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被炸死的不提供善行点吗？难道是被九丹寄生物亲手杀死才能通过某种排斥让他们脱离回响的状态？这......我是不是亏大了。”陈云挠着头皮，想不明白。
“不要啊......”卧龙鼠鼠楞然张口说出接下来的话，看着已成人间地狱的府城久久无法回神，爪子不安的在地上抓刨。
一只才出生三个月左右的小尸傀能有什么愿望呢？
恍惚间，它似是看到数百年之后，在它的精神彻底萎靡将要离去的那一天，太乙教治下，每一个人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卧龙鼠鼠恍惚起身，走进朴素的教堂中，看着正在为信众讲述教义的教士们露出微笑。
身旁太乙天尊的神像感怀出声：“小卧龙你成功了，没人被饿死没有人吃人，没有人在寒风中冻毙，也没人能一个念头决定其他人的生死，生命不再如草芥般低贱而是无比伟大。”
“是啊大人，谢谢您这些年的宽容。”卧龙鼠鼠欣慰的蹲在教堂的阴影中意识开始昏沉：“我成功了对吧，我不算白来一趟对吧，我对您是有用的，我对这个世界是有用的对不对？”
“没错。”
“那就好，那就好。您也会成为最仁慈的天尊对吗？”它抬头看着那尊神像，带着答案渐渐失去了气息：“吾主寻声救苦,应物随机......”
......
阳光照耀下，大量眼珠从卧龙鼠鼠的体表翻出大量眼珠，血液喷洒在了陈云的小腿上。
“小卧龙！？”陈云注意到了脚边动静有些紧张的蹲下身。
太乙教上千尸傀全是逗比，就这么一个偶尔发癫日常能干活正常耗子，它要是死了岂不是亏大了？
在陈云的感知中，小老鼠体内的九丹从大脑和神经中如潮水般褪去，藏在各个角落蛰伏了下来。
已经看不出老鼠形貌的眼珠团不断蠕动着，呢喃着轻微的呓语：“您会成为最慈悲的天尊对吗？”
“吾主寻声救苦,应物随机.....”随着白噪音起舞，缓缓升上天空，
大慈悲。
“你说我吗？”陈云看着那团眼珠飘起心中莫名难受，好似有一只调皮的猴子正抓挠着自己的心肝脾肺。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事了，可不管怎么计较却又说不出错在哪里。
......怎么回事呢？怎么？信徒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是假货啊，我是假的啊，我连个好人都算不上，我......
那种让人烦躁的感觉延绵不绝，直到某一个瞬间。
【检测到未知污染，精神-1】
【检测到宿主精神归0极度危险，建议宿主立刻加点精神。】
陈云脑中一空，只觉得有一根无形的弦突然崩断了，心念如同翻天的海浪不断将他拍打在岸上。
“他妈的......”陈云迷茫的看向府城。
无数烈火炙烤着血肉，那是他一念之差所做下的决定。
......有错吗？没错啊，反正他们早就死了，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反正不违反道义，反正......
耳畔传来的是轻微的白噪音，以及白噪音无法掩盖的哀求，那是平日里被他下意识屏蔽掉的呼唤。
循声.....赶赴.....
太乙......
天尊......
循声赶赴太乙救苦天尊！
太乙救苦天尊！！
太乙救苦天尊！！！
......不是我啊，我做不到的，叫我你们不如去叫系统啊。
他听到，天空中无数的眼球正在欢呼。
“我中举啦！我中举了，爹娘我中举了！”
“娘还好你坚持得久，有太乙教我们就不会再挨饿了，你看今天吃大肥肉呢。”
“娘子......”
陈云捂着脸蹲下身不断颤抖，将右手缓缓摸向脸颊摸到眼眶：“我他妈的.....废物东西，优柔寡断的废物，举棋不定的废物......”
“呵呵，他妈的......”陈云右眼眶流下鲜血，抬头站起身咬牙切齿笑着：“老子就是太乙天尊又怎么了！？”
他两手互握，右手死死抓住左手手腕深吸口气，咬牙哀嚎：“他妈的剑来！！！”
随着右手不顾一切的发力，随着心中弦的勾动，无温紫火在他整条左臂升腾燃烧，快速融化着血肉与骨骼，一条手臂便被他完完整整的撕扯下来。
痛吗？不痛的，只是半边身子完全麻痹失去了感知好像完全不存在一般。
鲜血如泉般从左肩的撕裂伤口处大量喷洒，掉落地面不断地无助蠕动。
那被拔下的左臂死死抓着陈云的右手，血肉不断熔炼融化，骨骼在紫火中不断变形熔炼。
最终被淬炼成了一柄骨剑。
“都他妈想办法把这鬼东西弄死再走！”陈云向众多尸傀咆哮着冲天而起，向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地面的伟岸神只飞去。
他飞着飞着，飞进了一家农家小院，疑惑的推开门看着坐着小马扎掰苞米的老人面露疑惑：“爷爷？”
“唉？娃儿今天这么早放学啊。”老人抬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放学？”陈云低头看向自己那被洗的发白略显紧身的旧校服呢喃道：“是啊，我放学了。”
“爷，我想吃窝窝头了。”陈云笑着流出眼泪，抬头看向门口的老人后提了提书包，走进屋内在老人诧异的目光中拿了一个玉米窝窝大口咬着。
陈云吃着窝头蹲在老人身边：“对不起爷爷，我差点忘了，你明明教过我的，你说过不可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的，我差点忘了。”
“娃儿？你？”在老人诧异的目光中，陈云咽着窝头将手探在了右眼眶，用力向下一挖。
在众尸傀的视野中，无数眼珠从陈云体表翻出喷洒着鲜血，他悬浮于半空中不断颤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咬牙挖掉右眼献祭右眼成灰。
【嘎吱，嘎吱......】
【你的望气术得到了晋升，已晋升为：异眼定真。】
陈云体表翻出的眼珠开始哀嚎悲悯，最终全数消散留下一个个骇人的血窟窿流淌着鲜血。
眼前的画面不再让人晕眩，没有北川府城也没有乡下小屋，那是连黑暗都不存在的无色概念。
“娃儿！？你在做什么！？”
听着爷爷的惊慌的呼喊，陈云忍着剧痛用手用力一拍耳部将耳膜震破献祭。
【你获得了技能：听息】
天地间顿时清净了下来，心中不断回响的只有信徒的呼唤和自己内心的声音。
唯有借助尸傀的感官观察这个世界时，这片天地才会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哈哈哈，就这啊！？”他爬上了神只的身躯，他脚下绽放金火点燃了所踩踏的所有眼珠，心中杀人之术无视敌我的随意释放。
一步步向上，直到金火在那神只身上从腰到头顶画出一条直线。
陈云跪在神只的头顶，用了全力将骨剑插向了神只头顶，咬牙切齿骂道：“管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老子他妈跳起来打碎你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