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不是流氓。”
樊濯清轻声安抚着，把她脸上的泪水给擦干净。
“嗯，我以后都不敢再问这种问题啦，我一下午都不敢抬头。”
樊珏的小肩膀轻轻抖动，抬手擦去下巴上挂着的泪珠，一只小手抱着爸爸的脖子。
“上幼儿园…园的感觉怎…怎么样？”
樊濯清抱着她站在路口拦出租车，余光观察着孩子的表情。
“还行，就是中午的苦瓜不好吃，爸爸，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苦瓜？”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不相信她没见过苦瓜，她们说苦瓜是很常见的蔬菜。
可是爸爸从来没有买过苦瓜，舅奶奶家也没有苦瓜。
“你爱吃吗？我不…不爱吃，就…就没买。”
樊濯清从小就不喜欢吃苦瓜，每次买菜自然就避开了苦瓜这个选项。
“不爱吃，以后也别买。”
樊珏提起今天中午吃苦瓜的事情，要不是小野哥哥替她吃掉，她都不知道该倒在哪里好。
“好……”
樊濯清垂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这算是遗传吗？
父女俩又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共同点。
天色渐晚，出租车到达小区门口已经快八点。
这个时间如果再去做饭，就要忙到九点，加上给孩子洗澡洗衣服，晚上复习的时间被压榨的所剩无几。
幼儿园开园时间和高三早读的时间错开了几个小时，送孩子去上学也成了件头疼的事情。
樊濯清带着孩子去吃了汉堡薯条，他每个月都会带她吃一两次，不然她会没有食欲。
回小区的路上他买了一袋猫粮和一袋猫吃的肉羹，拌了拌拿去喂那只怀了孕的老猫子。
听小区里喂猫的老太太说，它最近胆子大了一点，偶尔也会跟着别的流浪猫一起吃猫粮。
只是它怀孕了，樊濯清就想着给她吃好点。
老太太说不能总喂它吃鸡肉鱼肉，万一把它给喂刁了，以后就不吃猫粮，不好养活了。
回到家，周荷给他来了通电话。
“濯清，我打算明天让张姨过去照顾你们父女俩，负责接送孩子上学，你就安心准备高考。”
她算过了，高中和幼儿园的时间是没办法协调的。
早上七点至九点，是京城的早高峰，能把人给堵死。
尤其是二环里学校密集的区域，他如果送孩子去上学，自己的课业就会耽搁。
这样不光学校不允许，她和秦雨瑞也是不同意的。
再怎么着也要把这最后一年平平稳稳的渡过去，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
樊濯清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舅妈他是信的过的。
可心底留存的那些不好的回忆，还是令他惶恐不安，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他现在这种情况，是需要有人来帮他带孩子的。
“我知道你不放心，张姨在秦家工作了五年，为人老实本分、性格温厚，是信得过的。
你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不要因小失大，你可以先试用一段时间，不行咱们再换。”
周荷知道他警惕性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以后等他有了工作，能陪孩子的时间就更少，孩子总归是需要人照顾的。
“好，明天就…就让张姨来…来吧，谢谢舅妈。”
樊濯清应了下来，舅妈亲自推荐的人，肯定比他自己去找的要靠谱。
“不用这么客气，这也是你舅舅和外公的意思，早点休息。”
周荷挂了电话，心里也安定下来。
“这么多事都让你一个人操劳，辛苦你了。”
秦雨瑞坐在凳子上给她洗脚，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让她一个人扛着，总觉得对不住她。
“濯清小的时候我们没能看顾到他，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能让我们费心的地方也不多。”
秦老爷子身体不好，他的心思全在这几个小辈身上，没能把外孙接回来，是他十几年来的心病。
她们做儿子儿媳的，自然要替他多操心操心，不给他的晚年留下遗憾。
挂了电话，樊濯清看向躺在沙发上打滚的孩子，把这件事跟她讲了一下。
“那爸爸以后不去接我放学啦？”
“不一定，有…有时间就…就去。”
“emm…好叭！”
小家伙有一点失落，不过很快就又被动画片吸引走了注意力，抱着大鹅的玩偶哈哈大笑。
“……”
樊濯清看着孩子开心的笑容，心头的紧张也稍稍缓解。
天刚蒙蒙亮，客厅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父女俩还在熟睡，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翻东西的声音。
临近清晨，樊濯清的意识逐渐回笼，听到了一点动静，懵了几秒钟，立马翻身下床。
他小心翼翼打开卧室门，厨房的灯亮着。
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正在翻着冰箱里的东西。
“你是？”
“少爷您好，我是秦家安排来照顾您和小小姐起居的，您叫我张姨就行。”
张姨从冰箱里拿了几样食材出来，准备给父女俩做早餐。
“不用叫我…我少爷，叫我的名…名字就好。”
樊濯清平常不太会去记别人的脸，外公家的佣人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他乍一看没认出来。
“好的，现在还早，您再去睡一会儿，其他的交给我来就行。”
张姨的面相很和善，做事情也麻利，说归说手里的活没停过。
“你这么早过…过来，有时间休…休息吗？”
樊濯清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五点零三分。
“我就住在这附近，来回很方便的。”
张姨的家距离这边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家给的报酬丰厚，这些也都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嗯，那就…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樊濯清又回去躺了半个小时，他刚起床，孩子就滚到床中间，小手小腿摊平呈大字型睡着。
吃饭时，他把孩子的生活习惯给张姨讲了一遍。
“我都记下了，我会照顾好孩子的，您放心交给我就成。”
张姨把他说的都用小本本记了下来，详细程度足以见得他对孩子有多上心，是个称职的好父亲。
“有事联系我…”
樊濯清临走前，不放心的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从早上的接触来看，张姨是个挺细心的 人，但不太确定她对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