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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邃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虚拟屏上,眼波微动扫过这两行字,最后目光穿透屏幕落在少女白里透红的双颊上。

他长身鹤立,宽阔的肩胛后是极致的黑暗色调,仿佛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无底黑洞,勾出了人心里的探索欲。

芙黎静静地站在门外,隔着一步的距离,听见他笑了声问:“你确定?”

莫名听懂了他在确认什么,芙黎身上像是被点了一样,有些烧得慌。

“嗯……”她抱着枕头挡在眼下,只露出双眼直勾勾看着他说:“我来看看能有多快乐。”

说完,她连眼睛都挡了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戎邃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想象到她脸上是什么样的温度,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像是有了瘾,无意识地捻了下。

他侧开一步说:“想清楚了,搬过来就不会让你回去了。”

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让芙黎搬过来。

多方考量之下,他忍住了。

但是芙黎一开口,他突然就意识到,“忍”是对欲望多大的挑战。

有些时候,选择认输并不是一件难事。

芙黎躲在枕头后应了一声,唇边偷偷弯出了一抹弧度,然后迅速收起,放下她的枕头走进了戎邃的私人领地。

这里以后也是她的私人领地了。

但她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喵喵喵”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是戎戎被堵在门口了。

“它不能进来吗?”芙黎问。

戎邃双手环胸倚在门上看她,“它进来,你打算让它睡哪?”

他可没忘记,这只小崽子自己有窝不回,天天往芙黎房间里跑,和芙黎同住同睡。

现在芙黎要和他住了,这小崽子又跟了过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它之前都是跟我睡……”芙黎回想了一下。

戎邃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要不,让它跟我们睡?”

戎邃噙着笑,学着她的语调:“要不,明天吃猫肉火锅?”

芙黎:“……”

她看了眼可怜巴巴,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可爱小猫,实在于心不忍。

她回到戎邃身边,隔着枕头抱住他的手臂撒娇求道:“就让它进来嘛,它很乖,不会吵人睡觉的,实在不行我可以抱着它睡……”

“嗯?”戎邃拧眉打断她,“你抱它睡?”

那就更不能放进来了。

芙黎眨了眨眼,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应了声:“啊……”

“宝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戎邃笑容逐渐危险,“你过来跟我住,我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你抱猫……”

他在芙黎呆滞的神情中问:“不抱我?”

芙黎:“???”

她惊道:“你跟它都吃醋?!”

戎邃露出一个“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

芙黎:“它就是只猫,而且从某方面来说,它都能算你亲儿子了!”

“那又怎样?”戎邃问,“我老婆要抱它睡觉,我不能有意见?”

芙黎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除了因为他如此自然地说出“老婆”这两个字之外,还因为她突然发现,换位思考之后她理解了戎邃。

要是戎邃抱猫睡觉,把她晾在一边,她也会闹的。

败下阵来,也就两秒钟的事。

含着不存在的泪挥别了戎戎之后,芙黎将她的枕头放到了戎邃旁边,这时候才发现两只枕头上的刺绣花纹居然是对称的。

这说明,两只枕头本来就是一对的。

戎邃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解释道:“单叔安排的。”

“这意思也没错。”芙黎笑笑。

她踢掉居家鞋爬上床,邀请道:“该睡觉啦,邃邃。”

扯开被子躺了下去,又拉回来盖在身上,抱在身前吸了一口,芙黎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心满意足。

她觉得,她今晚肯定不会失眠。

戎邃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色不能自控地加深,他弯腰俯身,一手撑在枕侧,一手扯开她蒙了半张脸的被子,吻了下去。

含糊地道了晚安,这晚失眠的人换了一个。

-

失眠归失眠,对戎邃的影响并不大。

两天时间他就习惯了芙黎睡在他身边的日子,习以为常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多很多年。

那晚之后,他暗调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明艳了许多。

都是芙黎的杰作,她说:“黑暗使人压抑,鲜艳的色彩会让人心情变好。”

戎邃听了很是赞同,芙黎之于他,就是那抹鲜艳的色彩。

这天上午,芙黎照常约了时知乔去训练。

她们是中午去的,进训练大楼时遇上和她们方向相反,正从楼内朝外走的千彭。

芙黎视线在他身上一掠而过,继续拖着她的步子朝里走。

擦肩而过后,芙黎和时知乔停在电梯门前,以后千彭已经走了,却不料身后传来:“那个……”

芙黎回头一撇。

千彭被她的视线一看,垂在腿边的手突然收紧,鞠了一躬道:“我想为我那天的无礼向你道歉!”

他声音洪亮,整张脸又涨得通红。

为了这个道歉,他等了整整两天,加上了好友也不好意思主动去问芙黎,只能问时知乔,还因此被时知乔笑,说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幸好芙黎和时知乔挑了个没什么人的点,否则让他这么一吼,三个人都得在这被当成猴围观。

时知乔很不客气地:“噗——”

“……”芙黎双眼就像无机质的蓝宝石,毫无波澜起伏地看着他,嘴角有些抽。

她正要开口,训练大楼的大门外突然又进来了个人,声音极具辨识度,带着鼻音,有些凶,又有些吊儿郎当:“哟,搁这请安呢?”

这声音芙黎认得,是那天的金发少年,霍厄。

霍厄的金发是有些长的,发尾正好落在肩上,凌乱地卷翘着,有些混里混气,但那举手投足又不难让人看出他的家教严格。

芙黎又是一瞥,一秒钟收回视线,心平气和地对千彭说:“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这么大的礼我受不起,你赶紧收了吧。”

千彭起身,红着脸道谢。

身后脚步声近了,他赶在霍厄开口之前,转身离开,避开了和金发少年的正面交锋。

霍厄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到电梯门边等。

电梯很快落下,又乘载着三人一同上楼。

门开,走出轿厢,分道扬镳前,芙黎听见霍厄和她说:“你肩上,挺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