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假的
听到李副厂长的话，会议室内的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李副厂长想要说什么？”厂长更是直接开口询问道。
面对厂长的询问，李副厂长佯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是这样的，经过我昨天的了解，贾东旭的家属之所以要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相信何雨天同志有能力修好轧机，为了安抚贾东旭家属情绪，我们是否有需要验证一下何雨天同志的能力。”
“这不能够吧，小何的职评，可都是一级一级评来的。”有厂领导直接反对道。
“那可不一定！”李副厂长直接反驳道。
“李厂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李副厂长突然一脸严肃道：“你们可别忘了，负责职评的刘峰主任前两天才被免职。”
“李厂长这话就不对了，刘峰主任是辞职的，不是免职。”
“是不是免职，大家心里都有数。”李副厂长冷笑道。
其实这个刘峰主任的确是被免职的，但有人死保，便让他主动辞职，这样还能够领退休金。
所以，昨天李副厂长才会因为这个原因，将何雨柱发配到车间。
辞职和免职，那可是不一样的，不能瞎说。
但今天情况又不一样，立场不同，李副厂长自然是要改变说法了。
“可小何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吧！这要是传出去了，对我们厂的形象也有不少影响。”
“对啊，小何可是我们厂重点培养对象，如果能够晋升工程师，那可就是我们厂第一个自主培养的工程师，还这么年轻，这个验证可要不得。”又有人说道。
“我觉得李副厂长考虑的没问题，毕竟事关人命，小心无大错！”有反对的，自然就有赞同的。
一时之间，会议室再次热闹了起来，
“小何后来不是又修好了轧机么，现在还在正常运转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啊，我昨天已经让孙师傅检查过了，第一次小何的确是修好了轧机，因为贾东旭踢了一脚，导致线路混乱，轧机这才坏的。”
“可轧机要是真的修好了，不至于踢一脚就坏了吧！”
“袁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有的时候机器就是金贵的很，碰不得。”
.......
听着意中人的争论，厂长和记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为难，
无缘无故的怀疑一名职工的职称，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尤其何雨天还是厂里重点培养对象。
可如果贾东旭家属死咬住这件事情的话，那厂里也会很被动。
就在厂长和记还在犹豫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是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名带着保卫处标识的员工冲了进来，
“厂长，您出去看看吧，贾东旭的家属来闹事了。”
......
此时的何雨天刚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几个工友一脸兴奋的向外走去，
“你们这是......？”何雨天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回来了啊，贾东旭的家属来闹事，这不赶着去看热闹么。”工友回应道。
何雨天一挑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去。
刚刚走出楼，就看到厂长等一众厂领导也赶了出来，
一行人面色沉重的向厂门口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的厂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轧钢厂的职工，
看到厂长等厂领导来了，人群迅速向两边退去。
众人这才看清场中的情形，
四个人，两大两小，
贾张氏跪坐在地，倒是没有哀嚎，
只是其怀里抱着一个黑盒子，
仔细一看，赫然是贾东旭的骨灰盒。
秦淮茹挺着大肚子站在贾张氏身旁，看到厂领导来了之后，便连忙让一旁的棒梗还有小当跪下，
此时的小当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想要站起来。
倒是一旁棒梗，已经懂事了，竟然伸出手死死的按住小当，不让她起身。
过了一会儿，小当也就不再挣扎了。
看到这一幕，厂里的一众领导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何雨天也是没有想到，秦淮茹和贾张氏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还真的是想要把事情越闹越大。
可是她们难道不知道，厂里之所以会发抚恤金，就是担心事情闹到，对厂里造成影响，
如果事情一旦闹大，那反而会适得其反，厂里必然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那时候，贾东旭的死就是咎由自取，很可能还要追究责任了。
这两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全都是一些小聪明，小算计吗？
何雨天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反正有关他的事情，厂里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到现在应该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除非......
“秦淮茹，你看看你这像什么话！”厂长的呵斥声，打断了何雨天的思路。
厂长不能训斥贾张氏，却能训斥同样身为轧钢厂职工的秦淮茹。
可面对厂长的呵斥，秦淮茹却丝毫没有畏惧，仰着脖子回应道：“我就是想要跟厂里要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厂长气急，“贾东旭蓄意破坏公物，自己去踢的轧机，导致的身亡，那么多工人都看见了，给厂里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没追究他的责任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说法？”
“我告诉你，厂里在这件事情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我跟你讲啊，闹事没有好下场的。”
“你这已经影响了厂里的正常工作，是破坏生产，破坏四化建设。”
“这个责任你负的起吗？”
“厂长，你别跟我讲那么多大道理。”秦淮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厂长的身边，继续说道：“我就回到，我们一大家子，全都靠我和东旭的工资养活。”
“现在东旭人没了，就只能全靠我一个。”
“您不给抚恤金，我们怎么办，怎么活？”
“厂长，我求您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厂长一愣。
“您照我这肚子踢一脚。”秦淮茹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
听到秦淮茹的话，围观的工人发出一阵惊呼，
厂长也是神色大变，伸出手指向秦淮茹，恼怒的喊道：“秦淮茹，你脑子进水了是吧？”
秦淮茹面色平静的说道：“我这孩子生下来，我养不了啊！对不对，东旭人死了，抚恤金也没有。”
说道这里的秦淮茹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边指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对着厂长喊道：“你踢死他。你踢死他，一了百了啊！”
“你...你无理取闹你，秦淮茹，我看你工作是不想要了你！”厂长恼羞成怒。
“这工作有没有，这孩子我都养不活我！”秦淮茹情绪更加的激动了。
听到这话，看着情绪激动的秦淮茹，厂长神情一滞，
其实他是想要给抚恤金的，否则昨天也不活独断专行，直接吩咐下去了。
可是谁想到昨天居然发生了那么档子事情，
今天开会研究，他也是倾向于发放抚恤金的，就是担心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可偏偏会还没有开完，这秦淮茹就闹起来了，
既然已经闹起来，影响已经产生，那就必须公事公办了，
否则反倒是有问题了。
公事公办，那贾东旭就是咎由自取，甚至还要追究责任，
所以一来，厂长对秦淮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
可是厂长怎么也想不到，秦淮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跟那些泼妇有什么区别？
想到泼妇，厂长就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后边的贾张氏，
暗自感叹了一句，还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有这么一个婆婆，果然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秦淮茹......”这个时候李副厂长突然开口说话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副厂长，想要听听他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面对众人的目光，李副厂长却是泰然自若，继续说道：
“何雨天师傅先将轧机修好，贾东旭违反车间守则，踢了轧机一脚，这才导致轧机再次损坏，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听到李副厂长的话，一旁的何雨天双眼一眯，闪过一抹寒光，
这个李副厂长没安好心啊！
李副厂长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显然是意有所指的，
正常人听了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就是跟厂长一样，让秦淮茹不要再闹了，
可是经历过昨天贾张氏‘栽赃’何雨天这件事情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提醒秦淮茹什么。
果不其然，
在听到李副厂长的话之后，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就是贾张氏，
捧着骨灰盒跪坐在地的贾张氏，好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喊道：“你们怎么就能确定何雨天将机器修好了，他肯定没有修好，才害死我家东旭的！”
听到贾张氏的话，厂长等一众厂领导都是神色一变，
秦淮茹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当即情绪激动对厂长喊道：
“对，肯定是何雨天没有修好轧机，才害死我丈夫的。”
“轧机真要是修好了，怎么可能踢一脚就坏！”
“厂长，我请求厂里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我们家东旭一个公道~！”
“秦淮茹！”厂长神色微变，“我告诉你，贾东旭踢轧机之前，轧机是正常运行的，小何肯定是修好了轧机的，那么多工人都看见了，你不要胡搅蛮缠。”
“可怜我家东旭啊，死了还要被冤枉！”贾张氏开始哀嚎起来。
“厂长，要不......”李副厂长一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不行！”厂长却仿佛猜出李副厂长想要说什么，直接开口否决道。
事实也不用猜，刚刚在会议，李副厂长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认为何雨天的九级机修钳工有水分。
可是厂长想的却更多，
怀疑何雨天的职称有水分没有问题，但绝对不能在很多人面前去做，
这样无疑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没有问题还好，如果真的又问题，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不知道多少对自己当前职称不满的职工会闹起来。
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的厂长看向李副厂长的眼神都变了，仿佛是在责怪李副厂长不顾全大局，
察觉到厂长的眼神，李副厂长也意思到问题了，便不再说话。
但他不说话，有人却步步紧逼，
秦淮茹，直接对着围观的工人们喊道：“工友们，我怀疑何雨天的九级机修钳工，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因此害死我家东旭，还希望工友们能够主持公道。”
这个时期，群众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如果是工人们的集体要求，那即使是厂里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过，工人们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在听到秦淮茹的话之后，有的工人直接笑了起来，
显然是不相信秦淮茹的话。
也有人直接开口质问，“秦淮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空口无凭，你就这么造谣何师傅好吗？”
“就是，相比于贾东旭，我更愿意相信何师傅！”
“小何这几年，天天都在学习，进步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秦淮茹，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吧，也不嫌丢人！”
......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讽刺着，
这让秦淮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她没有想到何雨天在厂里的口碑居然这么好，
大受刺激的她终于想到昨天何雨柱说的话，于是便对着众人喊道：“刘峰刘主任被免职了，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
“什么？”
“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