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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阿公主府一侧僻静的墙旁,王莽心心念念之人正熟练地翻过了墙,轻巧地翻落墙外地面,四下瞧了一眼后鬼鬼祟祟、慌慌急跑。

慌慌的身形,神秘鬼祟的模样,脸上却满是难禁的雀跃喜色。

她将裙摆轻提,巧盈盈地便跑出了这处无人的墙巷,那一身价值不菲的齐腰缀花襦裙飘荡如云,桃红与淡青相宜的好一朵匆匆彩云。

今天,她可是从早上磨到中午,终于磨得了姐姐同意,又一直等到下午才好不容易有机会开溜。

这墙翻了不知多少回,却从来没有这般明确的目的与期盼的心。她一路地跑跑走走,跑出香汗淋漓却犹不愿停,甚至顾不得偶尔遇见的路人那奇怪的目光。

终于见到了那湖、那水,只是湖水之旁只有树而没有他。

虽是预料到的,却总难免失望。

她终于舍得放慢步子,急急喘了几口气,来到了湖旁那天他靠坐的那棵树下,顾盼生辉的美眸四下荡了荡,确认无人,眸中辉光稍淡。

她靠在树下,学着那日的他,望着耀光跃金的水面,期盼着,一直期盼到夕阳西下,闪耀的金光成了迟暮之色。

那颗来时满含着期盼与激动的心,也渐生哀意。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一见钟情?你是不是有来等过我?”

“不求牛郎般的长久等待,可这才几日?你是有事还是也走不开?”

“还是...你就没有过耐心?”

眼见日晖尽去月悄悄,她无奈轻叹一声,起身回望着这棵树,抿了抿丰润的唇。

“或许他也有身不由己之事?要不要留点什么给他?”

“留点什么?!”

她脑中有微芒乍现,忽然地急切几步来到了那日自己栖靠的那棵树下,借着皎皎月光由上至下细细瞧着。她的目光一寸寸地移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终于,在靠近树根的不起眼处,她见到了想见的。

“一见钟情,魂牵梦萦,乞巧同乞,倾心湖畔。”

她以手轻抚那小小几字,轻声低喃着,嘴角尽是开心和满足的笑意。

“哼~叫你聪明。我就不回你,就不让你确定我有没看到!就让你也揪心猜着!”

抬头望了一眼渐明的月影,她狡黠而得意地笑了笑,起身离去。

在她走后,又有一个男子悄悄来到了树下,同样瞧见了树下的刻字,嘴角冷冷一笑,又悄然离去。

...

宜春侯府,庭院中,秀山流水绕,小桥雅亭俏。

波光潋滟的湖面中央,一座小巧雅致的湖心亭中,王家小姐王静烟优雅地靠坐于亭边的美人靠之上。她的右手无力地轻晃着一把绣了鸳鸯的团扇,左手无意识地轻捻着粉色裙衫一角,脉脉地望着映出了夕阳余晖的粼粼水面。

她的眼,迷离之中盈盈似水,脉脉含情。

亭外的栈道上匆匆飘然而来一抹淡黄身影,轻灵活泼,像只欢愉的蝴蝶。

匆匆而至的淡黄身影带来一阵晚风轻轻,撩拨了亭角的小巧铜铃,叮叮悦耳声招回了王静烟迷离出神的思绪。

她循着脚步声与铃声而去,望见是自家贴身婢女开明,忍不住嘴角含住了雅致的淡笑,眼中生染出了春暖花开般的光采。

她心急期盼,忍不住、等不及地想要张口询问,却是开明迈着步子直冲亭中石桌,火急火燎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仰头咕咚咚地。

她无奈笑了笑,压下了心中期盼,静静地望着自己这个亲如姐妹般的贴身婢女。

“唉呀!小姐,这一天可把我跑的,一口水都没喝上,渴死我了。”

一杯水下去,开明缓了一口气,放下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一饮而尽之后才舍得完全放下水杯,一屁股坐在了王静烟对面,嬉笑着表情。

“呀!小姐!这不是您亲手绣的鸳鸯扇吗?今天怎么舍得拿出来使了?”开明嬉笑中故做着惊讶。

“怎么样?”王静烟终还是等不及,先开口询问。

对于开明的惊讶,她淡淡一笑遮了过去。

“小姐着急了?嘻嘻~”开明故意歪着头调笑,见自家小姐再忍不住,不满地挥起团扇轻拍打了自己,她才正色继续道:“满世界都在议论王公子呢,说他什么谦恭勤俭,知礼好学,还有那个~哦,嫉恶...嫉恶悯弱,完全不与王家那些公子哥同流。”

“今天的事情反响如此之剧?”王静烟无意识地晃着扇子,微生困惑。

“可不止今天呢!王公子呀,为人一直低调亲和,总是同情可怜人,他一直就有着不错的风评,原先只在他经常出入的小片区域有薄名轻传。据说是从前阵子在西市中为了几个被逼良为奴的可怜人和几个与王家勾结的奴隶贩子起冲突的那件事起,忽然间便声名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很有那个~那个怎么形容来着,叫要飞破到天上的说法。”

“是一飞冲天。”王静烟轻轻一笑。

“对对对,是一飞冲天。还有许多次他与自家那几个成天乌七八糟的兄弟起冲突的事,听得他们说,每次也都是因为他看不惯那些公子哥为恶,怒而出手,大抵都是像今天这样子的。”

“倒是个有趣的好人,有书生的礼数,却又不读死书,既有着斯文又不缺男儿气概担当。有武夫之勇武,又不总粗鄙无礼。”王静烟脸上笑意愈浓,忍不住轻声评价。

开明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我还是觉着斯斯文文的书生好,才体贴人,就像小姐这么斯文娴雅的女子就该配斯文书生。嗯,也要有身份的书生才配得起小姐的身份呢。”

“哪儿啊,文弱书生何其多,粗鄙武夫难计数,但自古文武双全之人却是屈指可数,他便是眼前的屈指可数了。”王静烟的反驳语气有些情急的味儿。

意识到自己维护的有些过于明显了,她又忽然话音一转,叉开话题:“既只是一直略有薄名,却又在短时间内名声突起,又是何缘由?”

开明略显自豪地笑了笑:“就知道小姐聪明,跟着小姐我也学了几分聪明呢。当时就叫人细细打听了,说是王公子之前一直埋着脑袋读书,不肯浪费时间,最近出了师有了时间关注更多,便总能遇上当下最是横行的坏事,又都是自家兄弟,所以呀~”

“出师了...”王静烟捕住了重点,喃喃轻念,脸色泛出了飞红,与水中霞色辉映。

出师了,成家立业,岂不正好赶上?

春心萌动的少女,那脸色极美。

“小姐这脸怎么比往常更红,更好看了?是这水中红光映的还是?这~难道就是~思了春?嘻嘻~”

“你个俏皮丫头,我叫你笑。”

王静烟挥起团扇拍向开明的小脑袋,掩饰着。

“小姐思春打人啦。”

开明一个灵巧地起身闪开,轻呼嬉笑,王静烟忍不住起身追去。

小亭中的少女浪漫,一个活力四射地窜跳躲闪,一个迈着小步佯追着,两个人瞬时便在这小小的亭子中嬉笑打闹了起来。

此时,小院拱门处,一中年男子正踱步而入,闻声而瞧见了亭中的热闹。

他原本略带忧虑之色的表情瞬间缓化成了笑意,迈着沉稳的脚步绕过假山,踏踏踏地走上了栈道。

开明最先闻声见影,她收起嬉皮,端正欠了一礼:“老爷。”

王静烟将团扇在开明脑袋上象征性地轻敲了敲,听得开明的称呼,脸上笑容更浓了一分。

“爹爹,您怎么来了?”她回身轻跑小步迎了过去。

“这不是一回来就听说我家宝贝女儿今晨在外受了欺负,过来看你有没有伤心哭鼻子,看来是爹爹我多担心了。”

“遇到了个无礼的浪荡纨绔,差点就要委屈死了呢。”王静烟微微一撅嘴。

“哦?谁敢在大庭广众的长安城中欺负你?”

“还能有谁?可不就是最近在长安城中臭名昭着的王家那几个人!”

“王家?”宜春侯王咸忍不住拧起了眉,笑意也禁不住变得淡了。

若是王家,确实棘手了。

自己虽然有宜春侯的爵位在身,但毕竟是没落了。

“与我细讲讲事情经过。”

王咸绕过王静烟,几步来到了亭中石桌旁坐下,接过开明倒的茶,轻啜了一口,侧耳倾听。

王静烟坐在他对面,淡淡开口将整件事情详述,言语间忍不住推崇了几句王莽。

湖面霞红渐渐褪尽。

“哈哈,你这一回来就指使着开明几乎把家中下人都谴出去听消息,我还以为你是紧张事有后遗,害为父我为你担心。原来却是我家宝贝女儿思嫁了。”

王静烟言语间对于王莽的心思,身为人父的王咸岂有听不出的道理?理明事情前因后果之后,他放下了心中担忧,忍不住捻着短须含笑。

“爹~爹~,是人家危急之际救了您的女儿好不好,我不得关心一下看有什么能回报的。既然爹爹您来了,那您是不是该抽空替我上门谢谢人家。”

“我?宜春侯?亲自上门拜访他一个白丁?还是晚辈!”

“是皇亲国戚。”

“好~是皇亲国戚。但他一无功名二无爵位,这...”

“好吧,那爹爹不愿意去,只好女儿豁了名节脸面自去吧。人家可是救了您的宝贝女儿呢,总不能就派个下人过去吧?丢了咱宜春侯府礼数,人好歹也是皇亲身份。”

王静烟微嘟着嘴,做出了委屈撒娇的神情。

“好好好!谁叫他救了我的宝贝女儿呢,咱就屈了这尊,长辈登求小辈,反正爹爹的老脸可没你的王公子金贵,~”

“爹~爹~”

“哈哈,我懂,我懂。”

王咸不等女儿继续撒娇,慌慌地败阵而走,留下了脸色羞红的王静烟在身后以扇掩嘴窃笑。

“你去另外打听一下这个王莽的底细,切记用心摸清细了,抽空看来真得舍了这张老脸去一趟。”

出了小院,王咸对候在院外的管家作了吩咐,瞧着管家领命自去安排,他忍不住回首向着小院又瞧了一眼,这才迈步离去,苦笑轻叹:“唉,女大不中留,倒是这王家...”

后面的声音他喃如蚊吟,再难听清。

...

这一天,王莽未能等到王凤。

眼见着天色昏暗,再等下去怕是要来不及在霄禁之前赶回到家里,王莽只得告别阳平侯府管家,自赶着回家去。

要在霄禁前赶回家,这该死的封建设会,讨厌人的霄禁制度。

虽然时间很紧,但他还是忍不住以更快的步伐为代价,顺着道去了那个湖旁的那棵树下,自己留的字依旧孤零零地...

只是,为何空气中似有着淡淡的叫自己感觉格外舒服的气息未散?

抬头望了一眼渐明渐高的月影,无空深究细思,他只能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