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监！”
樊珏闷闷的出声，上次陪舅奶奶看的电视剧里，公主身边都有一个贴身的小太监。
“噗…哈哈哈”
季南风正在喝水没忍住喷了出来，不愧是玉玉，净瞎说大实话。
陈思也捂着嘴不敢笑的太大声，这个回答着实是让人没想到。
“怎么可能是太监？玉玉，我允许你重新说一次，快点。”
陈跃被她气到了，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脚丫，恶狠狠的瞪了季南风一眼。
“大丫鬟…”
在樊珏有限的认知里，能想到这个身份已经是绞尽脑汁后的成果。
“什么大丫鬟，玉玉你看过童话故事书吗？”
陈跃直接破了个大防，他想的是王子，再不济也是个骑士，最差当个哨兵。
谁想到这小东西张嘴就是个太监…
“没有…”
樊珏不认识字，也不知道童话故事书是什么。
但她能敏锐的察觉到哥哥的情绪不对，伸手揪揪他的耳朵。
“你不要难过，我封你当太监总管，让你管好多好多小太监。”
“……”
陈跃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嘴唇上下蠕动，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一旁的陈思和季南风都快笑岔气儿了，就连樊濯清眼底也露出灿烂的笑意。
烟火秀前主办方还举办了个小活动，十点十分才正式开始。
他们去了一片较远的沙滩，这里黑乎乎的没什么人。
河边风在夜晚裹着浓浓的潮气，陈跃把自己的白衬衫贡献出来给孩子裹上。
烟花秀要开始的时候，小家伙非要让爸爸抱，乖巧的坐在他的脖子上，小脑袋搁在他的头上。
随着一声巨响，无数个光点升上高空，在空中停顿不足一秒，瞬间炸开无数道烟花，如流星极速下坠，照亮了河面和整个沙滩。
四大一小的身影随着光影亮起又暗下，耳畔是烟花咻咻咻升空的声音，夹杂着牛蛙的哞哞声。
“爸爸，你看是小猪的图案。”
樊珏指着空中由烟火组成的图案，停顿几秒后消散在夜幕里。
“玉玉，你看那个是不是你？”
江面上突然一排无人机，训练有序的排列成一只小驴子，慢慢的朝着他们逼近。
“不是，那是发光的驴子。”
樊珏眼里倒映着彩色的光点，好奇的看着那些无人机。
会飞的光，好神奇！
无人机停顿了十五秒，又开始变换队形，组成三个字“樊玉玉”。
如果只有那头驴他们会认为是主办方准备的小彩蛋，名字出来后他们瞬间看向季南风。
“你准备的？”
陈思看着还在变换队形的无人机，忍不住咋舌，这样高调又浮夸的表演，是他能想出来的。
“玉玉，送你的礼物，这次喜欢吗？”
季南风临时安排人弄的，送的那些包她不喜欢，这样闪闪发光的东西，她总该会喜欢了吧？
一架无人机飞了过来，稳稳当当的停在她面前，上面挂着一只银灰色的毛驴玩偶，只要捏一下肚子就会发出一声驴叫。
“喜欢，谢谢菜菜哥哥。”
樊珏把装牛蛙的袋子挂在手臂上，两只小手捏着玩偶的肚子，听着里面的声音咯咯咯的笑。
“哞~”
“啊呃啊啊~”
“哞~”
“啊呃啊啊~”
牛蛙的叫声和驴叫此起彼伏，让人有种刚进了牛圈又被一脚踹到驴棚的感觉。
看完无人机表演几人往回走，晚上太黑走胡同不安全，他们要穿过美食街，才能到路边打车。
那个卖烤牛蛙的小摊还在，小家伙指挥着樊濯清过去，把手里的黑袋子递给摊主。
“姨姨，帮忙这个蛙也烤了叭！”
“……”
樊濯清原本还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这只牛蛙，没想到孩子已经给它安排好了去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你的小伙伴吗？”
陈跃没想到小家伙的心思变的这么快，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爱吃牛蛙的人。
“没放弃，是放进肚子里。”
樊珏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吃的有点饱没忍住打了个嗝。
晚上吃了那么多烤肉，还吃了一只烤牛蛙，樊濯清担心她吃太多涨肚子。
便用那只活蛙和老板换了一只宰杀好的蛙，带回家明天用空气炸锅烤给她吃。
大家一同穿过美食街后各自打车回家，小家伙抱着驴子昏昏欲睡，两个眼皮困的上下打架。
樊濯清把孩子身上的衬衫裹紧，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十一点——
外面街道上的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闭，来往的车辆也少了许多，他的脸轻轻贴着孩子的额头。
孩子的手小巧可爱，粉色的指甲盖圆润漂亮，放在他的手掌里热乎乎的。
“爸……爸……”
孩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里小声的呼唤他。
回到家，樊濯清用温水打湿毛巾，简单的给孩子擦了一下身体。
河边蚊虫多，樊珏的胳膊和腿上被咬了几个大包，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关了灯躺进被窝里，孩子身上就像是装了雷达一样，自动滚到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睡觉，
闭上眼睛耳边是樊珏均匀的呼吸声，小嘴偶尔还砸吧两声。
樊濯清没有向往常那样倒头就睡，久违的失眠了。
脑子里回想起那个中年男人的话语以及表情，一股酸麻的感觉从手心袭遍全身。
舅舅说的话是对的，他需要尽快学会讲话，不能让自己成为孩子身上的污点。
被人歧视侮辱的感觉，他不想让孩子也跟着承受一遍。
他的心思脆弱敏感，却不知道在樊珏心里，他就是世界顶好的爸爸，所有人都比不过他。
日上三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樊濯清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肚子上，像只小树袋熊。
昨天季南风打碎了孩子的餐具，今天季夫人就挑选了两套餐具派人送上门来。
一套是小黄鸭的，一套是粉色小兔子的，都是硅胶材质，比原来的陶瓷餐盘更安全耐用。
当时买的仓促，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这些，稀里糊涂的就买了陶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