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又怎么了？
“你……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她看向站定在自己眼前有好一会儿的慕生，咽下到嘴边的话，改口问道。
慕生黑眸紧紧圈着她暗藏担忧的脸庞，隔空一点点地在脑中描绘她的轮廓，无声地凝视了好几秒，眼底才偷偷浮起一抹满足的光亮。
也许，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这样无所顾忌地看着她、大胆放肆地瞅着她、光明正大地靠近她。
这样，其实也挺好。
挺好。
正当他要开口回答她时，项星一句充满威胁意味的“慕生”果断掐断掉他那成形的却不该有的念想。
慕生暗暗垂下眸子，有些失落，微微收紧了身侧的手，不敢再与她对目而视，高大的身子在此刻显得那么无力和没用。
她现在大概会觉得他很怂吧？
也是，他自己也瞧不上。
风萤似乎看出他的所想，望了眼正看自己的项星，又回看慕生，笑着安慰了一句：“怎么了？不是想帮我把讲台上b大的那些文件发了吗？”
慕生抬头，见她却对自己笑得灿烂，心里的郁结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脸上绽放开如花般笑容来，点头道：“好，我现在去。”
“嗯。”
慕生分发文件，风萤则来到项星面前。
羽落这时才得以近距离打量风萤，可越是打量着，心中的不平衡越是无限地放大。
她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之前，自己还暗戳戳地侥幸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现在，小丑竟是她自己。
难怪，他们一个两个，都说自己不如她。
但是，除了美貌这一方面，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她比自己强。
风萤直直地看了项星好一会，他也是，然而，也只是看着，也不和她说话。
她不禁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惹他不高兴了？
望向白影、楼景，他们也只是眼神复杂地对她摇了摇头。
看来，这绝对是她的错了。没得无辜。
“羽落，你先找个地方坐。下午，也会来一个新同学笙雨，他托我告诉你的。”
羽落先是一怔，继而得意地瞥了眼项星，踩着欢快的脚步，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指尖点了点书桌，思索片刻，终是点开微信，编辑一条消息给他发了过去。
而她坐下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皆是深深地提了一口气，好似下一秒就要缺氧一样。
风萤的视线从羽落身上收回，回眸看项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看她的眼神微微带了点怒气。
“能告诉我，我怎么让你不高兴了吗？”她两手撑在桌子上，望进他深邃漆黑的眼眸，低头虔诚地问道。但貌似能猜到他不会回答，她抬手抚摸起他的头发，接着继续道：“项星，你不说，我怎么哄你？”
哄项神？！！
众人大跌眼镜，下巴有点撑不住，快掉到地上来。
羽落也抬起眼皮，心里轻嗤，倒是想看看她是怎么一个哄法。
他们之间的相处，难道她总是妥协的那一方？那样的话，她也不怎么样嘛。
那样的话，他喜欢的她，也不怎么样嘛。
他的喜欢，也不怎么样。
项星轻轻抿了抿唇角，还是盯着风萤不说话。
他是怨她的。
她一来，一开口就是慕生的名字。
她一来便和他说话，却现在才和自己说话。
可她一来，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她。
她说他可以在她面前放肆，他当真就开始放肆了，不想收敛自己的脾气。
他在生气，而她却在对慕生笑。
等她终于来到自己身边了，可是，第一句话，她也不是对自己说的。
明明，明明他一直都在等着她对他开口，明明……那么明显。
想到这，项星揣在衣兜里的双手越来越紧，细密的疼痛感逐渐传递到心里，心脏如同被万只蚂蚁一口一口地咬掉一样，难受、很难受。
“项星，你怎么了？”风萤看他情绪有些不对劲，紧张起来，捧起他的脸，着急道：“你说出来，我马上改，好吗？我马上改、马上改。”
他依旧不吭声，但手还是出卖了自己，不受控制地从兜里挣脱而出，像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牵引似的，飞速地环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腰，带着它向前扯了扯，紧紧搂着，像要揉碎在怀里。
头搁在那上面，猫儿般用力地蹭了好几下。
她总是这样。
他的脾气，在她面前，来的快，去的也快。
想多停留一秒，都做不到。
他也舍不得对她发脾气、闹性子。
也真奇怪，他对她生气，他也很幸福。
有她的地方，他的快乐总比那些小小的不开心，多得多。
众人：“……”
风萤习以为常，继续揉摸着他不安分的脑袋，知道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了，转头，恰好撞进白影幽深又透着一丝隐忍的黑眸中，见他欲言又止，于是问道：“白影，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影闻言，下意识看向项星。这次，他……没有阻止。
他看着她，眸底暗藏温柔的情愫：“那个新来的，表白了项星。”
他故意顿了一下，想在她脸上找出点什么变化，可……没有。
是该庆幸吗？
他不知道。
“她妄想取代你。”
说到这里，风萤该懂得，也都懂了。
白影也没有继续说的必要。
“因为这个？”她低眸，从怀里扒拉出项星的头，按着他的肩膀，“只是因为这个？”
项星眉头轻轻一皱，眸子圈着她毫无醋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气又不打一处来，到嘴的答案赌气似的一口吞入腹中，又钻进她的怀里，不满地捣乱着。
风萤：“……”看来，应该是这个了。就为了这个生她的气？有点……可爱呢。
众人：“……”我们没看见、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她肯定取代不了我，项星。”风萤又把他的脑袋抓了出来，美眸里的笑意仿佛染上了五光十色，映着彩虹般绚丽的色彩，明亮又美好。
红唇翕动，它的一张一合，诉说着这世上最美的语言：
“你忘了啊？我是独一无二的。她能给你的表白，我也能，我给你一场当众表白。但是，听完，你就不准再生我的气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