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千公里外的喜与忧
翌日上午。
一处位于半山腰的木屋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如母亲温暖的手，轻抚着床上的病人。
床上躺着的正是许源，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头上更是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就像是一个木乃伊。
房间内除了许源还有两人，正是上森昂和高桥明莱。
看着床上包得严严实实的许源，刚来的明莱不禁埋怨道：“人家才刚来，这就是你和老爹的待客之道？”
“还不是为了考验他。”
“那要是他实力不够呢？通过考验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要是没通过考验，岂不是只有一死？”明莱瞪了一眼上森昂。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上森昂摇摇头笑道，“既然能来这里，就肯定是能通过考验的。”
见明莱还有些生气，上森昂反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为什么你还要为这件已经过去的事脑补出一个坏的结果呢？”
“不想跟你争论了！”明莱冷哼一声，而后又问道：“等他醒了，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了？”
“应该不需要解释吧，倒是要问问他愿不愿意拜师父为师，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为什么？”
“只要他还想活着。”
听到这个回答，明莱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如果他不同意，你会杀了他？”
上森昂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不会出现这个结果。
只要许源不是个白痴，就不会拒绝。
见上森不说话，明莱有些无奈：“又这样，不想理你了！”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只是出门没多久，窗边又探出一个脑袋：“等他康复了，记得告诉我！”
上森昂点点头。
等到明莱走远后，上森的目光才挪到床上，轻声问道：“许桑，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b嗯。”
不知何时醒了的许源闷闷应了一声，以他现在的处境，除了答应别无选择，不过许源本身也不抗拒这事儿。
毕竟自己能活着脱离那个跨国犯罪集团的控制，还是上森昂的功劳，如果不是他，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但是要说如何感恩戴德，谈不上。
至于拜师，许源自认为是个不错的选择，经过昨天晚上的围杀，许源深知只有一身蛮力是没有用的。
但是如果还能选择直接回国的话，许源自然更愿意选择后者。
可惜没有这么多选择摆在面前。
良久的沉默后，许源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那个女孩这么...关注我？”
“她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华夏朋友，可能是因为你也是华夏人，”上森昂搬了张椅子坐到了许源的床边，“所以才会对你比较感兴趣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
“你感觉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上森昂忽然问道。
“都是些皮外伤，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好。”
“皮外伤？”上森昂眉头微挑，“肩上有一道贯穿伤，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背上伤口更是数不胜数，大腿小腿均有刺伤，最主要的是你的胸口还有一道刺伤，距离心脏可不远，加上庞大的失血量...说白了，你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
“而你现在跟我说，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上森昂苦笑着摇摇头，“我真的有理由怀疑你是一个怪物！”
这下许源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其实那场围攻到后面，他已经是凭毅力在硬撑着了，哪儿受伤了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许源印象比较深的是，自己干趴十二人后，本来想装个逼的，结果不知道是体力透支了，还是血流太多了，直接就晕了过去，后面就完全没感觉。
再醒来身上就缠满了纱布，但是什么疼痛感都没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许源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见许源不搭茬，上森昂也识趣的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的电话已经存里面了，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你的护照也已经在办了，不过你要想回华夏的话，得我师父说了算。”
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又看了一眼上森昂，许源沉吟片刻，非常直白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上森昂有些疑惑，“打你的一拳，叫人围攻你，这些你都不怪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很清楚，离开就有离开的代价。”
“看来还是有些不满，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师父和那些人没有任何关系就行了。”
上森昂摇摇头，没有解释自己与那些人的关系，倒是主动解释了另外一个许源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想让你拜师，原因也很简单。我没有能力将师傅的毕生所学全部学过来，所以我想为师父找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人，而你就是我选中的那个。”
“从你扛住我那一拳起，我就认可你了！”
听完上森昂的解释，加上之前他与那个女生的对话内容，许源大致懂了。
就在这时，上森昂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就神色漠然地告辞了。
上森昂离开后，许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上森昂送来的新手机，他现在迫切地想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森昂特意为之，给许源办理的这张卡是开通了国际漫游服务的。
许源按照搜索引擎提供的方法拨通了电话后，听着话筒里传来了等待接通的声音，许源莫名有些紧张。
大概过了十余秒，电话接通了，阵阵嘈杂的电流声后，电话里传来一道小心翼翼地询问声：
“是小源吗？”
仅仅一句话，许源眼前的场景瞬间模糊。
“喂？”
“小源是你吗？我是妈妈啊？听得到吗？”
说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阵阵抽泣的声音。
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许源再也绷不住了，一瞬间满脸泪水，哽咽道：“是我...妈...”
话音落下，电话两头都安静至极。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近三千公里外的喜与忧。
许源原本准备好了很多要说的话，这临到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