎徐有才加入幸存者大家庭。
男人绕到他身后，伸出手去攥住了他的手腕。
徐有才面露惊讶：“你这是干什么？”
女人递给男人一条磨损严重的绳子，两人合力把徐有才的手腕捆住，老人的面容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我们的食物当然很充足……嘿嘿，要不是那对夫妇被实验室的人抓走了，只能选你小子尝尝味道……”
女人看着他的穿着，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把衣服扔掉了，老李头没衣服换了……”
徐有才在三人的眼里就像头待宰的羔羊。
他们分别挑好了喜欢的肉块后，催促着徐有才往前走去，他们提前出来不过是希望能多拿到一些物资，可惜他什么也没有。
徐有才没有动弹：“你们是要吃了我？”
男人笑道：“接受你的命运吧小子。”
徐有才连珠炮似的询问道：“你们多少人分我一个人啊？能喝的上口肉汤吗？哪怕你们抓我的贡献度大恐怕也吃不饱吧？”
女人冷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你们可以假装搞不定我，找几个人来帮你们，然后趁他们不备把他们杀掉，就说是我杀的，就能吃到更多的人了。”
老人赶忙接话：“别听他胡说，我们是做过保证的……”
徐有才继续说道：“而且你们能制服我这种连杀好几人的，也说明你们本身更有价值……也许分到的食物会多一些……”
男人微微动摇，嘀咕道：“倒也确实有这样的先例……”
老人急了：“我们只能吃从外面带回来的人，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
“闭嘴吧老东西。”女人呵斥道，“根本没进账马上就要饿死了还管这些？再叭叭我们第一个杀了你。”
老人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徐有才继续蛊惑：“其实你们也可以偷偷把被骗来的人独吞……”
“这不行。”女人打断了他的话，“这肯定会被发现的。”
紧接着她又皱起眉头：“你这么帮我们，是为了什么？”
徐有才坦然：“放我一条生路。”
女人眯起眼睛。
“你们可以先吃那几个已经死了的……然后，呃，过两天再吃我，找个机会放我走……”
“可以！”男人非常痛快。
两人把徐有才的双脚也捆住了，让老人看着他，他们去找“受害者”。
老人嘟嘟囔囔地坐在徐有才的身边，连声感叹着什么道义啊，诚信啊之类的话。
直到一个尖锐的物体抵上背部。
“从现在开始，按我说的做。不然你马上就会死。”徐有才声音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