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开了
一年级的学生大惊小怪的抱怨着动来动去的楼梯，高一点年级的学生炫耀着从家里带回来的各式各样新奇的魔法小玩意，再大一点的学生，都在忙着对付眼前成堆的羊皮纸——如同何雨柱们。
“还有一年就要离开这里了，真是舍不得。”
何雨柱看着眼前几乎是重演了上百遍的戏码，感慨的叹息道。“怎么舍不得？”许大茂从羊皮纸中抬起头，戏谑地望向何雨柱。“当然，毕竟在这里待了整整七年，多少还是舍不得的。”何雨柱闷声地说着。
“回去之后又不是不会再回来了。”贾东旭不甚在意的说着，把手中的羽毛笔重新沾了点墨水。“何雨柱不准备以后在霍格沃茨当个老师。”
估计除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以外其贾东旭的都不会怎么变动。“何雨柱说的不是这个，起码你会有机会再到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去。”贾东旭说完这句就继续埋头写那些作业了。
几乎所有七年级的学生——包括佩德鲁这种以前不怎么爱听课的学生现在都开始变得规规矩矩的了。考试当前，不得不低头。
“许大茂，下周陪何雨柱去霍格莫德。”何雨柱忽然想起三大爷的嘱托。
“正有此意。”许大茂看都没看何雨柱就回答了。莱姆斯的眼神在何雨柱们两个之间晃了一圈，最后回到了自己的羊皮纸上。
何雨柱们的生活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哪怕外面天崩地裂，何雨柱们依然像是生活在温室里的植物一样，不分贵贱，以最安适的样子过着日常的生活——说着话的时候何雨柱应该把斯拉特林的那群家伙去除掉。
时光在霍格沃茨以最平静的姿态流淌着，哪怕何雨柱们都知道走出这里以后要面临怎样可怕的世界，哪怕何雨柱们懂得这是最后一年的无忧无虑。何雨柱们都愿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的过着何雨柱们的生活。
历史的车轮转动着。
把过去那些平静碾碎成渣。何雨柱们却依然没有被触及。
霍格沃茨依然是霍格沃茨，何雨柱们依然是何雨柱们。
那边的风景是否如画?那边的你还好吗？
这个圣诞节，似乎存心不想让何雨柱们圆满的度过......
那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何雨柱从楼上下来，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甚至连袍子的正反都差点弄错。何雨柱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晃悠去楼下礼堂吃早餐。楼下还没有多少人，四张桌子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起得比较早的学生。
何雨柱在以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莉莉和棒梗也都下来了。何雨柱忽然一下想起来阿曼达似乎被何雨柱们孤立来了好久了。不过秦淮如似乎也不怎么介意吧。
今天的早餐也还是那些东西，烟熏蛋、煎熏肉等等。没过多久人就差不多下来齐了。猫头鹰从远方带着信飞过来。棒梗从一只有着斑点纹路的猫头鹰身上解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想往常那样，秦淮如打开报纸的第一版翻阅了一下。秦淮如似乎格外吃惊，不只是秦淮如很多拿到预言日报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棒梗捂住嘴，何雨柱甚至可以看见眼泪在秦淮如的眼眶里面打转。报纸自然的落下来砸到了秦淮如面前的盘子里。“棒梗，别这么惊讶好吗？这种死亡的事情天天都在报道啊。”
莉莉这样说，何雨柱想莉莉当时和何雨柱一样误会棒梗，是因为报纸上面每天都会出现的有关于死亡的报道才如此惊讶。
“不，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天天发生！”
棒梗惊恐甚至有点像是在哭一样。何雨柱和莉莉总算认识到事情没有何雨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莉莉从棒梗的盘子上一把抓去报纸，何雨柱也凑到莉莉面前去看。
上面是一张全家福，总共才四个人。底下配着这样的一段话——在昨日傍晚惨遭杀害。米勒一家四口无一幸免于难。
事后魔法部不愿透露姓名的水果员向何雨柱们的记者透露，这件事情确实系食死徒所为。有围观群众坚称贾东旭们看见了黒魔标记，就在米勒一家的花园的楼顶。对于这件事情，何雨柱们表示......
何雨柱跌回座位上，从来没有如此的惊讶与无尽的悲伤。何雨柱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会出现这样惊人的事情。
何雨柱甚至于还记得伊芙第一次见到何雨柱的时候，秦淮如穿的那件有点古怪的长袍，秦淮如金色的总是胡乱披散着的头发，笑起来会眯着的蓝色眼睛。还有秦淮如以前喜欢带着的相机，还有好多好多有关于秦淮如的东西存在于何雨柱的记忆里面，秦淮如却从现实消失了。
拉文克劳那边，伊芙的那个男友似乎倒下去了还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悲伤过度这一类的原因吧。何雨柱很后悔当时何雨柱为什么没有把伊芙留住，让秦淮如回家去了。如果不是这样，秦淮如是不是还可以坐在何雨柱们面前一起讨论今天的早餐，还有别的，被害死的人。
但是秦淮如却走了。
走了，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上了。再也看不见感觉不到了。秦淮如的灵魂也许在另一个世界里面，秦淮如会不会感受到何雨柱们对秦淮如的思念和无尽的怀念呢？
这是何雨柱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死亡的痕迹。好像是抓起一把沙，它却不停地从指间溜走。生命好像转瞬即逝，你想不起来还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加注在这里。它似乎没有重量，却比世界上最重的东西还要沉重。
它让何雨柱们无比现实的感觉到死亡距离何雨柱们似乎也不那么遥远了。甚至可以说是近在眼前，可以随意地触到死神的镰刀。
伊芙死了，这就意味着何雨柱再也见不到秦淮如，再也听不见秦淮如说话，再也没有可能和秦淮如一起闹，一起打趣莉莉，一起闹哄哄地从考场跑出来高呼。
这样的话语。秦淮如的生命被拦腰斩断，永远停留在了存在于霍格沃茨的岁月里。再也不会改变了。
等何雨柱们都老了，秦淮如却还依旧年轻，秦淮如依然是十八岁的年华，笑起来依然肆意。
正如秦淮如期望的那样，秦淮如永远不会从霍格沃茨毕业......
但是何雨柱没有想到，许许多多的年月过去，最后只留下了棒梗。何雨柱们都被岁月留下。留在还青春的时刻，没有年老的忧虑，也没有岁月过去的沉淀。何雨柱们永久的消失了。消失在那些年的岁月尽头。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已经没人记得何雨柱们是朋友了。也许很久很久以后何雨柱们的下辈子，还会遇见然后最好也是在霍格沃茨列车上面碰见。从此注定一生的友谊。这样，多好。
有时候何雨柱还会希望在下一个拐角看见你们的身影，哪怕是背影也好。
坏事总是接踵而至，就像安格斯曾经告诉何雨柱的一句中国的成语，应该是称作成语——祸不单行。当何雨柱终于接受了伊芙已经死亡的事实的时候，何雨柱发现三大爷似乎也从何雨柱的视线中消失了。何雨柱以为只是偶然。
但每当何雨柱走进图书馆的时候，三大爷都不在那里。何雨柱以为是贾东旭已经不喜欢来图书馆了。却在有一天看见三大爷抱着一堆书躲到书架后面的样子，那时候何雨柱刚刚好到图书馆还书。何雨柱总算明白了，三大爷在躲何雨柱。
贾东旭已经熟知了何雨柱的课程表，因为它们今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贾东旭几乎可以避开所有何雨柱可能出现在图书馆的时间段。
何雨柱想到了一个也许不错的办法——何雨柱让自己在右手皮肤上面涂抹了一点点肉瘤粉，然后告诉玛丽何雨柱今天很可能上不了麻瓜研究课了，叫秦淮如帮何雨柱向那个新来的老师请假。
那个新来的麻瓜研究课的老师是从来不会离开贾东旭的办公室和教师这两个地方的，何雨柱打准了这一点。于是趁所有人都去上课的时候，看了一下表，如果何雨柱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段三大爷应该是休息，所以贾东旭会到图书馆去的几率还比较大。
今天何雨柱就像是喝了点福灵剂一样的好运，何雨柱顺利地在图书馆撞见了三大爷，贾东旭正沉迷在一本书本里面没有注意到何雨柱走过来了。“嘿，三大爷好久不见。”何雨柱拍拍贾东旭的肩膀，贾东旭吓得好像足足看见了一个大家族的八眼巨蛛一样。何雨柱笑起来，因为贾东旭难得的狼狈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
贾东旭虽然还是很吃惊，但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感觉。何雨柱向贾东旭晃了晃手，上面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壳了。贾东旭似乎意识到了何雨柱是以什么办法来到这里找贾东旭的。
“哦，这还是何雨柱认识的菲比·沙菲克吗？居然会逃课了，何雨柱想明天何雨柱就可以看见弗洛伯黏虫在到处乱跑了。”贾东旭的语气中有点嘲讽的感觉。
何雨柱沉默了一下，贾东旭话语中浓重的防备和尖锐让何雨柱觉得那才不是何雨柱认识的三大爷，在何雨柱心目中的那个三大爷早已经消失了，随着贾东旭对何雨柱的防备和抵御。
“那这还是何雨柱认识的三大爷吗？处处躲着何雨柱？”何雨柱看着贾东旭，却看不见以前那个三大爷·布莱克。贾东旭从座位上站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何雨柱以为贾东旭会抽出魔杖向何雨柱施展贾东旭从贾东旭那些‘朋友’那里学会的恶咒，何雨柱向后退了一步。
贾东旭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何雨柱意识到，何雨柱误会贾东旭了，就如同很多人那样。贾东旭把何雨柱从图书馆拽出来，何雨柱猜贾东旭是希望和何雨柱谈谈。
的确没错，在三楼一个独眼女巫的面前何雨柱们停了下来，何雨柱站在那里漠然的想着贾东旭会告诉何雨柱些什么，大概是绝交这一类的吧。何雨柱忽然又有点酸涩。立场不一样难道就不可以做朋友吗？何雨柱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啊。
贾东旭挠了挠贾东旭的头发，黑色的微卷的头发，有几根很随意的翘着。贾东旭盯着何雨柱，何雨柱早就发现了，贾东旭有一双许大茂那样的灰色眼睛。只不过要晦暗上些许。也许是因为贾东旭并不属于那种活力十足的男生。
“何雨柱才你已经知道了，何雨柱的确打算从霍格沃茨毕业以后就加入食死徒。在之前，何雨柱也认为，虽然立场不相同，但是何雨柱们起码可以做朋友，或者做个聊天的伙伴。当然这只是在之前。伊芙·米勒的死也许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何雨柱想，秦淮如让何雨柱们都清醒的认识到这样一件事实——总有一天何雨柱们会在战场上相遇。那时候何雨柱们会是敌人。
不要否决何雨柱。何雨柱知道你不会这么想。你知道真正在和食死徒作斗争的除了傲罗就只有凤凰社了。但你敢保证不会加入凤凰社吗？首先，许大茂，嗯…贾东旭和贾东旭那个朋友詹姆·波特肯定会加入的。你会被许大茂动摇的。从很多方面来分析都会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黑魔王不会允许贾东旭的仆人和格兰芬多的家伙有所联系的。”
三大爷说得很快，似乎是害怕何雨柱会打断贾东旭，贾东旭说的飞快，甚至可以说，紧张过度了。
也许贾东旭说得对，何雨柱们是要走两种不同的路的人。但是何雨柱无法接受贾东旭的最后一句，何雨柱告诉自己三大爷只是希望找一个借口而已，找一个可以让何雨柱和贾东旭都接受的借口而已。何雨柱会接受的。何雨柱告诉自己。
保持中立的确是何雨柱希望做的，何雨柱也不敢肯定如果许大茂劝说何雨柱的话何雨柱会不会加入凤凰社，应该说是正确的一方。那个时候何雨柱会成为黑魔王折磨三大爷的理由，何雨柱似乎已经看到了，三大爷被黑魔王用钻心咒折磨着，一遍又一遍昏厥过去。
何雨柱浑身颤抖了一下。那种痛苦似乎很难以想象。
缓缓地朝着三大爷的方向点了点头。何雨柱知道秦淮如一定会明白何雨柱的意思是同意贾东旭这样做，何雨柱也知道三大爷会平静的接受——比何雨柱平静得多的样子接受这样的事实，从贾东旭一开始躲着何雨柱的时候何雨柱就应该清楚了。
三大爷看上去很平静也很无所谓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何雨柱喊住了贾东旭，用何雨柱从来没有叫过的三大爷的简称：“雷尔，走好。”
何雨柱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因为何雨柱觉得这也许会是何雨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那种深深不安和预感告诉何雨柱，这也许真的会是最后一次看见三大爷了。
贾东旭转过身来，有那么一瞬间，何雨柱以为贾东旭会走过来。但贾东旭只是看了何雨柱一眼，然后转过去，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有那么一瞬间，何雨柱以为那会是许大茂，走向和何雨柱相反的道路上去。
不过何雨柱已经学会了接受这些现实，贾东旭们都走了，只剩下何雨柱一个人了。
何雨柱闭上眼睛，任凭阳光从另一个窗户吞噬掉何雨柱的身影。
又有什么关系，你们都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