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
林霄陷入了迷惑。
他一直以为，好友是从内城区跑出来的。
现在看来，这种推测疑点很多。
就像卢米安说的，实验体外逃是重大事故，如果发生了，肯定出动人手尽快抓回去。
而且，内城和外城之间，有高大的城墙阻隔，门口有巡视的警卫。
实验体大多精神不稳定，李明应该也不例外。
以好友的精神状态，几乎不可能从内城逃出来。
那么，好友是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
林霄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他打算问问卢米安。
卢米安是原住民，还是聚集地的高层，肯定比他知道的多。
“李明是我的好朋友，几天前，我在难民区见到了他的尸体……”
林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卢米安。
他不认为好友的情况是什么秘密，没必要遮掩。
或许，刚来内城的时候，他需要隐瞒，不能随便说话。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他有了强大的能力，有了价值。
没人会把他私自处理变异尸体当回事。
卢米安先是让不相干的人离开，然后才回应林霄。
“你的朋友，可能是误食了高辐射的东西，引发了一些不可控的变化。”
“畸变，不是只有移植器官才会发生。”
“实际上，聚集地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存在畸变。”
“只不过，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而已。”
“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存粹的人了。”
他的语气平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暴躁。
“如果想让你朋友的事情不再发生，我们得先弄清楚，什么是畸变。”
“当然，最大的前提是，先活下去。”
卢米安伸出手。
“来吧，朋友，聚集地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挺过这次危机。”
林霄同样伸出手，与卢米安握在一起。
“我也希望为聚集地贡献一份力量。”
卢米安笑了。
他与林霄拥在一起，耳语道：
“如果首领问起来，就说伱是在我的指导帮助下，觉醒了特殊能力。”
林霄没有拒绝，接话道：
“还要加上‘医生’。”
如果没有“医生”，他就不会进入内城。
不进入内城，吸收那么多变异器官，他就没法加点。
对于“医生”这个人，他不存在好感，也没多少恶感。
这个世界，大家都身不由己。
而且，相比于卢米安。
他觉得“医生”更靠谱一些。
毕竟，没人喜欢总是表现得非常暴躁的人。
卢米安有点错愕，说道：
“你是说李巧云吗？”
“她应该已经走了！”
“走了？”林霄疑惑道：“去哪里？”
“烟草平原。”卢米安回道。
“那是哪？”林霄问。
卢米安想起来，眼前的长命尸，之前只是外城区的搬尸工而已，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烟草平原在咱们聚集地北面，是第六聚集地的所在地，也是东南联会的总部。”
“‘医生’是东南联会的人？”林霄追问。
“是的。”卢米安点头，“她带着东南联会的设备和资源，也是联会在咱们这里的联络员。”
“首领支持她，支持了三年，也是因为这一点。”
“那个女人，其实从不在意聚集地的存亡。”
“联会是她的后盾，她随时可以退走。”
“不能吧！”林霄迟疑道。
他和李巧云接触不多，感觉对方不像是卢米安说的那样。
说话都是站在聚集地的立场，也从未跟众人提过自己的联会身份。
卢米安见林霄不信，又说道：
“你想想，聚集地支持了她三年。”
“三年啊！”
“三年都没取得突破，她真的在为聚集地考虑吗？”
“好吧！”林霄没再争执。
他跟李巧云非亲非故，不是一定要维护对方。
无论卢米安和李巧云有什么矛盾，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只要吸收变异器官就好。
“既然‘医生’已经走了，我就说是在卢医生的指导下，完成了能力的提升。”
卢米安满意地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展示一下？”
“你应该也理解，我需要亲眼见到，才能跟首领汇报。”
“现在就可以。”林霄指着陈列架上所剩无几的变异器官。
“但能力的赐予不是毫无代价，我需要用那些器官作为原材料。”
卢米安的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是舍不得。
他深深地看了林霄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
……
【铠甲制作：以太阳精粹为原材料，制作生体铠甲的种子。】
【售价：600生命值】
林霄没有骗卢米安。
铠甲制作确实需要变异器官。
所谓的“太阳精粹”，就是他从变异器官，或者其他实验体身上吸收的东西。
太阳精粹被吸收后，就会变成体内的光点，也就是生命值。
生命值不能用来制作铠甲，也不能重新转换为太阳精粹。
想要制作铠甲，变异器官是必不可少的。
甚至那些已经植入了器官的实验体都不行。
因为他没办法剥离实验体身上的太阳精粹，只能吸收。
而一旦吸收了，太阳精粹就变成了生命值，也就没法制作铠甲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霄见了首领王秀，剩下的时间，都在制作铠甲种子。
王秀是个改造人，机械体改造。
用卢米安的话讲，他们都是上一轮技术变革的余孽。
已经注定了没法提升。
王秀的机械改造比重很高。
四肢，大部分内脏，一只眼睛，两只耳朵，都换成了机械体。
聚集地的大部分资源，都用来维持王秀的机体。
尽管这样，王秀的机械体性能，也在迅速下降。
据卢米安所讲，王秀只有三十几岁。
但当林霄看到王秀时，以为对方已经六七十了。
头发花白，满脸都是褶子，唯一的生物眼，看起来也很浑浊。
“我听卢米安说过了，你制作出了能够保护战士的铠甲。”
“看来，我不用再逃跑了！”
王秀一点架子没有，讲话也很平和，像是慈祥的长辈一样。
“如果聚集地能够在这场灾难中留存下去，那一定是你的功劳！”
林霄连连否认，说真正造福聚集地的，是首领，帮助他完成能力提升的，是卢米安。
“你不必谦虚，卢米安那个人我知道。”
“他跟我说，是他指导的你，让你完成了能力的进化。”
“但我知道，那跟他没有关系。”
林霄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了一枚铠甲种子。
“首领，你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