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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狗剩心情舒畅,啍着小曲去了夜市。他买好饭菜,又在服装摊挑了衣服裤子乳罩,又买了鞋子跟袜子。往回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忘了买洗发水毛巾梳子,最后还买了一个红色的塑料桶。

王狗剩提着东西回来时,远远的看见姚苹抱着布娃娃站在水泥管外抬头张望。她在等他。他心头一热,提着东西飞似的奔了过去。她跟正常人似的,伸手过来接住了他右手提着用塑料袋装的衣服等东西。他进去后,先将红色塑料桶倒扣在地,把刚放在“床”上的饭菜端过来摆在桶上,回头笑着招呼她进来吃来,并把一次性筷子分开递给她。

姚苹接着王狗剩替她买的东西后,她并没有像正常女人那样翻看塑料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是傻子似的站在原地,望着王狗剩傻笑。

王狗剩喂喂的喊了几声,姚苹还是没反应。他举着筷子,又做了两下吃饭的动作,她进来了。他伸手拉她坐在红色塑料桶前。看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香,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凉席上的布娃娃说:

“老三,我们,儿子,饿。”

“我知道了。你先吃饭。”王狗剩连比带画的哄着她。然后先指了指布娃娃后摸着她的奶子说道,“吃完了,你再喂,儿子,奶!”

王狗剩费了老半天的功夫,姚苹终于动了筷子。狼吞虎咽,光大口大口的扒拉米饭,没吃菜。他在一旁又叫道:

“慢点,慢点吃,别噎着。夹菜,夹菜,和米饭一起吃,一起吃…”

姚苹顺从的听了王狗剩的话。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夹一筷子菜,扒拉一口饭。这是她疯后第一次跟正常人一样吃饭。她咬了一个肥肉,油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用手抹了抹嘴角!看她满是笑意的脸,吃得可香甜了。

姚苹刚吃完饭,王狗剩便把布娃娃递过去。她抱在怀里,坐好,一手轻轻的拍打它,一手掀衣襟_她根本不知道她早已一丝不挂。这个动作,完全是母性的天然秉性_喂它的奶。

王狗剩见姚苹不吵不闹,赶紧提了塑料桶去桥下打来清澈的河水。她还在喂奶。他放下水桶,走到她跟前,伏下身子,比划着说:

“儿子,饱了。来,洗澡,睡觉!”

姚苹乖乖的放下布娃娃,抬头望着王狗剩,重复他说话的最后两个字:

“老三,睡觉!”

姚苹走到外面,在桶旁埋着头了蹲下。以搪瓷碗当瓢舀水,王狗剩十分有耐心替她洗头,洗脸,洗身子。他来来回回往河边跑了三遍。用毛巾从头到脚擦干,穿上买的衣服裤子。姚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焕然一新,精神奕奕,根本看不岀她是个疯女人。

王狗剩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姚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在做梦。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相信是真的。他忍不住上前亲了她一口。她却温柔的叫了一声:

“老三!”

王狗剩乐坏了。欲火又从丹田腾腾升起,胯下的家伙又昂起了头。他心里想:

“她现在就是我王狗剩的婆娘。她是替我王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女人。我的洞房花烛夜绝不能在草丛里度过!那又去哪里呢?他妈的,瞧我的高兴劲,去开房呀!”

王狗剩看了看,没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他上前一步拉着姚苹的手就走。她顺从的跟着。刚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床”上的布娃娃,便要挣脱他的手去拿。他嫌它脏兮兮的,还缺胳膊少腿的,就朝她摆手示意不要了。她急得直跺脚,嘴里啊啊的大声嚷,好不容易才发岀声音:

“老三,儿子,儿子…”

王狗剩没法,只好返回带上布娃娃,递给她抱着。这时候,姚苹笑了,也乖乖的跟着他。他牵着姚苹,犹如恩爱夫妻般向城中村的小旅馆岀发!

王狗剩心满意足的坐在小旅馆的席梦思床上,对刚才那飘飘欲仙欲死的感觉回味无穷。

姚苹依偎在他怀里,不说话,只是傻笑。巫山云雨之际,她一直不停的叫:

“老三,老三…”

老三两字,王狗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很想知道,老三是谁?便问道:

“喂。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老三前老三后的,老三是谁?你兄弟你儿子还是你男人?”

姚苹一问三不知,只是痴痴的笑。

王狗剩失望了,小声叹息道:

“问这些干什么呢?要是她知道,就没我戏唱了!不问了。管他老三是你什么人,你现在就是我的婆娘,就是我的女人。我要你给我生儿子!”

“嘻嘻,生儿子,生儿子…”姚苹喋喋不休,眼睛将房间里逡巡了一遍。她在寻找布娃娃,看见布娃娃在身边,又笑了。

“对。生儿子。唉,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我日后怎么叫你呢?总不能天天婆娘长婆娘短的挂在嘴边吧。叫什么名呢?对了,我们在桥下的草丛里认识的,你就姓乔吧。你是疯疯癫癫的,跟凤同音。从今天晚上起,您就叫乔凤了。我呢,姓王,叫王狗剩,排行老三。叫我老三吧。反正你叫顺了口!”

“老三,老三…”姚苹觉得好玩连续叫了几声。王狗利都声声答应。然后,他又试着叫她几声:

“乔凤,乔凤…”

姚苹懵了,抬头望着天花板。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话:

“乔凤是谁?”

王狗剩笑了,笑得眼泪几乎出来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本正经的说:

“傻婆娘,乔凤就是你。你就是乔凤!来,我喊一声,你答应一声。好不好?乔凤!”

“咹!乔凤就是我!”王狗剩接着又叫了几遍。姚苹真的全部答应了。

王狗剩乐坏了,抱着乔凤又亲又吻,继而又将她压在身下。

第二天,王狗剩带着乔凤去小超市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他知道,布娃娃就是姚苹的儿子,是她生命的全部。她除了眼神呆滞,常喃喃自语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现在,她上上下下干干净净的,还让她成天抱着脏兮兮的那个布娃娃,他不但没面子,还让人生疑。

王狗剩让小旅馆的老板娘帮忙照顾一下乔凤。他立马赶去工地请了假预支了五千块钱,又匆匆赶回小旅馆。

就是这短短的分别,乔凤在小旅馆烦躁不安,总想去街上找王狗剩。老板娘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拦住。站在旅馆门口,望着大街,不停的问老板娘:

“老三,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我很乖,我很听话的!”

老板娘这时候才知道她神经出了问题,是个疯子。

王狗剩刚岀现在小旅馆门口,乔凤如热恋中的小姑娘,飞奔过去,扑在他怀里,竟哽咽着说:

“老三,我很乖,也很听话。”

王狗剩赶紧安慰她一番,准备扶着她回到房间。老板娘悄悄的将他拉到一边,用手指指她的脑袋,小声的说:

“兄弟,你老婆这儿有点问题,肯定受了什么刺激!我看你老婆对你蛮好的,得抓紧时间治!耽搁不得!”

“谢谢你。我老婆的病是被家里人气的。刚从老家来,我这不是找我们老板借点钱带她去深圳的大医院吗!”王狗剩撒了个谎。

其实,王狗剩并没有完全撒谎。他真的有带乔凤去治病的想法。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呢?是昨天晚上。他第二次云雨后从她的身上下来,满足地斜躺在床上抽烟。她摸着她肚皮喃喃自语道:

“儿子,儿子…生儿子!

乔凤说完,将身子挪了一下,头依偎王狗剩的胸口。他灭了烟,揽着她的腰,抚摸着她羊脂玉般光滑圆润的肌肤。刚开始,他认为她是胡言乱语,没有理她。后来,见她最后吐字清晰,又靠近他依偎在怀,他觉得她不像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女人。她要是一个正常女人,就算她不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能白天帮他洗衣烧饭夹菜斟酒,晚上跟他暖脚睡觉陪他说话唠嗑,也好啊。他突然有了治好她疯病的念头!

王狗剩连哄带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乔凤带到医院。又是心电图,又脑部核磁共振的各种各样的检查,最后医生西药中药开了一大堆,让他们带回去慢慢调理。医生告诉他:

“你老婆的病不是特别严重,能治好,只是耽搁得比较久。治疗的时间就长。需要慢慢来,急不得。平时,你要多跟她说话多跟人交流。当然,营养也要跟上,还要经常煅练!她的病情有了好转,千万别受刺激,如果复发,治愈起来就麻烦多了!切记切!”

为了乔凤能够早日康复,王狗剩又从银行卡里取了一万五块钱,在布吉城中村租了一套一的房子。他还专门请了一个月的假,精心护理和照顾她。

一个月后,乔凤的病好了许多。她胖了,脸色红润起来,可以简单的跟王狗剩说话交流了。他做饭时,有时候她择菜或者见他炒菜忙不过来递下勺子铲子什么的。晚上两人同房时,她偶尔用手扶他的家伙。他高兴坏了,心里不停感谢老天爷,让他白捡了一个老婆。

遗憾的是,过去的事她还是记不住想不起来,问她姓甚名谁哪里人还是一问三不知。晚上睡觉,经常做噩梦。有次深更半夜,她在梦中大喊大叫:

“许老三,还我的孩子!许老三,我要杀了你!”

王狗剩被惊醒,开了灯。她额上大汗淋漓,梦里还在大喊大叫。他摇醒她,见她两眼露着冰冷的寒光,满脸的愤懑,便关切的问:

“乔凤,你做恶梦了?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你看,额头上满是冷汗!”

“没有啊!”乔凤摸了摸她的额头,疑惑道!

“没有?你在梦里还大喊一个叫徐老三的人!徐老三是谁?他是你的什么人?”许,徐两字同音,王狗剩听岔了_将许老三听成了徐老三。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许老三,我只认识你这个王老三!是你让我叫你老三的!”乔凤前言不搭后语。王狗剩见问不出子丑寅卯,便不再言语。她反而关心的说,“老三,关灯睡吧,明天你还上班干活呢!”

王狗剩起床拿了一条干毛巾帮乔凤擦干额上的汗,将她揽在怀里,握着她有些颤抖的手,说:

“你夜里常常做恶梦,白天总是忘记吃药,去楼下逛下街,竟然找不着路回来!我去干了三天活,总是担心你,怕你出什么事!。我又请了半个月假,待你好些,病情稳定了我再去上班!”

王狗剩带着乔凤去医院复查时,医生笑着告诉他:

“恭喜你,你老婆的病情大有好转,记忆力开始慢慢恢复。更可喜的是她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她四十了,属于高龄产妇。房事上要节制,应加强营养,特别注意防止摔跤!”

王狗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他连忙问了医生,得到肯定答复后,连连点头答应并感激涕零。待走出门诊室,立马抱起乔凤在走廊里旋转起来。

在王狗剩的精心照顾下,乔凤一天天的好起来。但是,她夜里做噩梦却越来越频繁。在梦里,总是愤怒的大喊大叫:“许老三,还我孩子!许老三,我要杀了你!”然后,额头上大汗淋漓周身颤抖不已中突然坐起,也惊醒了睡在身边的王狗剩。他搂着安抚一番又睡下。几乎三天两头来一次,他怕影响胎儿,忧心忡忡去问医生。医生听后,束手无策,说药石无效。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有解开她心中的死结,恶梦自然而然随之解除!他心里嘀咕道:

“这个恶人徐老三到底是何方鬼神,阴魂不散?”

许老三抛弃姚苹(乔凤)后,利用手里的那丁点儿权力,霸占了蒋桂香。蒋桂香离开了他。他离不开女人,眼睛又瞟上了开电梯的湖南女人谢桃芝。

谢桃芝不是一般水性杨花的打工妹,而是老公转业带到深圳的深圳人。她老公王千里是名集体转业来深圳的工程兵。他文化低,人木讷老实,没什么本事,一个普普通通的塔吊信号工就是塔吊指挥,工资不高。他不谙风情,不懂浪漫,偏偏娶了风骚的蒋桃芝。

一天,蒋桃芝在电梯里照镜子描眉抹口红。许老三一人来赶电梯。他凭三寸不烂之舌极力恭维吹捧她。她嫣然一笑,立马抛了个媚眼。他趁热打铁,猛追猛打,邀请她去他的窝棚子里吃他老家带来的香肠腊肉。她一点也没推辞,立马媚笑着答应了。一来二去,两人就上了床。他从姚、蒋两个女人身上汲取了教训,隔三差五才跟谢桃芝幽会一次,并迅速解决战斗。

整整五年,王千里都蒙在鼓里。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老三谢桃芝的风流艳事还是传进他耳朵。他本想息事宁人,给许老三一万块钱,恳求许老三放了他老婆。

色胆包天的许老三见王千里如此软弱可欺,根本没有把老实本分的王千里放在眼里,还大声狂笑狠狠羞辱了一番。他还是小瞧了王千里,做梦也想不到王千里背后还有连章八章老板都惹不起不敢得罪的后台!后台是谁_项目部的经理!王千里救过他的命,两人在部队里是战友,铁哥们。他当官后,曾经提拔过王千里。王千里没文化,又三棍子打不岀一个屁来。经理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干指挥。

王千里搞不定许老三,便去找他的战友铁哥们项目部经理。项目部经理马上给章八打电话,口气特别强硬,命令似的口吻,道:

“章八,你手下有个叫许老三的,太不像话,敢搞我救命恩人的老婆!人家找他,他还霸占着人家的老婆不放,真是岂有此理!我限他半个小时之内离开我的工地!否则,这个工地你不要干了!”

章八气得浑身发抖,赶紧赔礼道歉,立马打电话让许老三去了章六的工地。

许老三收拾东西刚走岀工地的大门了到一百米,就被四五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拦住。他怕了,哆嗦着欲问话。没等他开口,那帮人二话没说,直接给他来了一场拳打脚踢的猛雨,打得他头破血流,嘴歪鼻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很久都站不起来。其实,那帮人是项目部经理替他救命恩人王千里岀口恶气在工地找的打手。

许老三也心知肚明。他事情闹大让朱月琴知道了,到时候不好收拾,选择了不报警。他拖着铅重的步子。去附近的小诊所抓了药。然后,又去一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养伤。伤好后,才去了章六的工地。章六的四五个工地管理人员已经配齐了,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章六也不可能为了他许老三另设一个官位。无奈之下,他只好去第一线当起了普通工人。

许老三的老婆朱月琴跟蒋桂香打了一架,逼他赶走了蒋桂香。这件事刚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又从别人口中得知许老三在蒋桂香之前还把一个叫姚苹的扫街女人的肚皮搞大了又抛弃了最后疯了。她心里暗地寻思道:

“老娘为了两个孩子为了这个家,天远地远跟你跑到深圳,在厂里累死累活的干。老娘一有空,转了四五次公交车跑到工地上看你狗日的。你狗日的倒好,一天也不来厂里看老娘一眼。反而背着老娘养了二奶又养小三!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自此,朱月琴心里就有了疙瘩,跟许老三多多少少有了隔阂,也就懒得去工地上探亲了。就这样,她俩口子的关系不冷不热过了五年多。

这年,许老三年满三十九岁。四川人比较看重年龄逢九的特殊日子,有钱人家都要大办宴席庆祝一番的。虽然出门在外的一般打工人不再讲究这些风俗了。但是,朱月琴还是记住了这个日子,早早的请了一天假去工地给他过下生日,借此机会缓和俩口子不冷不热的关系。

五年来,她一直都以为男人是个体面的管理人员。当他穿着油迹斑斑的工装灰头土脸跑岀来迎接她时,她懵了,顿时心里疑惑不已。当时身边有几个认识的老乡,碍于面子她没问,跟着他进了宿舍。她没来得及问,他又匆匆忙忙去干活了。

朱月琴去上厕所,跟几个认识的许老三工友的老婆打招呼。她没走多远,就听见刚打了招呼的女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的都是她男人的风流债。有个女人故意大声的提了许老三挨打的事。朱月琴听得真真切切。她恨不得转去扯那个女人的屄嘴,更恨自己的男人不争气,让她没面子。

朱月琴还是忍气去工地附近的苍蝇馆子炒了几个菜,给许老三过了三十九岁的生日。饭后,本来是要去小旅馆开房的。在去的路上,她忍不住了问: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在章八那儿,管理员干得好好的,咋又跑到章六这儿干一线工人的脏兮兮的重活累活?你跟我说说看。”

许老三赔着笑脸,支支吾吾老半天。朱月琴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许老三没法,撒谎道:

“不是跟你说过吗?上班的时候,我取下安全帽挠了一下头。一颗扣件的螺丝帽掉下来砸的!至于到章六这儿干,是章八活不多,章六正好缺人嘛!”

朱月琴气打一处来,嘲讽道:

“当初我没有多想。还真他妈的相信了你狗日的屁话。到现在,你狗日的还在骗我。我一直疑惑蒋桂香那个臭女人走后,你狗日的整整五年多没来厂里看过老娘一眼。原来你又勾搭上了一个叫谢桃芝的女人。你狗日的欺她男的王千里老实,霸占他老婆不放。你狗日的没想到他背后还有一个当项目经理的铁哥们吧!章八惹不起也不敢得罪不起。他不得不辞退了你狗日的。但他又碍于情面,才打发了你狗日的去了章六那里。感谢章六没有惯着你,没给你狗日的一官半职!”

许老三做梦都想不到朱月琴这么快知道了他的丑事,还一清二楚,连他的底裤扒拉得干干净净。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上寻着缝钻进去。他赶紧赔着笑脸承认错误并赌咒发誓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朱月琴看许老三丑恶夸张的表演,突然胃里泛酸。许老三发完誓就催促她:

“快点走。今天是星期天。去开房的人多,去晚了恐怕没房间了!”

朱月琴,一听,顿时觉得恶心,脚步故意慢了下来。许老三见状,又焦虑的连续催了几遍。她更加厌恶,顿时没了心情,停了下来。他来拉她。她反手用力一摔,摔了他一跤。他正好跌坐在马路上的积水小坑里,弄了一身的脏水。他爬起来,怒气冲天的举手要打她。她怒了,扑了上去,双手并用十指叉开直抓他的脸面。顿时,脸上道道血痕渗岀鲜血,又变成了一条条小溪。他火了,扬手就给她两个耳光。她捂着肿起来的面颊哭着跑开了。

许老三从裤兜里掏岀一张柔软的纸巾,站在马路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脸上的撕心裂肺般痛着的伤口,嘴里发出嘶嘶的痛叫声,根本没时间去追朱月琴。她跑了十丈开外的一处公交车站台,停下,回头见他站在原地没理她。她心寒了,眼泪簌簌地往外流。正恰一辆路过她厂的公交车停在她身边,她毅然决然的上了车。等他反应过来,车已经开远了。他垂头丧气的回了宿舍,扯过被子蒙头大睡。

许老三朱月琴两人气性都大,互不率先向对方低头,三个多月都没给对方打电话。

许老三离不开女人。他现在是工地上第一线最普通的打工人,成天灰头土脸的,手里又没有半点权力,再也勾搭不上像姚苹蒋桂香谢桃芝那样的女人了。跟朱月琴闹僵了,他欲火难耐,跑去城中村的巷子里找站街女。站街女为了让他多掏钱,卖力的施展床上功夫取悦讨好他。他乐此不疲,三天两头往巷子里跑。

谁曾想,乐极生悲。不到两个月,许老三染上了梅毒,而且还是二期,龟头上红斑累累,流着脓血,发岀阵阵恶臭,疼痛难忍。他不敢掉以轻心,立马去医院。医生告诉他,彻底治愈要五万多块钱。他养二奶包小三,逛烟花柳巷,花费不少,哪里还有什么钱!他急了,又没办法短时间内借到如此大的一笔钱,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跟朱月琴打电话说明情况,让她看在夫妻一场的情面上拿钱给他治病。

朱月琴接到电话,肺都气炸了。她劈头盖脸骂了许老三一通。刚开始他无论如何乞求,她始终没答应掏钱给他治脏病。他情急之下,搬出儿女向她施压。儿女哭哭啼啼向她求情,她才勉强答应了。

朱月琴请了假,带着许老三去了医院。看完病,到药房取药。取药的人太多,大多数人都是患者的亲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患者一般坐在药房前的长椅上等待,黑压压的一大片。药房的喇叭不间断的大声呼叫着患者的名字。叫着名字的,取药的亲人大声应道:来了,来了。

朱月琴排队取药。而许老三坐在前面一排的中间,戴了个遮阳帽,低着头等候。她因为尿急,不得不退岀取药的队伍,走到他跟前说:

“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就轮到我们了。我要上厕所,等不及了。你要注意听!”

许老三头没抬答应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隔他坐着的右边第五个埋头抚摸着微微隆起小腹的孕妇竟然是姚苹(乔凤)。

王狗剩请假带乔凤(姚苹)来孕检。孕检完了,他让她坐在长椅上,他去排队取药。她顺从的点了点头,便埋头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她右边挨着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削着苹果。

忽然,喇叭里大声叫道:

“许老三,许老三!拿药!”

许老三正走神。喇叭又反反复复的喊了三次。他大梦初醒,跳起来应道:

“来了,来了。”

许老三三个字,如夏日惊雷般唤醒了姚苹(乔凤)沉睡多年的神经。她猛然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奔过去取药的许老三!她霍地站起来,一把夺过小女孩手里的水果刀,嗷嗷大叫着发疯似的向许老三冲了过去。小女孩吓哭了,一脸茫然,手中的苹果落地滚得远远的。

许老三抱着大包药挤出取药队伍。他低着头走,嘴里嘀咕着药这么多,根本没注意举着刀向他扑过来的乔凤(姚苹)。一些排队的人和部份取药的人看见乔凤高举着刀发疯似的冲过去,惊叫起来,大家纷纷避让。他听见惊叫声,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寒光朝他面部刺来!他躲闪不及,被乔凤(姚苹)连刺了三刀,血流如注。他本能反应,伸手用力推了乔凤(姚苹)一把。她倒地前口里大声嚷嚷着:

“许老三,我杀了你…”

许老三一听,大惊,暗暗寻思道:

“这女人我不认识。咋声音这么熟悉呢?莫非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凤(姚苹)大叫着,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她丢了刀子,两手摸着小腹痛叫起来。紧接着,她的裤子里渗出大片鲜血,淌了一地。

许老三捂着流血的脸,疑惑着提心吊胆上前一小步,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地上的女人就是他始乱终弃的姚苹。他半边尚好的脸色大白,额上大汗淋漓,赶紧后退了几步,欲退进人群里藏起来。

这时候,上厕所的朱月琴回来了。她看见血流满面的许老三奔了过去,一把抓住往人群中退的许老三,连连大声问周围的人:

“谁干的?我男人招谁惹谁了?”

有人嫌事不大,眼睛的余光瞟了乔凤(姚苹)一眼,暗示性的向朱月琴努了努嘴。她怒了,冲上去欲抓起朱月琴扇两个耳光。待她跑到跟前,见乔凤惨叫着和地上的一滩血,顿时傻了眼,呆住了不动了。

与此同时,王狗剩听见了乔凤冲过去刺许老三的大叫声和紧跟其后的惨叫声,奋力挤出了人群。他见老婆瘫坐在地上摸着小腹痛得惨叫和地上的一滩鲜血,火急火燎的奔过去,伏下身,抱着老婆的头,仰着头大声吼道:

“他妈的,谁干的?”

没等围观的人开口,乔凤指了指许老三,有气无力的口齿清晰的说道:

“就是他。狼心狗肺的许老三推的我!是他毁了我们的孩子!”

王狗剩怒不可遏,放下乔凤冲上去找许老三算账。朱月琴回过神来,赶紧跳过去双手拦住王狗剩护着许老三。

医院的保安和妇科医生闻讯匆匆赶来。保安拉开了王狗剩朱月琴,医生迅速将乔凤(姚苹)抬上担架去抢救。许老三伤势不甚严重,跟着一名护士去伤科门诊敷药。

接到报警的三名警察十万火急的赶。两名警察将王朱和敷了药的许老三三人带回派出所问话,留下一名警察调查。

派出所。许老三怕朱月琴知道了他跟姚苹的事闹起来,就极力否认,一口咬定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疯女人!王狗剩这时候突然明白了乔凤口中的徐(许)老三是谁了。这人跟他老婆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在,他担心老婆的病情严重,决定要赖上许老三,口口声声跟警察说他老婆有精神病是个疯子,还说有医生做证。朱月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开口,急得不停的追问许老三。许老三装着委屈的样子,直说他岀门没看皇历,自己倒霉。

调查的警察回来了,他说:

“周围的人都说是那个叫乔凤的孕妇突然抢了一个削苹果小女孩的7K果刀发疯似的刺许老三。许老三岀于本能反应,顺手推了她一掌,才导致大岀血。我还问了乔凤的医生,医生说她是个精神病患者,还在恢复中,肯定是受了什么特殊的刺激,才发的病。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孕妇跟她腹中的胎儿保住了。医生说医药差不多要两万!我…”

王狗剩刚一听,老婆跟胎儿没事,喜出望外。又听医药要两万,急着上前抓住许老三赔钱!

三个警察齐声喝住了他们,碰头议了一下,说:

“鉴于乔凤有精神病,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可免责。许老三伤情不重,医药费自行承担。但是许老三是精神行动都是正常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大部分责任。王狗剩是乔凤的丈夫,应起监护责任,也要负责。我们警察三人的意思是许老三赔医药费一万五千元。剩下的五千元由王狗剩自行承担。你们服不服我们警察的调解?如果不服,可以去法院。”

朱月琴觉得十分憋屈,大声嚷着不服。许老三不想节外生枝,答应了在调解书上签了字后又连声感谢。朱月琴见事已至此,给了王狗剩一万五。王狗剩揣好钱,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

五个月后,乔凤在医院生了个胖小子。她的病完全好,记忆力也恢复了。她亲口告诉了王狗剩她跟许老三的不堪往事。王狗剩不计较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旧事,他更关心眼前有儿子有老婆的好日子。儿子满百天,他在工地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盛宴。他让乔凤带着儿子回了他的老家,他要让乔凤母子过上好日子,自己留在深圳拼命的干活挣钱。

朱月琴觉得窝囊,左右打听,终于知道了乔凤就是许老三玩弄又抛弃的姚苹。她气得咬牙切齿,待他梅毒病痊愈后,誓死要离婚。许老三至死不答应。他无心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坏,一直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