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放着，此后自有山水来验证。
将霏语送来的东西交给司徒渺之后，黎央带着除了应迟南以外的人去找秦臻。
天道看似公允，也确实公允，不过也很无情，谁强打压谁。
但站在人族这边，黎央只想弄死它，然后再内部解决天地间灵气不足的问题。
五大神器既然为一人所创，那根据传统套路来看，合体的话会不会能召集出更厉害的东西？
琼月能杀了最厉害的初代魔祖，将天道费尽心力下的棋盘掀了，她留下的神器，能不能克制天道？
众人将在北境的见闻一一叙述。
秦臻还在纂修她的《五十年修仙三十年模拟》，她从书案上抬头：“没有，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曾经试图凑齐五大神器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秦臻似是有些无奈：“五大神器里，镜花缘融在浮屠塔，轮回溯在你身上，这两个还好，其它三个不太好找。
归墟珠是琉璃岛的基石，珠子拿出来岛要沉海的；红尘渡一分为二，你们用的那个…手机，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它的一部分碎片，另一半被逍遥仙带走了，三百年了毫无动静；不系州也是…”
谁都知道银行有钱，但谁敢去拿？
黎央终于想起来她有什么事没说，不系州现世了，那么大的动静她差点就忘了。
“不系州现身不夜城外。”
秦臻丢下她手里的笔，身子往前探，似乎很有兴趣：“哦？好看吗？你抢到了吗？”
“…好看，黑色的。被别人抢了，不知道什么人。”
秦臻又坐回去，她还能怎么办，离得远了她都感知不到。
“你若是对凑齐五大神器合成龙珠这种猜想很执着的话，可去琉璃岛走一趟。”
秦臻说这话明显是在逗她，琉璃岛外人不可入内人不可出，出了岛便不再是琉璃岛弟子。
有志向报复的，踏出岛便成了散修，不得用琉璃岛的名号行走，这是规矩。
与外界牵扯过多只会扯出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孟星眠不怕麻烦，但她有事脱不开身，不想自己忙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哪个弟子死外边了。
秦臻道：“琉璃岛去不得，锦夜城倒是可以走一遭，仙盟和红尘渡的总部都在那里，你应该能查到一些想要的。”
锦夜城，黎央第一次听到这座城是在嘉禾城，沐天择说那里种满了海棠，倒是值得一去。
不过…仙盟总部？
宫少弦想起这个存在感一直很高但是好像没干过什么正经事的仙盟，有些疑惑：“仙盟有总部的吗？”
她一直觉得仙盟是那种丐帮式的组织，无处不在四海为家，他们在略微人多的地方都有分部，原来还需要总部吗？
秦臻解释道：“仙盟迁址过，他们内部…互相制衡，有些乱。锦夜城的总部只是一个建筑，人并都不在那里。”
当然人多也不适合闯，人少的话好办很多。
秦臻扬了扬手里的纸：“二师姐说，停音的翻译大概需要半个多月，你们若是想去，可以趁这个时间点走一趟，顺便查一下渡微秘境里莫名生效的玉石。”
虽然已经有人去了，但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得多找几根绳子。
秦臻提醒：“哦对了，尽量快些，过些日子就不行了。”
黎央接过她手里的信纸扫了几眼，是沈涣青寄过来的，没提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说书院古籍繁冗杂乱，需要好好整理后再行翻译。
江珩舟问：“为什么过些日子就不行了？”
秦臻十指交叠，支着下巴，她倒是没去过锦夜城，一是没什么需要，二是海边，她不喜欢。
“锦夜城临海又偏北，倒也不冷，只是天气极为特殊，一到十月中旬就有来自海上的罡风席卷整个海岸线，凡人和实力低下的修士陷进去就是个死。
加之天黑得早亮得晚，锦夜城外有凌家养的阵修布置的九转天罡阵，笼罩整个城池，到了特定日子便封锁阵法严防死守不让进出。”
“大概持续半个多月，所以你如果去的话，现在出发，在那里查完回来，停音的事情估计就有着落了。”
与此同时，锦夜城。
街上处处栽着海棠，不过她来的不是时候，花早就凋落了，只剩下稀稀拉拉偏褐色的干叶子。风吹过的时候发出声响，仿若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后的呼喊。
但不影响街上的热闹，只是陆展颜走过的时候身边仿若隔了一层真空，都下意识离她远些，她注意到了，但不在意。
陆展颜进城后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只是她没想明白，岛主为何赶她离岛？
她之前分明说过尊重自己的选择。
虽然觉得无所谓，她在哪里都一样，但她暂时没想离开的。
陆展颜没见过孟星眠的真人，她每次和自己交流、传授术法都是用分魂，包括十多年捡到自己的那回。
陆展颜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真身被困在什么地方了不好出来吗？
分魂当时看她的眼神很复杂，陆展颜读不懂：“展颜，我当日初次见你时，曾问过你意欲何为。”
修真界修士种类五花八门，不管修什么，能往上走就是好路子。
但独立于这些之外，还有更高的一层【道】，那是需要历经险阻磨难，在一刹那的顿悟之中领会出来的东西，可遇不可求。
比如逍遥道、无情道、苍生道、杀戮道。
她当时看陆展颜孤身一人，起了带走的心思，顺嘴一问，她的本意是问她想学什么。
谁知道当时不足十岁的陆展颜开口就是：“我想修无情道。”
孟星眠看了她良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故人还是想看看她能不能修成，和剑宗的人打过招呼后就带她走了。
前些日子孟星眠突然现身告诉她，她是时候出去走一遭了。
无情道已初见雏形，她该走第二步了，品人间艰辛，去领悟何为无情道。
她还记得那日岛主的表情，陆展颜关注点果然不一样：“琉璃岛规矩，出此岛后生死与此无关，我以后还能见您吗？”
孟星眠的分魂抬手，捋捋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可以的，届时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只有无情道才可能做得到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