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摇摇头:“不是,我没看信箱,应该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刘梦溪一蹦一跳去院子了。
白檀觉得烦,他回到客厅,躺回到沙发上。
刚躺上,刘梦溪的尖叫声就传入他的耳朵:“白檀!!真的有!!你也考上了!!”
白檀闭上眼睛。
若屹又不会去。
刘梦溪拿着白檀的通知书,小心翼翼蹲在沙发旁:“白檀,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白檀道:“困了。”
刘梦溪问:“昨天没睡好吗?”
白檀轻轻嗯了一声。
刘梦溪又问:“那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
“没有。”
刘梦溪吁出一口气:“那下午……一起出去玩?”
白檀头疼道:“不去。”
“........”
“..........”
刘梦溪垂下眼睫,犹豫道:“白檀,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谈恋爱很没意思吗?”
白檀这才睁开眼睛,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道:“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好......”
刘梦溪苦笑一声,顺势坐在白檀的旁边:“道什么歉,我们之间需要道歉吗,我知道你刚出院,可能心情不太好,我都会陪着你的。”
白檀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梦溪...我,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这个状态,不可能跟你好好谈恋爱的。”
刘梦溪呆滞住,问:“为什么?”
白檀说不出所以然。
恋爱指的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他现在连自己喜不喜欢刘梦溪都难说。
刘梦溪见他不说话,咬着唇道:“我会等你状态好的。”
白檀神色纠结,他真的不应该再耽误刘梦溪了,他现在满脑子若屹,不管这种感情是兄弟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没办法坦然的跟刘梦溪谈恋爱。
刘梦溪好似要哭,她表情崩塌,像是做的美梦醒了:“白檀....我不该说没意思的...跟你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干,就安静的坐着我都觉得很幸福。你别生气......”
刘梦溪谨小慎微的祈求着,生怕白檀跟她分手。
白檀凝视着刘梦溪根本说不出分手两个字,这是他情窦初开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曾经因为家境自卑不敢去招惹,但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看到她脸红心跳,现在虽全然没有了,但仍不忍对她说不。
如此不回应也不行,刘梦溪都快哭出来了,白檀喃喃道:“梦溪,我尽量跟你试试……但如果你觉得我们恋爱之间……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你就提出来,我们互不浪费时间,好吗?”
如此生硬疏离的语气让刘梦溪的心沉了沉,但她坚信自己能改变白檀的想法,顽强的点了点头。
·
又在家沉寂了几天,吃早饭时,白苒看出白檀闷闷不乐,问道:“檀儿,你最近是怎么了?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还不开心吗?”
白檀僵硬的扯扯嘴角,道:“没有,我很开心。”
白苒道:“你是担心钱?你不用考虑这些,奶奶会想办法的。”
看来奶奶并不知道若屹留给了他什么。
也对,如果奶奶知道了,还会替若屹转交吗?
若屹给他的钱,他得花。
这样两个人还有一层关系,债主的关系。
欠着若屹,他们以后是不是还有一个理由可以相见。
白檀道:“奶奶,你存的钱自己拿好,一分都不用给我。阿屹留给我的东西……够我大学几年用了。”
白苒皱起眉头:“那个袋子里……是钱?”
不止,还有一套房子。
白檀点点头:“算我借他的……以后我工作了,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他。”
白苒神色怪异,她问:“檀儿,你跟奶奶说实话,你跟阿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你们不过认识了一个学期,就算他家再有钱,又怎么会连欠条都不打的把钱借给你,又借给你了多少?”
白檀觉得奇怪,奶奶的反应不太正常,包括上次看到他跟若屹的照片反应也是,敏感的让人心存疑虑。
他试探道:“奶奶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白苒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她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檀儿,好好跟梦溪处……奶奶等着你们结婚。”
“奶奶,”白檀道,“别那么笃定,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
白苒全身僵住,缓缓道:“只要你不喜欢男人,怎么着都行。”
“……”
她说完,起身去厨房收拾了。
白檀坐在餐桌前,久久不能回神。
·
五颜六色的暗光和吵闹的音乐充斥着周围的环境。
封星辰被朋友放了鸽子,他气愤的一个人在gay吧喝酒。
裤兜里的手机一阵一阵响,封星辰实在受不了这震动声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疑惑的看着这串数字,怕是什么跨国的诈骗电话,就挂断了几次。但那人又不屈不饶的打了十几个,封星辰心里一烦,跑到厕所接了。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骂声:“他妈的怎么打那么多才接?你是在被人操吗?”
封星辰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是.......若寒?
他瞬间就怒了:“滚你妈的,你会不会说话?”
封星辰立马挂了电话。
“真他妈的神经病,你全家都被操!”
说完他感觉有点不对劲:“除了阿屹!”
封星辰觉得没意思,被这电话一打,心情更不好了,他准备直接回家睡觉,还没摸到厕所门把手,隔间的门响起来,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他看着封星辰愣了两秒,接着兴奋起来:“小宝贝生气呢?谁惹我们小宝贝生气啊....”
封星辰听这声音一阵恶寒,他转身,一个长相俊俏,比他高出很多的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他。
他打量了一会,中国人,长的也挺帅的,但是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人长的花,玩的肯定也花,不是封星辰的菜。
封星辰翻个白眼:“你谁啊?谁是你宝贝?”
他跨起步子准备离开,花脸男从后面饶到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坏笑道:“约吗?”
封星辰笑了笑。
花脸男也跟着笑,以为邀请成功了。
但下一秒,封星辰变了脸,长腿抬起,恶狠狠的踩下一脚:“约你妈呢,找人打炮找到你爹身上了?不孝子。”
花脸男吃痛的抱住脚,嘶了两声:“劲还挺大。”
封星辰冷哼一声,再一次转身,花脸男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带着酒味的浓重气息喷洒在封星辰的脖梗上。
“放开我!!”
封星辰怒吼一声,死命的挣扎着。
花脸男贪恋的亲吻着封星辰的脖子,身下也不老实的乱顶:“没关系,不去酒店....在这里也可以。”
封星辰感到一阵恶心:“你他妈!!!放开我!!”
花脸男忘我的啃咬着,嘴里发出淫秽的叫声:“真烈....喜欢...喜欢死了。”
这人劲真尼玛大。自己这种软糯糯的小0怎么弄的过快一米九的男人。
封星辰急中生智,胡言乱语道:“你他妈快放开我!!老子男朋友就在外面!!!”
花脸男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有点慌,动作收敛了点。
恰巧,封星辰的手机响起,他挣扎着接了电话,连是谁给他打的都没看清,大吼道:“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的若寒听的一脸懵,什么..什么男朋友?
见花脸男表情没那么猥琐了,封星辰冲着手机道:“宝宝,你快来厕所!有人堵我!!”
若寒皱了皱眉头。
这傻小子,被人堵了?
他大脑快速的转动,酝酿好情绪,故意把声音绷的低沉,学着电视剧里的黑社会老大道:“连我的人都敢动,活腻了吧,小星等我,老公马上就来。”
封星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若寒的声音?
他震惊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这家伙虽然讨厌,但演戏是有一套的,这一嗓子效果显着,花脸男直接撒开封星辰跑出了厕所。
封星辰见他走了,呼出一口气,从酒吧侧门离开了。
电话没挂,也没有别的声音,若寒在那头干着急,试探道:“宝贝?宝宝?小星....阿辰?....你还在吗?”
封星辰起一身鸡皮:“别叫了,恶心死了。”
话落间,封星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用法语给司机报了公寓地址。
若寒听着封星辰的语气,炸毛道:“你他妈逗我玩呢?老子都入戏了你逗我玩呢?!”
封星辰隔着屏幕都能脑补出若寒的表情。
但若寒刚刚也算是救了他,便没生这个气:“我没逗你,我刚刚是真的被堵了。”
若寒道:“你他妈那么骚,去酒吧不就是让人堵的?”
封星辰咬牙道:“....你刚刚帮了我,我不想骂你,你好好跟我说话。”
若寒问:“你去酒吧怎么不让我哥陪着你?”
封星辰道:“阿屹心情不好,睡的早。”
若寒哼笑一声:“那你就一个人去?要是我,我也以为你是找一夜情对象的。”
封星辰捏着手机,指尖都气的发白:“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啊,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啊?”
若寒见话题偏了,赶紧拐回来:“不跟你聊这个了,我哥呢?他是不是办了新的手机卡,把他手机号给我。”
封星辰道:“不给。”
若寒咂了下嘴,没好气道:“你有病吧?他是我哥。”
封星辰实话道:“阿屹不让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道:“我哥的话你怎么这么听?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你怎么没这么听过我的话啊。”
封星辰哈哈大笑,嘲讽道:“你是什么东西?”
没等电话那头回应,封星辰摁掉了手机。
一次两次可以忍,三次四次的恶心,那就不能忍了。
封星辰的父亲跟若良平是好兄弟,封星辰比若屹大一岁,比若寒大两岁,都是同龄人,三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
小的时候封星辰跟若寒的关系是没有那么僵的,但自从若寒第一次失恋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初恋跟封星辰是一个类型的,长得漂亮,喜欢留长发。
但他是个渣的,骗了若寒的感情,从那之后,若寒看见封星辰就会想起他的初恋,难免有点膈应。
封星辰知道真相气的直哭,跟若寒反目了好几年。
·
靓谦在若寒房门外听着打电话的声音停止了,急不可耐的往里面进:“怎么样了?联系上了吗?”
若寒摇摇头:“封星辰不肯说。”
靓谦急的直哭:“你说这阿屹,怎么...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
若寒叹口气,道:“妈,你别哭....”
他扶着靓谦坐到床边,用指腹擦干了她的泪水:“我哥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他就是失恋烦心,不想跟家里人联系罢了,有封星辰在呢。”
靓谦焦急道:“可我就是不放心啊……”
若寒静默着,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兴奋道:“妈?要不我去法国找我哥吧?我一会就给封叔叔打电话,问他封星辰在哪里住。我护照还没过期,今天订票,明天就能飞,怎么样?”
“可是你....”
若寒噘着嘴,撒娇道:“我温柔善良的好妈妈,我都放假了,天天无聊的要死,你就叫我去呗。”
靓谦最受不了他这样了。
她想了一会,也没觉得不妥,就松了口:“那好吧……你见了你哥,一定得跟我说!”
一经同意,若寒直接看航班,嘴里答话:“放心吧妈,我肯定实时跟你汇报我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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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放了假,想让奶奶四处转转放松一下,就给白苒报了个旅游团,她一走,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以前若屹在的时候从没觉得一个人居然这么难熬,白檀整日在家睡到十二点,醒了也不想吃东西,就在窗边傻坐着。
脑子浑噩一片,他到底每日在纠结什么。
桌子上放着一把黑伞,白檀空茫茫的眼神盯着。
奇幻的缥缈感冲袭到大脑里。
当时他跟若屹未曾有一面之缘,他留下了一把伞,带走一只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