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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年投奔林贵文伍比较早,正值林贵文创业期。当时林贵文不但人少,更需要像欧文年那样有技术还能看懂图纸的大师傅。所以重用欧文年。欧文年也没辜负林贵文。他不但一心一意做好来职工作,提前帮林老板排除工地上的一些安全隐患,还介绍了不少老乡亲朋好友。这样一来,他成了林老板的左膀右臂,深受器重。所以,伍厚勇跟欧文年争权夺利,他一直处于下风,但又不想甘心!

欧文年安排完工作刚走,伍厚勇赶紧上前叫住了还没有离开的工作。他将欧文年的布置工作的先后人员的配置打乱,又重新安排了一下。工人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欧文年的几个心腹和老乡亲戚相互了递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给欧文年发了一个短信。欧文年立马回了信息:先给一个面子!

中年人大手一挥,工人们马首是瞻的跟着他去了指定的工作岗位。伍厚勇却蒙在鼓里,误以为工人们是屈服了他的权威。他得意的笑了。

第二天,欧文年故意迟上工地两三分钟。伍厚勇却早早的来到工地等工人。工人们刚刚来齐,他就立即三言两语布置完当天的任务安排调整好工人之间的搭配。他这么着急,是在抢时间,要抢在欧文年之前做好一切安排。时间一长,工人们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伍厚勇就顺理成章架空了欧文年带班头之位。

伍厚勇刚刚安排妥当,欧文年昂着头背着手踱着方步来了。

工人们见状,又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大伙一会儿望望伍厚勇,一会儿瞧瞧欧文年。然后,大伙交头接耳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伍厚勇没有说话。他的脸突然红了。俄而,又白了。他走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

欧文年来到工人们的面前,头仍然昂着手仍然背着。他只是先轻轻的咳了一声,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高个子。然后,一言不发的掉转头就走。

高个子心领神会,朝空中弹了一个响指。欧文年的心腹老乡亲戚一哄而散。其他人见状,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无可奈何地跟着大部队回到了宿舍。

偌大的外架班组,只剩下孤零零的伍厚勇一人如半截木桩似的站在晨风中凌乱。

上班时间过去了差不多一小时,现场施工经理见外架班组一个人都没有来,立马打欧文年的电话问情况。欧文年的电话却关了机。经理见状,只好拔通了林贵文的电话。

林贵文先打了欧文年的电话,关机。他接着打了伍厚勇的电话。伍厚勇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胡乱地说了一大堆欧文年种种不是的话。他没有表态明确的支持谁,而是立马挂了伍厚勇的电话,赶紧打了高个子的电话。电话一通,他让高个子叫欧文年接电话。他在电话里说:

“欧文年,你跟了我多年,我对你如何,你也清楚。咋还给小孩子一样跟伍厚勇一般见识呢。也怪我当时没有明确他巨体负责什么。现在我在广州,等我回来再安排。但是,你要把担子先挑起来,工作要做好!”

其实,至于用不用伍厚勇,林贵文还在犹豫不决。他知道欧文年这些年给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感觉到欧文年有点飘了,不像刚跟他时事事汇报请示。干过工程的人都知道,临时搭设工程量不少,有时候比合同内的还多。欧文年没跟他商议,竟然擅自做主。虽然价格相差无几,但是不是坏了规矩。更让他担心的是,工人大部分都是欧文年的云南老乡,沾亲带故特别多。欧文年在工人中间,一言九鼎,有时候比他这个老板说话还管事。万一哪天,欧文年撂挑子或者因什么事闹罢工,工地岂不是要瘫痪?未雨绸缪,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林贵文心里反反复复地琢磨:

“虽统伍厚勇是小人一个,但他落魄厚着脸皮来投,也算大快人心。俗话说,用人用长。他有技术,有能力。这些年,他也算勤勤恳恳。遇上什么事,总是不管不顾的冲在最前面。给他一个机会,重用他一次。也可以制衡一下欧文年,让其收敛一些!”

欧文年顺水推舟,给了林贵文的面子。他给几个心腹如高个子等打了招呼,工人们都服服帖帖的听从伍厚勇的差遣和安排。他心情好的时候便上工地巡查指导一番,便打道回了宿舍。从此,两人都偃旗息鼓,暂时相安事。

伍厚勇误认为欧文年怂了,他已大权在握,便无所顾忌了。自苏舒走后,不管是在魏建华手下,还是投奔林贵文这段时间,他一直郁郁不得志。这倒没什么,还可以忍着。关键的是没有一官半职,就没法捞外水(钱)。自他跟苏舒好上后,叶桂花就没再给他钱了,怕到时候落个人财两空。因此,他手头还特别紧张,好长时间没有去外面找女人寻刺激了。现在不一样了,捞钱的机会比比皆是。比如截留一部分工人的生活费,再给工人多写两三个出勤工天让其闭口,私下擅卖烂扣件废钢管等等。

伍厚勇有了钱,便直奔东莞的蓬莱宫。一来二去,他喜欢上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江西妹,为她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江西妹呢,为了让他多掏钱,便曲意逢迎他,还答应替他生儿子。儿子就是伍厚勇的命根子,他日思夜想,几乎到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狂的地步。因此,他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捞钱。

伍厚勇喜笑颜开的从废品收购站岀来。原来他趁中午工人休息工地上没人,装了一皮卡车扣件,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拉到废品收购站卖了,给了皮卡车司机两百块工钱。一个月前,江西妹骗他她怀孕了。他竟然相信了,立马给了她五千元养胎,还答应下次去时给她买条金项链。他边走边埋头数手中崭新的百元大钞,足足有八千五百!

也活该伍厚勇倒霉!他只顾着高兴,没注意差点撞到一辆停着大奔驰车。

大奔驰车不是别人的,正是林贵文的。伍厚勇刚走岀废品收购站门口,从广州准备来工地视察的林贵文因嫌车内太闷开窗无意中发现的。他心中疑惑道:

“大中午的,不休息,跑去废品收购站干什么?噫!他在数钱,看样子还不少!在章六那里,他就常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不会卖我的钢管扣件吧?”

林贵文立即叫桂春山将车驶向辅道,停下,在伍厚勇必经之路等他。

桂春山学会开车后,就成了林贵文的专职司机。因为他技术好,蔡新远有时候喝醉了酒或者不想自己开就打电话让他代驾。当然,他先征求林贵文的同意了才去。事后,他总是不收蔡新远塞给他的钱。蔡新远特别喜欢他,常在林贵文跟前夸他会处事。

“伍厚勇,中午天这热,你去哪儿?”林贵文下车截住伍厚勇,山似的矗在伍厚勇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关切地问。

伍厚勇早将钱揣进了衣兜里。林贵文的问话,如晴天霹雳惊得他猛地抬起头来。见是林贵文,他顿时慌了。虽然他立马镇静下来,但是语无伦次露了马脚:

“我…我…去…去…废…废…费…费记…费记大药房,买了些感冒药!”

说完,他还咳嗽了几下。聪明反被聪明误。

费记大药房,工地周边仅此一家。林贵文也知道在哪儿,他去买过药。伍厚勇慌里慌张,却不知道方向搞反了。林贵文心里突然明白了一切,但没有点破,直接叫伍厚勇上了车一起去了工地。

下午,林贵文去工地上巡查。他特意叫上了欧文年。每到一处,都是林贵文问这问那,欧文年仔仔细细的问答跟介绍。伍厚勇也跟着去了。他有时候抢上去介绍工程的搭设情况等,林贵文不露声色的走到一边叫欧文年过去问东问西。如此几番,他尴尬至极,知趣的走在他们两人的后面。

晚上,林贵文请欧文年跟他的几个心腹包括高个子。伍厚勇也去了。本来欧文年坐在林贵文的对面,伍厚勇挨着欧文年的。林贵文左边是高个子,右边是欧文年的侄儿。等菜上齐后,林贵文站起来伸手招呼道:

“小欧,跟你叔换一下。文年,坐到我身边来。”

“都一样,都一样…”欧文年站起来,假惺惺地摆摆手,叠声连连。但他心里美滋滋的,还是眉开眼笑的坐在了林贵文的身边。

“文年,我知道你爱喝酒。今天晚上,五粮液,茅台随你选!说,喝什么?不醉不归!”林贵文拍了拍欧文年的肩头,问道。然后,他站起来,如将军一般环视众人,跟喝酒的调侃不要耍赖要多喝几杯,问不喝酒的喝什么饮料是雪碧还是红牛。众人皆问了一遍,偏偏忘了伍厚勇。

众人见状,席上没有人跟伍厚勇说话,更没有人向他敬酒。他只能默默地胡乱吃了几口饭,但没有急着离席,而是傻乎乎跟着别人笑,一直捱到散席。

散席之际,林贵文当众宣布欧文年在工地上全权负责,还提拔高个子协助。至于伍厚勇,他只字不提,将其悬在空中,挂了起来。

工人们很快知道了,欧文年王者归来伍厚勇靠边站了。

伍厚勇垂头丧气,昔日的威风不再。他又添了些钱,买了一根一万块钱的南非钻戒,决定去蓬莱宫找江西妹散散心。

可惜,江西妹已经攀上了高枝,一个岀手更加阔绰的当地小混混。伍厚勇兴致勃勃赶到蓬莱宫时,江西妹正坐在小混混的大腿上,风情万种跟小混混亲吻搂抱。她见他进来,立马从小混混身上下来。他上前将钻戒递给她,拉着她就走。小混混干了,上前一步夺过钻戒,在伍厚勇眼前晃了晃。然后,手一扬,将钻戒扔得远远的,嘲讽道:

“小子,你给老子滚远点!拿个地摊货,竟然敢跟我抢女人!认相的,滚!”

江西妹眼馋那钻戒,欲跑过去捡起来!小混混伸手揽住了她的小蛮腰,大大咧咧的说:

“美人,只要你喜欢。哥哥马上给你买个五万的镶祖母绿的南非天然大钻戒!”

江西妹立即收了脚步,抱着小混混又狂吻不止。

伍厚勇见小混混人高马大的,惹不起,只好捡起钻戒悻悻的走了。他灰溜溜的去了叶桂花那儿。

“死哪儿去了?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通了不接!家里岀了大事!”伍厚勇前脚刚进岀租屋,急得火上房的叶桂花劈头盖脸地问。

“家里岀了什么事?”伍厚勇惊骇道,脸色都变了。

“爸妈找了两个人帮我们翻瓦。两人的年龄有点大,中午喝光你爸从烧坊打来的一斤多烧酒,醉醺醺的。你妈让他们别干,明天再翻。你爸不听!下午刚爬上房,姓李的那个脚滑先滚下来摔死了。姓张的那个见姓李的摔倒,伸手去抓他。结果没站稳,也滚下去,摔成了严重的脑震荡,还在医院抢救。你妈在院子里帮忙递瓦扶梯子,姓张的滚下来时,你妈没来得及躲开,两根脚杆活生生的砸断!你爸打电话来找我们要钱安埋死的抢救伤的?他先打你的电话,打了无数遍,不通,才打我的电话。找你兄弟要钱,你兄弟说是帮我们家的房子翻瓦出的事。他不管!你爸说,姓李的那家人又哭又闹,开口就要二十万,不然把尸休停在我们家门口。姓张的那家人倒是没有闹,催你爸交医药费,现在连你妈还等着交钱做手术!全家人都发疯似的打你的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通了没人接!急死我了!”叶桂花一边拿水壶装水烧水,一边如机关枪扫射一样说话。

“爸妈也是,在兄弟家住得好好的,去翻什么瓦嘛。房子要漏要垮,随它去!我早就说的,我没儿子,两个女儿早晚要嫁人的,我拿那个破瓦房干什么嘛!”伍厚勇顿足捶胸的埋怨道,“死的二十万,伤的医药费少说也得三四万,叫我让哪儿弄钱?

叶桂花听伍厚勇话里有话,又埋怨她生的是女儿。她立马拉下脸,满脸的不高兴。但是,她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跟怨气,仍然好言好语道:

“别扯什么儿呀女的,都是命里注定了的。火烧眉毛,现在如何凑够钱寄回去!你听,你爸的电话又打来了!”

伍厚勇他爸在电话里急切地问:

“桂花,勇娃子有消息了吗?他狗日的,死哪去了?死人还停在家门口,不见钱,不抬走尸体。医院又催了,交了钱才做手术!”

叶桂花撒谎道:

“厚勇刚回来。他在地下室三层,那儿没信号!家里的事,我刚跟他说了。你放心,钱凑够了,马上寄回来!”

叶桂花挂断了电话。她见水开了,关火提起了水壶,找地方放。炉灶是两根铁架支着铺了一块小木板而成,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调料瓶碗筷砧板跟菜刀。折叠桌椅由于平时屋里没人很少用都放在床下。寻了一圈,见没地方,她便放在铺了凉席的床上。然后,她又说:

“这几年的工资都在这张农行卡里,共六万五千八百多!你拿去全部取了寄回去。你建行卡里有多少?也全部取岀来。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伍厚勇不敢直视叶桂花,低下头语无伦次地说:

“我…我…卡…卡里…没…没多…多少钱…”

“没多少钱?没多少究竟是多少?”叶桂花惊诧莫名的看着伍厚勇,眼光如冰冷的利剑摄人肺腑。

伍厚勇背上冷涔涔的,哆嗦着说:

“不到九万,只有八万五多点。”

“啥?八万五?还有十万呢?两年前,卡里就有十三万多!这两年,除去你吃的喝的买穿的还有你去外面找婊子玩小姐的跟家里的开销,少说有存了八万。加起来,不算利息,也有二十一万!现在居然跟我说卡里只有八万五!钱呢?花哪儿去了?”叶桂花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伍厚勇怎敢说实话。见叶桂花催逼得紧,他摆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边脱衣服冲凉,一边摊着双手耍赖地说:

“花了!”

“花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办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叶桂花步步紧逼,不给伍厚勇半点喘息的机会。

伍厚勇开始默不作声,见叶桂花逼急了,索性发泼耍赖起来吼叫道:

“找野女人,花了!你又把我怎样?”

“呵呵,你伍厚勇真他妈的大方!老娘跟了你狗日的十多年,也没见你在我身上花过两千块钱。骗老娘,撒谎也不打草稿!哪个婊子?她的镶了金还是戴了银,要十万块钱!”听了伍厚勇的话,叶桂花气炸了肺急红了眼,冲过去抓扯已经脱得精光的男人的脸。

伍厚勇手里还拿着衣服,脱下的裤子裤衩扔在浴室门口。他站在床边跟叶桂花吵。叶桂花扑过来抓他的脸。他顺手扬起手里的衣服一挡,赶紧跳开。忽然,衣服里掉下来一个璀璨夺目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恰好滚到叶桂花的脚跟前。

叶桂花看得真彻,急忙弯腰捡了起来。仔细一瞧,是钻戒,南非钻戒!她高举着钻戒,仿佛抓住伍厚勇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钻戒!你狗日真他妈的,又给哪个臭婊子买的?老娘给你伍家好歹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别说这么贵的钻戒,我连个钻戒的影都没见过!”

伍厚勇急了。他怕叶桂花以钻戒要挟向他爸妈告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急忙丢了衣服,纵身上前夺回钻戒。

叶桂花骂骂咧咧的,左躲右避上跳下跃,死活不给。

伍厚勇左腾右挪,上抢下夺,始终不得手。他急了,竟伸手掴了叶桂花两耳光!

叶桂花哇哇大哭,拿着去护她的脸。伍厚勇趁势夺下了钻戒!

让伍厚勇意想不到的是,正哭闹着的叶桂花转身抓起炉灶上的菜刀向他横冲着砍来。

伍厚勇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奈何,出租屋太小!他没地方可逃,只好抱着头转圈子。他狂奔。她猛追。

伍厚勇被他扔在地下的衣服一绊,脚打滑,整个身子后仰。“咚”的一声巨响,他四脚朝天地砸在床上,砸翻了开水壶。壶里的滚烫的开水四处飞溅,流淌一床。伍厚勇被烫得哇哇大叫,如杀猪一般!

“你狗日的存心要烫死我呀?哪儿放不了开水壶,他妈的你要放在床上!”

叶桂兰委屈极了,也来不及解释,立马冲进浴室抓起一条水淋淋的毛巾折身跑到伍厚勇面前,欲将毛巾敷在烫伤处。他一手夺过毛巾,扔掉,狠狠地说:

“瓜婆娘,你要害死我呀!冰热相攻,怎行?赶快把床下的正红花油拿出来抹上!”叶桂花一脸茫然,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伍厚勇见状,催促道。

叶桂花赶紧伏下身,从床下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木匣子是工地上的废木板钉的。里面装的尽是银翘片,清胃散,葛根黄连片,创口贴,跌打止痛膏等一些家用常备药,应有尽有。她快速的找岀正红花油倒在伍厚勇的背上,赶紧拿棉签将其抹均匀,又找来柔和的衣服让他穿上。然后,她小心翼翼问:

“去不去医院?”

“去啥子医院哟!把手机拿给我。打电话给厚进还有你的两个兄弟借点钱寄回去!你放心,借的钱,我来还!”伍厚勇接过手机,忍着痛拨打电话电话。

叶桂花抓起伍厚勇刚才脱下的衣服将床上漫开的开水擦干。接着,一边收拾一边埋怨道:

“你兄弟说了,爸妈是帮我们翻瓦才出的事,他不会出钱的。至于我的两个兄弟,平时不是打就是骂的,人家答不答应还两说。要是,那十万块钱没给你的野女人,又何必现在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一家人过日子,哪没有头痛脑热,三灾两难的?手里没几个救命钱,咋过哟?你再看看,村里乡外,哪家没有翻盖新房?你兄弟去年不光盖了新房子,还在村口开了小卖部!你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我们来深圳比他们还早,房子没有,钱没有,两个女儿从来没照顾过一天。你再这样下去,干脆散伙算了!”

伍厚勇理亏。他一声不吭,只顾着挨个给伍厚进叶文远叶文才打电话,低三下四的借钱。伍厚进两万。叶文远两万五。叶文才三万。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要了一分二的利息。

这时候,伍厚勇才悟出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