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吸。
林冲胸腔起伏两番后，心情已经调整了过来。
他朝着封修勾了勾手：“来吧。”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早就说过了，这次我可以允许你攻我。”
“那是之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封修手脚微微用力，周身衣服也随着他肌肉的膨胀，逐渐绷了起来。
“怎么不说你那句话了，不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吗？”林冲一反常态，再没了此前温煦谦逊的态度。
这让坐在机位后方的陈凯皱起了眉头：“咔！”
“林冲，你过来一下。”
王强担忧的看了过来。
林冲反倒是没觉得他的表演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导演？”
面对这个宝贝，陈凯也表现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性子：“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刚才你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嚣张吗？”
“杀人技，出手前必须要自信，面对封修这种几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没自信，只有死。”
“理是这么个理，但你觉不觉得，你表现出的态度，和你的身份不太相符？”
闻言林冲想了想，倒也有些赞同陈凯的话。
此前他只想着表现出武者的自信，确实忽略了身份问题。
这也让他当即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有的表演，不止需要突显人物性格中积极的一面，还要注重表现人物背后的身份。
“表演方面，我教不了你太多，但是我和你说的，你一定要体现出来。”
“我明白了。”林冲点了点头。
“去吧，再来一条。”陈凯拍了拍手：“化妆师，给两个演员补下妆，各部门注意，咱们检查一下场地，再来一条。”
见林冲居然没挨骂，王强似乎有些惊讶。
趁着化妆师为两人补妆的功夫，他凑到林冲身边问道：“老陈和你说什么了？”
“我表演有瑕疵，陈导给我点出来了。”
“没骂你？”
林冲稍稍有些疑惑：“骂我干嘛？”
一时间，这句话弄得王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骂就好。”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摆了摆手，再度坐回原位。
“演员准备好了吗？”
“好了。”
“好了。”
林冲和王强纷纷举手示意。
“oK，抓紧时间再来一条。”
“几人不再言语，再度摆出了刚才的架势。”
可林冲也没有想到，作为收尾的一幕，却让陈凯如何都无法满意。
“太快了，你们把动作放慢点。”
“不行，动作不够大气，换几个套路。”
王强倒还好说。
拍了这么多戏的他，早已经熟知了大部分武术套路。
换个更为好看些的打法，于他而言只不过是随手可以为之的操作而已。
但对林冲来说，这就有些太难了。
毕竟他是在系统的加持下，这才锁定了肌肉记忆。
让他换招，无异于让他从那个传武高手，再度做回普通人。
“咔。”
“咔。”
“咔！”
陈凯的话语声越来越急促，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显然，他已经来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怎么回事，打几个套路都打不好？”
“没事，老陈就这样。”反倒是王强更为理解林冲。
他开口问道：“我看你这打法，没学过那些花架子吧？”
林冲苦笑一声：“是啊，我这一身所学，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根本不知道花架子该怎么打。”
“你师父也真是的，现在这个社会，哪有你这身功夫的施展余地。”
传武杀人技，多在方寸间发力。
或许只是看似十分简单的一次接触，便能分出生死。
这也让林冲和王强的动作，在外行人看起来，不过是简单一次触碰而已。
“林冲你到底行不行？
不行就让武师上。”
虽说陈凯也渐渐明白了林冲的苦衷。
可身为导演，他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表演。
方寸间发力，动辄取人性命是利落，可表演呢？
外行能看到的热闹呢？
手肘一弯一合，肯定没有大开大摆来的好看。
哪怕是林冲，面对如此环境，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导，我估计是真不行，换武师上吧。”
“你过来。”陈凯深吸了一口气，把林冲喊了过去。
待到林冲走到身旁时，他抽出一个板凳递了过去：“你就坐在这儿看着镜头，仔仔细细看着人家武师是怎么打的，然后你再上。”
不等林冲言语，陈凯便接着抢过了话头。
“要是别的也就算了，但这是最后一幕，我希望你可以自己上去亲手拍完这个片段。”
林冲没有说话。
可他认真坐在屏幕前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凯定定的看了林冲片刻，这才抬手招呼起了旁人。
“武师上，打的时候记得慢一点！”
“砰！”
“砰！”
与林冲和王强打斗时截然不同。
每一次过招，无论是王强击中武师，亦或是武师打到王强，两人交手时总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显然，这就是陈凯嘴里说的，所谓武打片的奥妙。
林冲仔细盯着屏幕，手上下意识的模仿着两人的动作。
过了几十招后，王强按照剧本，被武师一个正蹬踢的飞起，落在了身后的棕垫上。
“好，咔。”
叫停两人，陈凯这才扭头问道：“看明白了吗？”
林冲没有回话。
显然，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状态中。
陈凯没有再问，只朝着王强和武师两人挥了挥手，暂时等待了起来。
过了许久后，林冲这才抬头。
就在刚刚，他发现了系统的隐藏功能。
面对新的表演动作，系统居然可以实时记录，并在演出结束后，将这些经验强行灌输进林冲的脑海中。
“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陈凯刚刚说话时，林冲正好处在接受经验的过程中，自然一句都没听到。
“导演，我没记住，还是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你……”
陈凯无奈的指了指林冲：“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你领悟力高吧，你就在关键时候给我拉稀摆带，可说你不会表演，你说出来的话，我又觉得很有道理。”
“可能我比较能代入角色吧。”林冲嘿嘿一笑，赌的陈凯什么都说不出来。
无奈之下，陈凯也只好将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