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消失不见？！”
检查完精神海的温煜回到指挥室，被这个消息震得两眼发懵：“别太荒谬了！”
一同回来的芙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大抵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经历多了，还有不少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比温煜镇定多了。
视线落到戎邃身上，她问：“有什么说法吗？”
戎邃抬眼，片刻后摇了摇头。
“没给说法。”
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谁也给不出说法。
“那现在怎么办？”温煜在指挥室里转来转去，“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总不能是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当然是不能。
不过戎邃还没开口，毕尧先一步又转述了联盟总指挥部的消息：
“殿下，总指挥部一级指令，所有军团先原地待命，最迟一小时会给出下一个指示。”
还要等一小时。
简直如坐针毡。
这个消息暂时被戎邃压在了指挥室的范围内，除了在场的几人，其他的军官都还不知道。
芙黎在戎邃身边坐下来。
见他似乎很累，她就没说话，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袖。
等戎邃将视线侧向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腿。
那意思是在问他：躺一会吗？
戎邃沉默两秒，点了头。
机器人送来毛毯，芙黎调整了坐姿，将腿让出来当枕头。
最多容纳三人坐下的沙发，对于身材颀长的男人来说，着实有些委屈，但戎邃眉头都没皱一下，合眼之前只叮嘱道：“有消息立刻叫醒我，没有就半小时后叫醒我。”
“好。”
戎邃没有休息好，芙黎其实隐约感觉到了，只是她当时太困了，无暇顾及。
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消息来时毕尧没有立刻出声。
他看向芙黎，无形之中也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芙黎接收到视线，示意他：“稍等。”
一小会后，戎邃揉捏着眉心坐起来，毕尧适时开口汇报。
“无人战舰传回的画面里异兽全部消失了，同时消失的那片星域被检测出了异常能量波动，系数非常高，光脑系统的数据分析结果给出的解释是——”
他一顿，“那片区域存在虫洞，异兽进入了虫洞内，导致消失。”
话音一落，同样在沙发上躺了一小时的温煜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不是去找死吗？”
虫洞可不是什么能够随意进出的好地方。
那些异兽莫非脑子坏了？
“不一定。”戎邃纠正道。
他没有作出解释，只向毕尧确认总指挥部的指示。
得知总指挥部还是只让原地待命，他摇了摇头，忽然对芙黎说：“现在看来，它们又多了一点聪明。”
除了芙黎，没人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但芙黎对于眼下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
十分钟后，主星舰起飞。
戎邃无视了总指挥部要求全员待命的指示，转而向第三军团全体待命军官下达了勘探指令。
“所有人，检查自己的战舰。”
“进入太空后，以第三战场为中心向四周全面勘探。”
“一旦出现异常能量波动，立刻报告。”
“……”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戎邃突然这么的严肃，但令行禁止刻在骨子里，可以不明白，却必须要服从。
舷窗外的景象变了又变，最终又是一片璨茫茫的星海。
戎邃站在舷窗下，通讯器里，多人通讯频道正连通着。
“你就这么确定它们是利用虫洞跃迁缩短距离，而不是被吞噬死在了虫洞里？”储今方质疑的声音传入耳中。
戎邃：“我确定。”
异兽也不是真没长脑子，趋利避害是动物的天性。
不过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他顿了一顿，只能选择用事实说话。
一组经过拆解分析后又重新整理的数据资料，被甩在了通讯频道的对话框里。
在线的众人纷纷点开。
芙黎纵使就在戎邃身边，也没有选择开口问他，而是点开了那份数据资料。
上面显示着近两年内，星系边境线出现异常能量波动的时间、次数，以及异兽突袭边境线的时间、次数，甚至附有一些战舰的录像片段。
时间和次数的重合率高过半数。
录像片段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点开其中一段，就一目了然。
那是战舰在巡逻过程中，完全毫无准备、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地，和突然出现的异兽迎面遇上。
在那之前，战舰的检测系统甚至没有发出过一丁点生命体靠近的预警。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戎邃的声音沉了又沉：“这份资料是前两天伯德帝国0号军团的卢惑上将交给我的，他们不是没有提交给联盟，但联盟却没管这件事。”
问题出在哪，戎邃想，储今方心里应该有判断了。
“这件事我去处理，你们自己小心点。”说完这句话，储今方就退出了通讯频道。
还留在内的几人里，厌雅率先出声：“那你不打算通知一下你那边的其他军团？”
戎邃：“通知过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在考量什么，至今还没有发现他们有人出动。
“好吧，那我也安排几个小队去巡逻。”
厌雅说着也退了通讯频道。
耳边暂时稍静下来，环绕的白噪音被忽略不计，戎邃暂时空闲下来，终于在转身的间隙想起了一件差点被他遗忘的事情。
“答应我一件事情。”
像是这才发现了身边的人，他将视线和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到芙黎，语调郑重其事。
芙黎心头忽然冒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面色不改，微微扬起下巴看他，“什么？”
戎邃低眉，忽然抬手扣着后脑勺将人压进怀里，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对任何人做出超出自己负荷的治疗。”
侧耳依附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芙黎看不见他的神色表情，只听得见胸腔的共鸣震颤。
她没有问这句话里的任何人包不包括他。
她只回答好。
三个小时后，虫洞跃迁的异常能量波动同时被数十架战舰和主星舰检测到。
方位在主星舰的后侧右方。
毕尧操纵着主星舰在太空中调转方向。
视野堪堪摆正，所有人的视线里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
那原本空无一物，连陨石和太空垃圾都瞧不见的空旷里，眨眼间出现了只能用数以万计来形容的——
异兽大军！
“……”
所有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两个字：来了。
戎邃深吸一口气，“所有人，激光炮准备。”
队列阵型排开，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各战舰驾驶员的耳中，激光炮筒瞄准了异兽大军。
“发射。”
他一声令下。
混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