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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样太失礼了。”

身后两个补丁随从出言制止,少女撅起嘴巴。

“那怎么办,一个陪我的都没有。”

少女不高兴,指着摊位上的东西,“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要。”

两个随从面色尴尬,弯腰在少女耳边轻语:“咱们没有这么多钱。”

少女脸蓦然通红,泫然欲泣。

少女长得娇憨,文柳心里涌现一丝惆怅。

这个眼前的姑娘像极了她在未来时代的好友,与她同甘共苦的闺蜜。

“这位姑娘,你像我一位故人。”

文柳不想她哭,当初她们创业的时候,已经哭过太多次。

“这个送给你。”

文柳递给了她一份栗子糕。

少女迟疑接过栗子糕,小鹿般的双眼看着她。

带着点倔强,“一份栗子糕我买得起。”

倔强的神情简直和她一模一样,文柳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写满了慈爱。

“那请小姐为我品尝一下有多好吃。”

文柳笑盈盈的看着她。

这一刻似乎她不是在敬国,而是回到了现代,和好友说话。

“你叫什么?我叫孟云云。”

因为一盒栗子糕,孟云云对文柳充满了好感。

文柳笑而不语,虽然少女看着可爱,可是她不会和陌生人说自己的事情。

理智回笼,谁知道这个姑娘是不是探听她消息的人。

“你怎么不说呀。”

少女还想说什么,身后的随从连拉带扯。

“小姐,我们走吧。”

“对不住。”

一名随从抱拳敬礼,在摊子上留下了十文钱。

少女和肖垣母子打了个照面擦肩而过。

肖垣带肖母来到文柳的铺子,“娘,就是这个铺子”。

“一会和你的姐妹们说,这个铺子东西可好吃的,你喜欢的盐焗蛋就是她做的。”

肖垣冲文柳方向呶呶嘴,看到文柳的第一眼,肖母就被文柳和她的铺子吸引了。

这姑娘虽然女扮男装,但站姿挺拔不卑不亢。

摊位也收拾得干净利落,她们都是做吃食的人,最看重干净。

从人到摊子摆放都深得肖母的喜爱。

“儿呀,这姑娘一定要娶回家。”

她已经全然忘记当初以为自己儿子觊觎十一岁儿子挨打的事。

“娘,你不是要我娶高门贵女的吗。”

肖母拍了拍肖垣的后背,肖垣又一次脸红。

如果文柳知道他们母子的对话。

一定会给他们一人一脚。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亲事去衡量她。

好像在这里一个女子好不好,就要看她值不值得娶。

“在涤水村但凡流放的哪一家不是高门出身,她也是高门贵女。”

肖垣龇着牙:“娘,你是这么理解高门贵女?”

肖垣对自己娘乱点鸳鸯很无奈,看到不远处的文柳。

“娘,你别胡说,我根本不喜欢。”

肖垣走上前,手不自觉捋了捋头发,把衣服被挤皱的地方捋平。

见儿子德行,肖母直翻白眼。

“文柳,我娘带我去了县城里的饭馆,他们有意向订盐焗蛋。”

“真的?”

文柳喜笑颜开,县城饭馆销售量比清水镇大得多,这可是个大单。

“肖垣你可以啊。”文柳直接拿出了一个筐。

“怎么谈,价格多少你自己决定,后面需要多少货跟我说就行。”

“你不怕我从中拿回扣。”

文柳笑了,看着他的眼睛:“我信你的品格,你不会这样做。”

文柳递过来两筒薄荷饮和两份点心,都放进了肖垣的筐里。

“替我谢谢伯母。小小心意。”

“我不用这么客气。”

肖垣觉得不好意思,想还给文柳。

一拨客人挤到文柳的摊位,挡住了肖垣的视线。

肖母看了全程,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看到文柳的那一瞬间,肖母已经想好。

文柳才十一岁,等她们母子从长安回来至少也要一年多的时间,那时候她已经十三了。

先订婚,让阿垣多挣些钱,等两年再成亲。

到时候风风光光地把文家姑娘娶进门,然后她就可以含饴弄孙。

享受天伦之乐。

“娘,咱们走吧。”肖垣小心翼翼护着筐,肖母在一旁偷笑。

“去哪?”

“娘你怎么忘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福安楼找雷姨,让她尝一尝盐焗蛋的吗?”

“有吗?”

“娘你干吗干吗呀,快点去,我都和文柳说好了,做不到多丢人。”

不管肖垣如何急赤白脸,肖母都不急不缓。

直到看见儿子被逗得要生气,“哎哟,这么大了还冒失,走了走了。”

有肖母做中间人,肖垣见到了福安楼的负责人,雷姨。

雷姨是福安楼的掌柜女儿,以前与肖母是手帕交。

“这个鸡蛋倒是独特,卖家想不想卖方子?”

雷姨认为一颗鸡蛋八文钱还是贵,比起这个鸡蛋,她更想要方子。

“这。”肖垣为难,他不知道文柳愿不愿意卖。

“雷姨打算出多少钱?”

她伸出五根手指:“看在素娟的面子,五两银子。”

肖母就是刘素娟开口说:“五两不算少数,我还要问问卖家的意见。”

“五两银子买我的方子?”

文柳想了想,这算是一锤子买卖还是两锤子呢?

“为什么要买方子?”

“第一是觉得咱们价格贵,第二是怕你再卖给其他酒楼或者茶馆。”

“要垄断?”

文柳本想自己出面,但这些开酒楼的人都是人精,定会看自己小趁机压价。

阿娘虽然聪慧,却没来过县城。

只怕会被这些人吓到而丧失谈判的良机。

“肖垣,你替我说,五两价格太低,最少也要八两。”

文柳从旁边拿过记账的纸笔。

“我把方子写给你,如果合适直接定下来。”

肖垣呆住,“你不怕我拿了方子,不给你钱?”

文柳拍了拍肖垣肩膀,眼神坚定地说:“我信你。”

她都摸清楚了肖垣的家在哪。

如果肖垣敢拿方子跑,她就敢杀到肖垣家里去。

肖垣被文柳的大气折服,便是男子又有几个能做到文柳这样。

肖垣又一次坐回了福安楼。

雷姨自认胜券在握,五两银子已经不少。

对于许多人家而言,一年都挣不到。

肖垣坐立难安,硬着头皮说。

“卖家说这盐焗蛋她卖的并不高,盐焗蛋重在一个盐字,现在盐价高居不下,五两银子卖方子是她吃亏。”

“吃亏?”雷姨皮笑肉不笑。

肖垣回忆着文柳教他的说法。

“除了盐之外,还有其他配料,就算自己琢磨,找不到其中翘楚,只是徒劳无功。”

“雷姨可知这盐焗蛋在清水镇成了读书人追捧的新物,县城里读书人更多,再加上那些食客,雷姨根本不用担心销路。”

“清水镇又不止一家在卖,我怎知县城不是如此?”

“卖家说了,她是诚信之人,福安楼想要可以独家,不再卖给其他商户。”

“她要多少?”

雷姨确实看中盐焗蛋的市场,它出现的那一刻。

雷姨就意识到这个新事物的潜力。

如果能做成县城的独家,可以为她们酒楼带来多少的客流量。

“十两,端阳县独此一家。”

雷姨在心里盘算,对于她们,十两并不多。

不过是酒楼里一天流水的十分之一。就是她自己随便都能拿出来这些。

但她不想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