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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痛快!这孽畜跑得如此不卖力,要之何用?你等两天我再寻只肯卖力的好马,咱们兄弟俩再赛上一道!”

与王莽的无力怜悯不同,王涉对于击毙这只价值千金的宝马似乎很是骄傲,以至于此时说话的口气也硬了许多。

他将铁锤朝旁一扔,拉起方才王况指点江山的那只手便要带他入府。却是王况反捞了他一把,将他捞向自己的汗血宝马旁。

“涉兄弟瞧来还是不服气呢,你过来看看我这御赐汗血宝马的神异之处。”

“能有个什么神异,不就是跑得快了点呗。”王涉不以为意,更是不愿服输地嘴硬。

“你且瞧瞧。”王况朝着宝马的前肩膊处一指。

王涉顺着对方的所指一瞧,霎时便是服气地瞪大了眼:“这马真的如此拼命,都跑出血了?”

王况忍不住再露得意之色,哈哈熬笑:“这就是你的无知了!这汗血宝马是孝武皇帝大初四年,贰师将军李广利领兵征伐大宛国,斩了大宛王缴得的大宛国宝,我这匹便是当年那匹汗血马的后代。这汗血马速疾力久,疾驱之后流出的汗瞧似血色却非真血,故名汗血。汗血宝马被称作天马,是为大宛国之宝,你那匹追风虽也是大宛宝马,但与其国宝一比自是高下立显的。”

王况一番炫识,说得王涉无言以对,脸上的光彩再也撑不起来。

今天这场比式本是他挑起的,不仅马输了比赛,现在连人也输在了言语间,对他而言,今天这脸丢的奇大。

他红着脸,再度拉起王况便要摆脱这叫他感觉无光之地,不料王况竟又是反扯着他不走。

“唉,涉兄弟别急。你舍了这匹追风,日后出门游玩岂不更缺了脚力?你既豪气干云,为兄也不能小气,正好,今天是你这曲阳侯府新成之日,我便把这御赐的汗血宝马转赠于贤弟以作贺礼,你看如何?”

王况难掩得意的脸上笑意浓浓,特别咬重了‘御赐’二字。

说实话,王涉倒真的有些心动与乐意,但今天已然丢了脸,再收下这马便是彻底将脸丢到了地上,还自己踩上一脚。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况堂兄千万别!既是御赐之物,小弟更不敢受。改日,改日我定能寻出更好的马咱们再比试一场。”

“这有什么?皇家之物还不就是咱家的东西?”王况大手一挥,朝着马夫高喊:“来人,卸套!”

“别卸!谁卸我跟他玩命!”王涉朝着刚欲动手的马夫怒斥一声,尔后才转回头,面带微微不悦之色继续道:“况兄弟,你这不是寒碜我吗?是挤兑我没本事,要不来御马吗?我还跟你说,别说是一匹破马,就是宫中的小宫女,只要我看上了,肯跟皇上张嘴,他也要赐我的!”

“哈哈,别吹了!谁不知道当今万岁最心疼漂亮妞儿了,他还嫌自己宫中的不够使呢,赐给你?成了,你也别推让了,我话就撂这儿了,今天你要不收便是看不起兄弟我,今日这府宴聚会不去也罢,不去也罢!”

王况说着便作势欲走。

话到这份上,王涉也不好再推让,否则他要当真走了的话,今天这显摆扯回脸面的机会便彻底没了,接下来免不了要受其它赴会兄弟的好一番笑话。

他连忙拦住了王况的身子,盯着他:“当真送我?”

“骗你是王八!”

“好!”

听到王八二字,王涉脸皮莫名抽了抽。

应了声好,他快步重回到已经属于他的汗血马跟前,伸出手抚理着马首上的长鬃,瞧不出喜怒。宝马通灵,亲昵地用马头轻蹭着这个新主人的胸口。

待他重新转身回首,正好望见两拨家丁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

他忽将眉宇一横,威肃着表情大步迎去。

湿哒哒的粗布劲装贴紧了身子,脸上被汗水冲得更是血色尽失的家丁见着王涉大步威容,吓得是心中一凛,顾不上几乎要喘不过来的气,齐齐将身子一挺,摆出了合格打手的身姿站成了排,不敢吭声。

心跳怦怦如鼓鸣,那是剧烈疾跑引起的,此时更因不可测的惶恐而更甚。

这纨绔恶少明显是吃了亏心情不好,他们是怀着极致的忐忑强挺直的身子,生怕谁的表现稍差便成了背锅侠。

“这家伙,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王莽也是忍不住地将眉头一皱,心中的不悦之情甚浓。

呛!~

一声清脆金鸣,王涉猛然从家丁身上抽出宝剑,剑光在烈日下竟是闪着极致的寒芒。只一道寒芒,却凉透了眼前那些家丁的浑身热血,凉气贯体,热汗瞬成冷汗。

王况却是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似乎极喜欢看对方发怒,至于对方发怒是否会当场砍翻几个下人泄愤,他丝毫不关心。

王莽眉头拧成了一堆,他咬紧了牙,拳头不自觉地捏紧,替那些家丁的命运捏了一手冷汗。

出人意料地,王涉却是拖剑而走,猛然大步再回汗血马之旁,撂剑而起,直刺宝马心脏。

不得不说,古时的人力气大了许多,这含愤一剑,整只剑身都没入马躯。

王涉一剑猛刺而入,又敏捷地松了手后退两步,拍拍手,故做轻松随意道:“岂能让一只牲畜毁了你我兄弟的兴致?虽是况堂兄客气,我也绝不能占了便宜。便让他与追风同去吧,明儿个我们再重新寻其它的马再比。”

王况此时才回神,也不恼,只是哈哈一笑:“好兄弟,这才是咱王侯子弟的本色呢!好!明日必然奉陪,今天便好好参观一下曲阳侯新府。”

这两人,喜怒起伏如前世过山车般,大高大低,惊险无常。

此时二人又是笑脸相对,执手豪气,只留那只稀里糊涂的汗血马躺在地上,无力地最后蹬了蹬腿,缓缓闭上了眼。

它的眼角有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与淌在地面的血混在了一起。

至死它都没明白,自己是跑的不够卖力还是跑的太快?明明方才新主人还温柔地摸了自己一把。

虽然这一系列行为让王莽心中暗怜,生怒,极是不喜,但终归是没闹出人命,他心头依旧悄松了半口气,便随二人一道准备入府。

今天这一趟,已经让他的心情一糟再糟,他只想尽早进去跟着应付得差不多了就提前开溜,纨绔少爷们的生活早晚能把他吓出心脏病。

恰是此时,府门两端的道上又有几驾豪华马车驰来,转眼便停在了这曲阳侯府门前。车未停稳,车帘已掀开,大家都是忍不住朝着地上的两只稀有宝马瞧去。

实在是两只如此俊马横尸在这街上太过显眼,还有那已经散入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也幸好这是在曲阳侯府的大门前了,平常是少有人在此处逗留,否则不知要心疼死多少人。

“我说你们哥儿俩这是在玩的什么把戏?把我们约来饮酒聚乐,不会就准备杀这两只马请我们吃马肉吧?这再好的马,肉也是难吃的。”说话的是红阳侯的世子王柱。

一只脚刚要迈入大门的王涉回首一瞧,可不正是一家子的王家大少都结伴到齐了。

他停了步子朝众人招招手,哈哈再笑:“来来来,来得正巧,咱们一道进府。来的路上遇上况堂兄赛了一程马,那两只牲畜跑得不尽兴便罚他们往生去了。今天咱这曲阳侯府新扩建,约兄弟们来自然是有上好的食物,美食美人俱少不了你们的。”

至此,王家这一代八个兄弟,除了已故安成侯王崇的儿子,承袭安成侯位不久的王奉世之外,俱都聚齐。

依着父亲辈份排行分别是:老大嗣侯、阳平侯王凤家的世子王襄,王莽,老三平阿侯王潭家的世子王仁,老五成都侯王商家的世子王况,老六红阳侯王立家的世子王柱,老七曲阳侯王根家的世子王涉以及老八高平侯王逢时家的世子王置。

几人下了马车,于欢笑打闹中明攀暗比着向曲阳侯这座新扩的豪府内行去,王莽如半个透明人一般,只是静静地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