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言想了想，轻声说道：“商会现在的局势，只单说郑家，对于他们似乎比上一届更有优势一点”
“优势只是一点吗？”陈君故拿起装着鲜橙水的杯子，在指尖轻轻摇晃一下，继续分析着，“表面上来看，魏家一手遮天了五年，郑家被压制了五年。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现在阻击郑派的声势浩大，但包括我们陈家在内顶郑派的实力完全不输谁。最重要的是体制里那边的动向——”她故意停顿了几秒钟，“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看那边的话，魏家真是没捞到任何好处。”陈谨言说。
陈君故笑了笑，“商会争权夺利看的不止是根基和背景，但终究还是要看这些的，这些方面魏家怎么说都是要比郑家稍显弱势的。”
“所以贺济舟那番长篇大论究竟是几个意思？”陈谨言抬眼看向陈君故，“不管魏、郑哪个胜者为王，我们陈家为什么会倒台？”
陈谨言已经听陈君故在之前的电话中提起过婚礼那晚贺济舟关于四九商会的看法。
他继续发言：“五年前郑家就败过一次，我们受到什么影响了吗？好吧，确实有一点，但也绝对不是伤筋动骨，无伤大雅的事情。魏家绝对不会也不敢将所有郑派的都赶尽杀绝了，他们也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实力。”
“……”陈君故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魏家不会，那贺家呢？
如果最后演变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贺鸣凡逆袭成为终极大赢家，那么陈家的处境还真是岌岌可危啊……
不知道是不是贺济舟这个神经病带给她的负面印象太严重，陈君故已经觉得贺家的人可能都不太正常，血液里都带着一些疯狂的因子，贺鸣凡可比魏满山不稳定多了。
就算陈家不倒台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只剩一个没有其他选择的死胡同：退出商会。
如果“鹤茗集团”要离开“四九商会”的话——几十年来未曾尝试过，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是连陈君故也猜想不到的。
但是贺济舟那段有关齐家的说法陈君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一切关于贺家的猜想都毫无证据，更多源自于贺济舟的变相透露——贺济舟的透露吗？——这件事的本身就够扯淡的，从根源上来说就充满了不靠谱，陈君故都忍不住想笑了。
而且她很清楚她的哥哥藏不住事儿，脸上的表情就会一五一十地出卖他的内心，陈君故不想将她的揣测说出来搞得人心惶惶的——她轻松地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无所谓，“谁知道，他那个人说起话来乱七八糟的，能有几句可信的？大概在危言耸听吧。”
陈谨言微微叹气点头。
康丹怡的目光在陈君故和陈谨言之间穿梭，全程保持沉默，终于等到他们说完了，才开口道：“君故留下一起吃午饭吧。”
陈君故正要找个适当的理由委婉拒绝，但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梁闯”——她深知她的特助绝不会因为任何鸡毛蒜皮的事在非工作时间烦她，那么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了——她只能先对陈谨言和康丹怡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
陈谨言笑着接过康丹怡递过来的一杯奶茶，他轻轻吹着热气，还没等他开始品尝自家老婆亲手熬制的奶茶，就听到自家妹妹陈君故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陈谨言和康丹怡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君故，她已经稳定住了情绪——“好，你让他们在那里等着，不要走动，不要离开，我这就过去。”
陈君故挂了电话，站起身的同时对陈谨言和康丹怡沉声说：“抱歉，我今天就不在这吃饭了，要先失陪了——谈凯到我公司找我。”
谈凯？——虽然谈家和陈家同在四九商会，但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而在二代圈子里，谈凯和陈君故、陈谨言的表面关系还是说的过去的——曾经陈谨言被纪行书和孙少联手骗到“凤凰图腾”玩扑克出洋相，还是谈凯给陈君故打电话通风报信，陈君故才得以从拍卖会那边赶到“凤凰图腾”帮陈谨言找回了场子。
陈谨言通过对陈君故的了解，已经可以感觉到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任何挽留的话。
康丹怡也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