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樊珏还以为爸爸醒了第一件事是高兴,却没成想会板着脸教训她,讷讷的点点头。
“发烧了是不会死的,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你是不会死的。”
樊濯清怕她看不清,特地把手速放慢了很多,确保她能够看清楚。
“emm……”
樊珏大病初愈,不仅没有得到爸爸的温暖关怀,反而被教训了一通,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
樊濯清给她换了衣服,抱着她去刷牙洗脸。
孩子今天不是很配合,嘴里含着牙膏水咕噜咕噜的,就是不肯吐出来。
非要等他打手语让她吐,她才慢吞吞的张着嘴让水流出来。
“你是不是还在难受?”
从洗手间出来,樊濯清把她放在地上,垂眸紧张的看着她。
“不难受,我已经好了。”
樊珏踩着小猫拖鞋趿拉着往前走,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走路好好走,这样走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樊濯清看她像个小僵尸一样,忍不住堵住她的路用手语提醒。
“这路是平的,我不会摔跤的。”
樊珏调头换了一个方向走,那股倔劲儿又犯了,走路姿势比《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还夸张。
“万一呢?好好走路!”
樊濯清还没从孩子落水的惊慌里走出来,对她也严格了许多。
打完手语轻轻拉着她的衣领,把她的小身板儿提正。
“我就是在好好走路,爸爸,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樊珏仰头板着小脸儿瞅他,得不到爸爸的关心,她的小脾气也上来了。
“我就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
樊濯清也不是完全没脾气,自己满心满眼里都是她,她却说自己不关心她,难免会感到委屈。
“你现在就不关心我,你都不抱抱我,就只知道说我。”
樊珏委屈的说道,气的胸脯上下起伏。
“我还没抱你?你刚才是自己走进洗手间里的吗?”
樊濯清打着手语,心里谈不上生气,但确实有几分不爽在里面。
“刚才是刚才,你刚才抱了现在就不抱了吗?”
“你也没说让我抱…”
“我没说你就不抱我吗?”
“你还讲不讲道理?”
“……”
父女俩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吵了起来,四目相对,谁都不肯先让步。
“哼!坏爸爸!坏爸爸!”
樊珏气的跺脚,猛的蹦到床上,两只小脚一蹬,把拖鞋甩了出去。
“你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许发脾气。”
樊濯清这会儿被她气的肝疼,脸色也沉了几分,继续冲她打手语,试图缓和一下关系。
“……”
樊珏一生气怪动作就很多,腮帮子鼓了起来,就像只愤怒的小蛤蟆。
“你如果心里不高兴就告诉我,吵架解决不了…”
他手语还没打完,孩子就闭上了眼睛。
“……”
樊濯清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头一次想用逆子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可爱的孩子。
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他现在特想给自己浇盆水冷静冷静。
沉默许久,他走到床头拿起手机,回眸发现孩子又捂上了耳朵。
心寒大抵也不过如此…
樊濯清站在床头愣了很久,气的脑瓜子都发麻,走上前抓住孩子的小手,从耳朵上挪开。
“樊…樊…樊…珏…”
他才学会说话,声音听起来僵硬怪异磕磕绊绊的。
魏特教说刚开始学说话都这样,等习惯后就会变得顺畅。
“爸…爸爸…”
樊珏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你……要气……气…死我?”
樊濯清看着她敛去眼底受伤的神色,急的从耳朵到脖子都是红的。
“不不…不…不是的…”
樊珏摇摇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嘴巴,满脸惊喜的看着他。
“你…你…你…别…别学…学我……说…说话。”
樊濯清坐在床边倒了杯温水喝,说这些话对他来说已经很费劲了。
“爸爸,你会说话啦,你好厉害。”
樊珏爬过来坐在他腿上,完全忘了刚才吵架的事情。
“刚才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樊濯清又对她打起了手语,说话目前对他来说还是很吃力。
“爸爸,我生病了刚好,你都不安慰安慰我,一直教训我,我心里不开心。”
樊珏瘪瘪嘴委屈的看着他,自己这次不是故意生病的,爸爸不应该吵她。
“我不是在训你,我是担心你下次再落水或者受伤,如果你不开心,可以说出来,我可以给你道歉。”
樊濯清的火气也消了下来,开始反思自己做的不妥的地方。
孩子还小,是他太心急了。
“爸爸,对不起,我下次不气你啦,你别难过。”
樊珏垂着小脑袋,现在冷静下来,也明白过来自己闭上眼睛,对爸爸的伤害有多大。
“嗯…”
樊濯清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只说一个字的时候就不会结巴。
“嘿嘿……”
小家伙咧着嘴冲他傻笑,从床上滑下去,自己去把拖鞋捡起来穿好。
爸爸会说话对她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
樊珏踩着拖鞋哒哒哒的下楼,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
樊濯清把床铺收拾整齐才下楼,刚进餐厅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濯清,你会说话了?”
秦雨瑞满眼惊喜的看着他,只听魏特教说他进步很大,还没亲耳听过他讲话。
“嗯…”
樊濯清还不太适应这样的交流,下意识的又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快过来叫声外公听听。”
秦老爷子听说孙子和外曾孙女落水生病了,大清早就让人扶着自己过来。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大喜事等着他。
“外…外…外公……”
樊濯清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却又不想让外公失望,便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说完后,整个人的脸都红透了。
“哎!快坐下吃饭。”
秦老爷子眼眶泛红,没忍住掉了眼泪。
这是他第一次听孩子叫外公,感动的手指发颤。
“这可是大喜事,中午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秦老爷子体弱不便出门,秦雨瑞便安排五星级餐厅的大厨上门服务,一家人在一起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