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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上无事,难得回家早,多偷得半日清闲。

伯侄俩也难得的没有讨论与朝政有关的话题,二人坐在前庭的轩窗下,就着微熏轻风,闲聊品茶。

喧腾的阳光透过窗前树荫,稀稀啦啦倾洒而下,化如一方温柔的小瀑。

夏日里难得的舒缓与惬意令王凤的心情格外温柔,连平素的上位者气势也被这温柔化去了七八分,化成了长辈之情。

他望着正专心泡茶的王莽,那行云流水的娴熟,那不符合他这年纪的沉静,心中忍不住地暗叹万分。

若自己的亲儿子有眼前这侄儿一半的好处,自己便也欣慰无憾了啊。

自己那短寿的王曼兄弟也算好福气啊,出了这么个英才俊子,想来九泉之下自也含笑相望了。

拾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他举杯移目,望着窗外的那棵老树。轻风微微,绿叶如波,这树有春来秋去四季轮转,可自己不过一世,暮冬之年,无力回春。

唉~终是老了,一年一岁,身体每况愈下,人也因贪恋这世间而变得多愁善感。

“巨君啊,大伯我没记错的话,你马上十八了吧?”

一杯清茗入喉,王凤左手抚弄着身前有些泛白的短须,忽然一问。

“是的,还是伯父记得清。”

王莽同样端杯浅饮一口,顺着王凤的目光也望向了窗外的树。

不得不说,没有科技的世界也有它的好,不谈空气的清新,没有污染的天地万物,其颜色都是如此的明艳。

这阳光,缕缕而下,隐隐流转的丝丝金光耀眼迷离,那碧叶如玉泛着淡淡的绿氲,如梦似幻。

“该成家了啊,我在你这年纪时已成家了。”王凤收回伤感之绪,悄然地将目光收回屋内身前。

王莽的眼中,那流转的金光与梦幻般的绿氲纠缠之处,似乎是纠缠出了她的脸。

那张叫自己一眼心动的脸,她露出了自己夜夜魂牵梦萦的笑。

“是啊,该...嗯?伯父方才说什么?”

“哈哈,所谓成家立业,我说巨君该成家了。”王凤忽然心情不错了起来。

王莽方才的短瞬忘我出神之态,混迹朝堂多年,极善察观颜色的王凤岂有瞧不出其中的思春之意?

是啊,他也年轻过,年轻真好!

“不急,不急不急。还早,还早。”

王莽忽然有些慌乱地放下茶杯,摆着手,尬笑着。

一时忘我,居然在王凤面前发了春。这要是让他会错意,乱点了鸳鸯谱,那不是惨了。

虽说汉朝可以一妻多妾,但这妻必须是自己心心惦念的她。

何况,王莽感觉得出来,自己心中的她不同于现下封建社会下的普通女子,或许她便是以前看过的剧情中那种不愿与人共侍一夫的奇女子。

虽然自己也算不上多正经,但他万分确定,只要能娶到她,自己是愿意只娶她一人的!

在这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婚姻制度中,为了她,自己是可以毫无犹豫地放弃整个林子。

任世间千娇百媚,独爱你一抹浅红!个中滋味,自从见到她的那一眼起他便深有体会。

若娶不到她,给自己一片桃花林也索然无味。

“不急,确实急不得。我王家可是皇亲国戚,贵族之家,岂能如平民百姓那般随意将就?婚姻大事自然马虎不得、急之不来。”

王凤抚须笑了笑,又继续道:“但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以巨君之聪慧,或许能慧眼识得好姻缘,若有中意之人也可与伯父我讲。你父亲去得早,身为兄长,我自有责替你父亲操持你的婚事。”

王凤的话,叫王莽心中一喜,连忙起身实心实意地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多谢伯父,侄儿若有所需到时必然还要麻烦伯父!”

“哎~这是伯父应该的,客气啥,坐下说话,今天这是你我伯侄闲聊家常,无需行礼。”

看来这侄儿确实有了成家的意向,是该替他物色合适的人家了。

王凤喝着茶,脑中不由自主开始筛选起了一些名单,回忆着他们是否有与自己提过家中有适龄待嫁女子。

王莽得了王凤许诺,心中欣喜。见王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在自顾自地思考,他也未敢打扰,只是替他续上了刚被喝空的茶,尔后忍不住地再次望向窗外的树。

‘她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的留言呢?为何一点痕迹也没有?’

‘老天保佑,希望她能看到并如期赴约。’

‘只要得知她是哪家姑娘,有王凤愿意为自己出面提亲的话,那绝对手到擒来。’

‘乞巧节快到了,还有三天。’

王莽心底悄然激动难抑,透过迷离梦幻的光,他仿佛看见了近在眼前的浪漫与缠绵。

那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叫自己心动不已的少女,得她,这一趟穿越,这一生,已然无撼了。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安静,唯闻树间蝉鸣阵阵。

这边王音强捺着心中万般焦急,未敢露一丝马脚,好不容易终于是捱到了换班。强耐着最后那点性子如往常一般离了宫,前脚刚一出宫门他便再绷不住性子,那是一路狂奔直冲自己的马车。

顾不上礼数,来不及等下人通报,一下马车他便直冲入侯府。

逮着人问清王凤所在之后,急燥得浑身湿透的他不愿多喘歇哪怕一口气,那是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前庭,远远便透过窗户瞧见正在喝茶发呆的伯侄二人。

“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音是跑着,喊着,更忍不住挥舞起了胳膊。

以阳平候府的面积,从大门到此处可是跑了不短的距离。此时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子,焦急的表情与手舞足蹈着呼叫的模样,把正自思绪飘飘的二人吓了一跳。

“叫什么叫?!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一点分寸也没有!是不是又哪里灌多了马尿,到这来发疯了?!”

难得清闲下的好心情被这大呼小叫搅得霎时烟消云散,王凤忍不住拿出了兄长的架子,沉肃着脸朝他远远呵斥。

此时的王音哪有心思辨解?

他自顾自地跑得更急了,转眼冲入庭中,一把端起王凤的茶杯,那叫一个鲸吸牛饮。

值了近一日的班,赤热的天、焦燥的心,一下班便直奔而来,岂止一个口干舌燥。一杯下去犹不过瘾,他连倒茶也懒得倒了,又端起王莽身前的那杯,仍是一口咕咚了下去。

“京兆尹王章这小子,不知是从哪儿吃了个熊心豹子胆,竟然向皇上密递了折子,说大哥独霸朝廷恐有不轨之心,早晚是个威胁。皇上还竟然就信了,今天我偷听得这小子与皇上在书房中秘密商议着明天就要将大哥革职查办啊!”

两杯茶水勉强润了润干到要冒出火的噪子后,王音终于一口气将憋了许久的话吐尽。

“什么?!这是...真的?”

王凤因为王音举措而微怒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慌怒与对皇权的畏惧令他简直不能自持。

“哎呀,我的好大哥,这种火烧眉毛的祸事,我还敢拿来编排你不成?”王音依旧是急得直搓手:“好在上天有眼,叫我及时听了到,你快想想法子啊!”

好在上天有眼?

是啊,看来上天还是护着王家的,这不是事情还未发生便叫自己知道了。既然天不欲亡我,那便说明还是很有机会的。

心头急怒惶恐正堵得慌的王凤,颇信鬼神之说的他,闻言也是脑中光亮一闪,终于将心稍稳。

他此时可没心思与王音磨牙闲扯,一按下慌乱的心,他便捏起了自己的白须,沉眉急思。

现在!立刻!马不停蹄地奔去皇宫,找自己的外甥生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表明忠心?

不不不!这太可笑了!

忠心岂是言语表得清楚的?何况自己主动上门表忠心,那不是不打自招地告诉了皇帝,我在你身旁安插了眼线监视你,那岂不是很欲盖弥彰?岂不更添了自己这外甥弄死自己的决定心?

那还是只能靠自己的那个皇太后妹妹了。自己赶紧着去见她,跟她讲亲情表忠心倒是可行,请她在合适的时间及时赶到,以母亲的身份压制下皇上?

这也不大行,毕竟他刘骜再傻也不至于要对付自己这个亲舅舅还让自己母亲知道。一旦王政君能巧之又巧的出现,依然逃不出他身边被安插了眼线的嫌疑。

更何况,皇太后也只能压得住刘骜一时,依然难消他要对付自己的心啊。灭了明火暂时保全性命,但暗箭只怕更毒。

说不定强压之下,皇上更加怀恨于心,杀心更甚。即使自己小心冀冀、百无漏洞地保住全身,但哪天太后一旦不在了,王家搞不好便是个九族尽诛,大厦成灰。

唉,果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要不...要不干脆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