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弟志向确实难得可贵。”陆安妙闪过一抹失落，随手拿出一枚玉符，放在石台上。
那玉符华光大放，浮空显出数百道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像活跃的寒冰精灵一样，是由无数更小的符文相互依存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系统单元，每一个符文都不一样，却是各个都非常活跃，甚是玄妙！
符文释放出阵阵寒冰之气，王凌不敢接近，只得搁这老远，用灵力触手去接触，感应这些冰灵符文妙用。
[太上问心篇，九转涅盘经]！
随着陆安妙掐诀施法，浮空的符文尽数钻入王凌脑子里。
“王师弟若能静心参悟，将九转涅盘经运行起来，自行体会，有无穷妙用。奴家先行告退。”
“居然是一门罕见的锤炼神魂意志的法门！”王凌大为震惊，陆安妙打入脑海的符文都是她本人花费大量的心血，才凝聚成形的。
如此，王凌不用参悟，直接拿来用即可。
这样的待遇哪里是寻常之辈可享用的？王凌又不是陆安妙的徒弟，更不是道侣，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他感应冰灵符文套小符文。套的小符文又呈现螺旋长条状，相互咬合，化整为零。
说来，倒是同本源之地中，九色光链有些相似！那九色光链为本源大道！足足三千条！每一条都比山岳还大，长亿万里。
一叶知秋。王凌从符文中洞悉陆安妙的部分修为。
此女惊才绝艳，是真正踏足万物境界的高手！凝练成法则链条。
当修士将体内法力符文聚合成属于自己的法则链条时，聚沙成塔，产生质变，才是真正的踏足万物境界。
像王凌这种幸运儿不过是徒有其表！没有凝聚法则链条，战力比之[势境]并不高多少。
有关凝聚法则链条的事情，尚且没有头绪！只得以后逐渐摸索。
无数冰灵符文融入全身，寒气透心，朝着外围辐散，没多久，王凌皮肤上就覆盖一层淡淡的冰霜！尽管瑟瑟发抖，依旧笃定稳如老狗。
几个时辰后，王凌很快便悟透该法门。将宝贵的[太上问心篇，九转涅盘经]用自己的灵力符文构建了出来。
果然，别人花费心血炼制的玉符，有奇效！若是自己抄写下来，一点一点参悟，不知要猴年马月。
他四下望去，发现山河大海仍在，只是陆安妙和段九炼已没了踪迹，偌大的空间只剩他一人。
王凌定心运行九转涅盘经，体内灵力大肆燃烧。
这经文果然非凡！只运行了一个周天，便气喘吁吁，比驴耕了十亩地还累！
体内大量精气燃烧，不光燃烧，而且是白白燃烧。
那都是他吞食不知多少丹药生机浆液换来的。
心更累！就像十天十夜没合眼一样。
貌似什么都没得到！还以为传授给他什么了不得的法典呢？原来是弄了一块磨盘给他拉。
所谓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去做一件事情，你反而干脆利落的把事干了！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是意志的自由。
当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强大，才能完全掌握自己，甚至一方天地！
这块磨，陆安妙给了，但是并没有给王凌套上绳套，他想拉就拉，不想拉就不拉！全凭自愿。
可偏偏这个自愿，最考验人。
驴肯定不会拉的！即使弄个大萝卜绑在脑袋前，引诱着，也不见得会动一下蹄子。
但是这块磨，王凌拉了！不光拉，而且拉定了！
“不就是九转涅盘经吗？运行九个周天而已！办它！”王凌勇从心中起，狠向胆边生。
时间不声不响地流逝着。
打坐的王凌从最开始的凝重，到咬牙切齿，再到崩溃。
拼了老命不过坚持了不到两个周天！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的勇和狠，并不能给他足够的支撑。
这玩意儿，名字那叫一个高级！又是太上，又是九转的，谁练谁清楚！谁他娘的有病才练！
王凌趴在地上一丝都不想动弹。主打一个无欲无求！他也知道，那不是因为体内精气枯竭，无法进行下去，而是，实在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抗议。
陆安妙隔着空间壁垒，看在眼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轩主，属下已遵照您得吩咐将段公子给扒光了，只剩下一个裤头。”旁边一中年女修士恭敬道。
“把他扔到大街上。”
“轩主，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毕竟段公子是安妙轩的贵客常客。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影响，比如将他扔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扔到没人的地界，那叫暴尸荒野！真出意外了，影响巨大，扔街头就很好。这位段公子白白净净的，招牌不用白不用。”
“是…”
……
“怎么？大气魄的大炼丹师，竟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那还怎么杀魔族？护我山河啊？当天地覆灭，奴家身前真的再无一人横刀立马了吗？”陆安妙走来。
若是别人说这种风凉话，王凌说什么也得站起来骂回去！但是眼前之人是陆安妙，好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凌艰难起身，“安妙师姐，我在这里呆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月，你已经很不错了！寻常之辈尝试一次，不会再尝试第二次。意志坚定点的人，能坚持三五次。而你坚持了半个月。”
这话是褒奖还是安慰？只有自己最清楚，最高也只是运转到两个周天半！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太上问心篇，九转涅盘经]确实很难。”
“王凌师弟，有一件事情告诉你！关于那位前辈，她已经离开了。”陆安妙平静地说道。
“离开？那她去了哪里？”
“也许是去了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吧！”
“前辈，她死了？师父！”王凌悲鸣。
“你叫她师父？她收你为徒了？奇怪，为何你只有五品灵根？前辈功参造化，能重塑修士根骨！你若真是她的徒弟，没理由还停留五品灵根？”
“师父的布局深远，可不止重塑他人根骨！安妙师姐！你也是她的徒弟，应该明白师父教徒因材施教。”王凌不想满足对方的好奇。
“我不是前辈的徒弟，只是曾受过她的恩，作为交换，帮她做了一些事情。其中，就有一件事情是勾引你！这是奴家做过最出格的事情。
更可悲的，居然失效了！王凌师弟，恭喜你啊，正是因为你过了关，才有资格成前辈的徒弟。”
……
“晚辈武乘空拜见前辈！”美丽的百芳谷已成人间惨剧，单翼生灵一步步踩过废墟，残尸和血染的水洼，看向坐在石台上白衣老妪。
老妪身体虚幻就像一道影子，她不喜不悲，不染尘埃。
武乘空行礼。
“道友为补天术而来？”
“前辈既然知晓晚辈来意，应该尽早现身一见！不至于道场覆灭，留下苦果。”
“道友可知补天术来历？”
“此法沟通本源意志，逆天改命，再造乾坤！可谓是天地间最厉害的法术！”
“真如道友所言，也不会有异族入侵，生灵涂炭！所谓补天术不过是本源意志开的一个口子，选一个人，帮它做一些它无法掌控的事情。
学了补天术，得到造化，也会有诸多因果缠身！是等价交换！老妇的道行原本可以活个几万载，但是三千多年而已，就走到了生命终点。道友修为已经走到地仙边缘，寿命悠长，战力无双，又有何所求？”
“当然是向天借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谓的因果加身，不过是弱者的说辞，真正的强者，万法不侵！”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再无可能！本源意志受损，无法维持地仙道法降临！”
“晚辈当然知道，这方天地已残，地仙再无可能诞生！所以早已改换门庭，修炼魔法！只是中途换道，有诸多桎梏缠身，补天术既然能沟通本源意志，那么，就请本源意志为我斩断大道羁绊！待得晚辈功参造化，自会偿还因果。”
“你已入魔深重，即使沟通本源意志，本源意志岂会助伤害它的人？即使你得到补天术，也无法沟通本源意志！你得到的补天术与寻常法术无异。”
“前辈当我是心智不全的小儿吗？补天术，晚辈得不到，那么它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世间！”
“老妇还有一口玄黄气，可镇你道基百年！”老妪浑身白光大盛，一条双螺旋法则链条浮现，护她周身，随她意志化作白光利刃！
武乘空如临大敌，这老太婆命元无多，随时都可能化道，最后留手一击，不可想象！
武乘空抬手间，空间扭曲，万道空间刀锋朝着目标绞杀。
眼前化作混沌，一切有形之物，尽数覆灭！
只是那白光之刃万法不加身，能够斩断一切的空间刀锋不能触及。
这是灵魂之力！只针对神魂！任何能量物质都不能阻挡！
灵魂之术，玄之又玄，只有少许魔族生灵能发动！是魔族生灵举族钻研的方向。魔族生灵对寻常之法不感兴趣，不管什么法宝还是秘术，它们只对灵魂之术感兴趣！
想不到一名人族使出灵魂杀术！
白光之刃无视任何防御，打入他身躯，霸道的灵魂之力分化无数法则链条，向着他全身锁去。
白衣老妪虚化严重，再也无法维持，消散在天地间。
魔皇殿，持水晶头颅魔杖灰袍老者突然倒地。
“师尊，你怎么了？”玲珑担心道。
灰袍老者面色痛苦，“想不到那位前辈手段竟如此霸道！神魂杀术加上补天术，强势将为师修为镇压下两阶！无论分身还是本尊，皆不能摆脱。如今，为师只剩下分神初期的修为。一旦暴露出真实情况，仇家必然蜂拥而至！徒儿，走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