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屹轻颤着把坠子拿出来,左眼角瞬间湿润了:“真的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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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在学校吃了饭,刚踏进教室就看到若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还以为若屹今天下午都不会过来了。
若屹听见脚步声看过去,刚瞥见白檀,鼻子一下就酸了,他眼睛红红的,硬是对白檀挤出了一个微笑。
白檀没见过若屹笑,愣住了。
若屹逆着窗外的阳光,双眸骤然一深,嘴边的笑容淡淡焕出清泽,像温煦而柔软的微风。
“你....你有毛病吧,冲着我傻笑什么。”
白檀并不想承认若屹好看,他不再看若屹,垂着眸子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若屹一路看他,张了张嘴,话噙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若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同父异母。
他爸在A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妈只觉得嫁给他是她的荣幸,不敢去管他的任何事情,怕一旦谈崩,他就会提出离婚。
对于私生子这个事情,他妈对他爸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说不怕是假的,她怕,怕自己的丈夫随时都会不要她,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若屹从小就被管的非常严格,补习班更是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没时间交朋友,没时间娱乐,只有学习学习学习。
改变压抑的家庭氛围是因为一只猫。
司机在去接他下课的路上出了事故,那是他第一次自己回家,就那一次,那么巧,他在路边捡到了一只被弃养的猫。
猫很瘦很瘦,身上的毛被雨水打湿,在腐烂的衣服里面颤抖,样子并不算好看。
若屹出于善心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它盖上,随后就起身离开,可刚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他知道妈妈肯定不允许他养。
大雨倾盆,周围散发着浓重的湿气,白色的小猫被污水染黑,正眼巴巴的瞧着若屹。
那时候他觉得这只猫跟他挺像的。
虽说他有一个家,但他何尝不是浑身颤抖,满身污泥呢?
他也想叛逆一回。
他把猫带了回去,亲自给它洗澡,将它吹干后,猫猫可爱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底,他立即下定决心要养这只猫。
若屹在妈妈面前第一次流了眼泪,她才同意他养这只猫。
那只猫就像他生命里的光,让他无趣的生活添了一丝色彩。
他太依赖那只猫了,依赖到每天放学得第一时间看到,可有次回到家,他找不到它了。
又是一场暴雨,比初遇时还要大,若屹发了疯的去找都没有任何结果,那一瞬,他的心凉了半截。
世界都要变成黑白色了。
“白檀…..”
若屹轻轻的开口。
“嗯?”白檀看的出来若屹情绪有点不太对,说话声音也淡了许多,他带着点哄人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你…...”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便藏着吧。
以后还有机会。
白檀皱着眉头,更是好奇的问:“到底怎么了?有事就说啊。”
“……….”
若屹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睛忽瞥到桌斗里的信封,他犹豫了一会,道:“刘梦溪约你……放学去一趟学校后的公园。”
“哦……”白檀故意拉着长腔,“你就因为这个哭了啊?还说你不喜欢她?”
若屹道:“我没哭。”
白檀嗤笑一声:“眼睛都红成兔子了,还说没哭?”
若屹嗓音沙哑的厉害,眸子仿佛着了火:“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男的,我说会给你介绍,那就肯定给你介绍,我认识的美女可多了。”白檀长臂一勾,把若屹揽在臂弯,“别难过啦。”
若屹的后背紧贴在白檀的胸口前,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白檀的心跳声,这种距离让若屹口干舌燥,一抹红晕慢慢上了他的脸颊。
白檀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见若屹沉默不语,他用另一只手把他的脸掰过来正视自己的眼睛:“行不行?干嘛只执着刘梦溪一个人?”
他的眼睛潋滟,不含一丝杂色,相比较若屹满心别的心思,实在过于清澈了。
若屹怕被白檀发现什么异常,用手推开了他:“我去厕所。”
说完大步走开。
“去厕所也不至于那么使劲的推开我吧!”
白檀咬牙切齿的瞪着若屹离开的背影。
这个若屹,实在不识好人心。
若屹下半身有些不对劲,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拼命往自己脸上浇水,大喘粗气。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泛着红晕,头发和脸被水打湿,往外轻吐着气,有些狼狈。
他往后退靠在墙上,眼眸瞧着天花板,慢慢的,呼吸变得正常起来。
白檀并不知道自己一个小举动让若屹有这么大的反应,两人刚认识不久,脾气秉性他也一概不知。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能若屹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直到晚自习下课,都没说上一句话。
白檀拿起书包就往外走,若屹知道他要去赴约了,不自觉的拉住了他。
“大哥,你又怎么了?”
白檀是有点生气的,他知道若屹心情不好,自己努力哄他他还爱答不理,而且若屹心情不好又不是他造成的,能这般已经是做到极致了。
若屹张了张嘴,想说很多话,但最后只轻轻说了句:“早点回来。”
他松开开白檀的手,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
白檀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什么。
·
黑夜即将到来,朦朦胧胧一片,空气略带窒闷,晚风轻轻的吹着,把若屹的思绪吹的清醒了一些。
旁边也都下课的女生们看见若屹后都在若屹看不到的地方激动,嘴里还嚷嚷着好帅好帅。
甚至有的人还拿起手机偷拍。
若屹身上有种自带的孤寂感,让人不敢接近。
他突然停下来,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双向的爱意,只要有一方开口,长达两年的暗恋,即可宣告暂停。
他甚至连白檀的朋友都不算是,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在这怅惘?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若屹接起:“妈?什么事?”
靓谦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在那边怎么样?你要是想回来,我让你爸.....”
“挺好的。”若屹没等她说完,应上,“我不想回去。”
靓谦气着了,声音大了一点:“你怎么愿意自甘堕落?!你知不知道……你爸对你有多失望?!”
若屹道:“那我就该由着他口无遮拦吗?”
靓谦嗓音抹上了柔和:“阿屹,妈妈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上手打他的,但我被他说两句又怎么样?若寒那孩子性子纯真,没有恶意的。你怎么那么冲动啊,这破事有你的前途重要吗?”
“我不觉得在这里就没有前途,没什么事就挂了。”
没等回应,若屹就摁掉了电话。
慢悠悠晃到家里,他看着别墅里的灯,知道奶奶在屋里,就没进去。
若屹独自站在在门外,倚着墙,空洞的看着自己走回来的路。
应急灯泛着橙晕,每一秒的呼吸被无限拉长,时间久到他都快睡着了,那条路上才多出来一个人的人影。
白檀走进,看着困乏若屹,惊奇道:“怎么不进去?在等我吗?”
若屹点了点头。
白檀轻笑一声:“那等到了,进去吧。”
若屹道:“你跟刘梦溪在一起了吗?”
“………”
这话突兀的回荡在月色里,白檀的眼中有种道不明的情绪,他摇摇头:“没有。”
“!”
若屹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这不是他预料到的答案,歪着的身子猛的站直了,他略带激动的问:“没有?她没跟你表白吗?”
白檀疑惑的睨着若屹,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在若屹期待的眼神下,白檀缓缓道:“表了。”
“不过我拒绝了。”
这话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
白檀摁上指纹,咔嗒一声,门开了。
若屹在原地愣着,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回想着白檀说的话。
确定自己没听错,莫名其妙的心情大好,若屹嘴角一勾,跟在白檀的身后进了门。
白苒窝在沙发上,听见动静连忙起身:“回来了啊?可终于回来了,困死我了。”
白檀换了鞋跑去给白苒捶背:“奶奶,你下次困了可以直接睡,不用等我们。”
“我不看见你平安回来我睡不着啊。”白苒笑道,“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能安心睡了,晚饭在厨房,已经热好了,你们俩快吃吧。”
白苒回了卧室,白檀到厨房把晚饭端了出来:“过来吃饭。”
若屹慢悠悠的坐在白檀对面。
他低头喝了一大口汤,心情好像挺不错。
若屹今天一天都不大对劲,沉着个脸,直到现在脸上的乌云才散开。
白檀哼笑道:“我没跟刘梦溪在一起你就这么开心啊?”
若屹眸子一深,压着嗓子说:“我说了我不喜欢她。”
白檀往后一靠,挑眉道:“那你为什么要藏她给我的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