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梅丽莎听到卫生间传来洗衣机低沉的轰鸣声。
她走过去,发现母亲加莱正在洗衣机旁。“妈,怎么中午就洗衣服?”她问。
加莱回答:“今天阳光好,我洗了床单和被套。”
“你看到我上午穿的外套了吗?是不是也在这里面?”梅丽莎焦急地望着洗衣机。
“是啊,你的外套穿了两天,中午又弄上了油渍,我就一起洗了。怎么了?”加莱问。
“哎呀!我同学留的电话号码在里面!”梅丽莎急忙打开洗衣机,把湿外套扯出来翻找,但没找到那张纸条。
“妈,你洗前看我口袋了吗?有张写着电话的小票吗?”
加莱愣了一下:“我掏了两侧口袋,但忘了内包。”
梅丽莎彻底翻找后,失望地泄了气。
加莱看着洗衣机,愧疚地说:“纸条可能被洗烂了……对不起,我忘了你内包里有东西。”
梅丽莎默默将衣服丢回洗衣机,走进房间关上门。
她思绪飞转,觉得这不是巧合。
母亲因阳光好就中午洗衣服的理由很牵强,而且为什么不等睡午觉后再洗?最关键的是,内包有拉链。
她清楚记得放纸条后拉上了拉链。
如果母亲真的忘了掏内包,洗完后内包里应该有湿纸团,而不是空的。
梅丽莎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周围充满了压迫感。
所有迹象都表明,母亲急于毁掉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是为了切断她和佐伊的联系。
她紧锁眉头,思考着佐伊到底想告诉她什么,会让父母如此紧张。
失去与佐伊的唯一联系,她感到无力和绝望。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她回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我现在和父母一起住在新区的房子。”
佐伊听到后露出怪异的表情。
这意味着她想告诉她的内容与这句话有关。
她突然意识到这套房子有问题!佐伊可能知道内情,想告诉她关于这套房子的秘密。
梅丽莎飞速思考,怀疑父母也知道这个秘密,只是一直瞒着她。她心中第一次对双亲产生了不信任。
看来,要揭开这些秘密,只能靠自己暗中调查了。
她决定采取行动。
……
……
梅丽莎在深夜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对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早上与那个人询问了这栋屋子,那人并未察觉她的真实意图。
这意味着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这房子之前确实没有其他人住过。她的第一个猜测似乎错了。
她以为这里是凶宅!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梅丽莎紧锁眉头,思考着。
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幻觉与房子无关,因为这意味着另一种可能——她的精神状态可能又出现了问题。
这几天,她频繁地做噩梦,内容残酷血腥,这让她深感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疗养院时明明已经恢复得很好,每天都在按时服药,却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焦虑的思绪在梅丽莎的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头痛不已。
她闭上眼睛,试图休息片刻。
然而,就在她闭目养神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吧。”
她猛然睁开眼睛,警觉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赶紧。”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确定声音是从床下传来的。
“到下面来,我在这里等你。”
梅丽莎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她不受控制地俯下身,趴在床上,缓缓把头探向床下。
床下一片漆黑,她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搜寻着。
突然,她看到了一样东西——一个腐烂的头颅,那双瞪大的眼睛仿佛在盯着她看。
恐惧像气泡一样膨胀,挤压着她的肺部,让她叫喊不出声。
这时,床下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溃烂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猛地从床上拖了下来。
腐烂的头颅离她越来越近,掉落的烂肉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
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在巨大的惊恐中,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拼命地眨眼,终于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心脏仍在狂跳不止,但她庆幸自己能在最恐怖的时刻及时回到现实。
“天哪,我到底是怎么了?”
梅丽莎忍不住泪流满面,“只是靠在床边眯了一会儿眼,居然会做这么可怕的噩梦!我的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啊!”
她从床上坐起来低声啜泣黯然神伤。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着她让她心寒意冷。
“现在该怎么办?”
她无法再向父母诉苦他们不会理解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现在和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丝隔膜互相之间仿佛都有所隐瞒带着猜疑。
“还有谁能帮我呢?”
梅丽莎想到了艾伦医生,但她的心很快又沉了下去。
在出院后的十多天里,艾伦医生竟然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来询问她的状况。
或许在他看来,出院的病人就已经与他无关了。
既然如此,她又怎能奢望得到他的帮助和关心呢?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梅丽莎意识到现在只能靠自己。
她摸索着在裤兜里找到那张房地产开发商的名片,凝视了许久,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突然,她浑身一颤,回想起刚才噩梦中的声音:“到下面来,我在这里等你。”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既然问题不在房子本身,那么会不会与地下有关呢?
中午吃饭时,卡尔注意到女儿有些心神不宁。
他关切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梅丽莎原本默默地吃饭,听到父亲的话,她将目光转向父亲:“啊……没什么呀。”
“我看你一直盯着那碗饭,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卡尔追问。
“没有。”梅丽莎摇头否认。
“昨晚睡得好吗?”母亲加莱也关切地询问。
“还行吧。”梅丽莎简单地回答。
见女儿不愿意多谈,卡尔也不好再追问。他说:“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要求就跟我们说,别闷在心里。”
“嗯,我知道。”梅丽莎轻轻点头,继续吃饭。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虽然充满疑虑,但也不再说话。
午饭后,父母按照惯例回房午睡。
梅丽莎独自坐在客厅,眼睛紧盯着玻璃圆凳上的电话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