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们恨吗？
昏暗的练舞室内，少女们蜷缩在一起，眼神中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房门被缓缓的打开，憔悴的女老师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入，眼睛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眼袋红肿。
少女们纷纷抬起目光，走到老师的身边。
卫璐瑶不敢去看少女们的眼睛，崩溃的蹲下身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孩子们，是老师无能，老师没法给你们讨一个公道，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一丘之貉…”
哭声中带着绝望，不敢想象她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个女孩牵起了她的手掌，苍白的小脸摇着头，温柔的说道：“老师我们不怪你，你都是为了我们好。”
“老师，跳不成舞也没什么。”
“老师，我们离开新海，我们不去比赛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开一个舞蹈班，我一样能活得很好。”
卫璐瑶看着女孩们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伤的千疮百孔的心中，流露出一丝温暖。
她将所有的女孩们搂入怀中，重重的点头。
“我们离开…离开这里…”
女孩们开始收拾东西，但曹魏知道事情绝不像这么简单。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突然又被人踹开，脸上带着放荡笑容的马公子走入其中。
看到他的瞬间，卫璐瑶瞬间将女孩们护在了身后，死死的盯着马公子，怒斥道：“你们还来干什么？！”
马公子看着她们收拾起来的行李，冷笑一声：“你们不会想一走了之吧？别忘了，你们可是还欠着我们的钱。”
“带走。”
马公子挥了挥手，一帮黑衣人涌入，硬生生的将一帮女孩拖着带走。
画面再度转动。
一名公子哥站在远方，他前方几百米开外火光映照，公子哥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肥胖的李主任赶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公子完事了，放心吧，她们再也开不了口，误不了老爷的大事。”
“老爹也真是的，几个玩具而已，能有什么威胁，非要我处理掉，可惜了，没得玩了。”
“嘿嘿，熬过了这段时间，漂亮的多的是，咱们学校里公子想挑哪个不行？”
……
公寓，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之中，一名换上了白色舞裙的女老师，身边簇拥着九名换上了红色舞裙的女孩，她们依偎在老师的身边，熊熊烈火之中，十个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带着淡然解脱的微笑。
她们在烈火中起舞，火焰吞噬着她们的身躯。
【我们想要起舞，我们只想要起舞！】
【我们想用舞蹈来获得新生！我们想用舞蹈来改变命运！我们仅此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哪怕在大火中，我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这是老师的教导，我们是高贵的天鹅，哪怕是在刀尖上，鲜血淋漓，也要跳完最后一曲舞！】
【人间太苦，不值！不值！】
……
“这个背景怎么不像是古世，反倒有点像现实中发生的？”
“楼上你是新人吗？现实映照古世！古世对应现实！你所看到的就是已经发生过的！”
“踏马的！踏马的！踏马的！”
“我悬赏10万，告诉我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这就是新海，哈哈哈哈。”
“普通人贱如蝼蚁。”
“那只是一帮孩子啊，一帮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
直播间早就已经炸了。
各种辱骂声，质问声在弹幕上迅速飘过。
无数人开始悬赏起画面中那些人的身份。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胖子的拳头紧握，圆润的脸上已经涨红。
“马宏杰，马家当代家主兄弟的儿子。”秦长老语气听不清情绪。
关小雨沉默不语的从凳子上跳下，宁妃雪按在关小雨的肩膀上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关小雨语气平静：“我砍人去。”
“我和你一起去。”宁妃雪也起身。
“我们也去！”胖子眼镜一腔热血。
几个队长脸色也极为不好，下意识的看向了项少阳，似乎在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站住。”项少阳开口叫住了两人，眼神平静至极，冷漠道：“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不许插手。”
关小雨愤怒道：“喂！姓项的！这么大一个毒瘤在新海，不知道害多少人！我都看不过去，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怕惹麻烦，我关小雨不怕！我去砍死他！”
项少阳盯着她淡淡道：“别忘了你答应的，无条件服从，你要打破关家人一言九鼎吗。”
关小雨憋红了脸，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宁妃雪皱着眉头，项少阳淡淡看了她一眼，宁妃雪也没好气的坐了回去。
胖子和眼镜也是不解的看向项少阳，对方的犯罪证据已经这么明显了，天盟为什么不能对其动手？
鸾长老似乎知道几人的心思，叹息了一声说道：“有一条红线规矩，任何案件在没有明显的关于古世势力介入的情况下，凡是天盟之人，绝不可插手驻足，去干扰现实案件，一旦违背，无论初衷是好是坏，严惩不贷！”
“这是规矩！如果谁去打破这个规矩，会引起社会的混乱，天盟是绝不允许的，谁违背谁受罚。”
几人了然，眼镜突然问道：“那，能不能把这段视频交给治安署？”
“更不可能了。”高猛拍了拍眼镜的肩膀道：“交给治安署得走正规的审查程序，要提供证据，一些纨绔子弟别看荒唐，但是他们做事向来不留下任何证据，正规审查，根本找不到能定他们罪的证据。”
“至于这个视频，你想放出来都难，更别说作为证据，古世的视频是不可能暴露在公众的眼中的，所以这段视频根本做不了任何证据。”
“那难道就要看着这个畜生逍遥法外？！”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规矩是一条紧绷着的线，一个人触碰会被弹开，一群人触碰则会被崩断，真想主持公道，那就现在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火再烧大点。”项少阳淡淡开口道。
但同时宁妃雪也是咬着嘴唇道：“就怕这个火烧不起来，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所以，得要一个点火之人，但你们不行，你们都不够格，你们最多作为助燃的风。”项少阳缓缓道。
……
人间太苦，不值，不值。
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曹魏睁开了眼眸，心胸之中莫名的积蓄了一股烦闷之气。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那个破旧被焚烧过的练舞室，围绕着他的舞鞋也都不见，曹魏有所感应的转头。
在他身后，十道人影默默的注视着他，其中的9名少女穿着红裙，最中心的那个女老师，穿着一袭白色的舞裙。
十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曹魏，她们的脸色惨白，眼神中毫无神采，就站在曹魏前方的两米处。
即便是得知了她们悲惨的命运，这一幕也饶是看着曹魏心底一寒，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在练舞室内。
曹魏瞬间心思如麻，开始整理着自己所获得的信息，以做好应对现在处境的方法。
按照奶奶所说，“我”和这些女孩们的关系很好，直到一场大火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现实映照古世，古世对应现实，现实中也有个444号公寓，只不过那里面早就没有住人了，因为一场大火，死了很多的人。
那个公子哥杀人灭口，放的一场大火，带走了444号公寓内所有的人，在外界，这是一场意外。
在444号公寓那场大火中死去的所有人都被传送进了古世，她们都拥有自己的执念，所以形成了444号这个危险的规则之地。
曹魏在一时间有些恍然，同时小字也进行补充。
【女孩们的怨念极其之大，和其余住户的影响之下，444号公寓形成的一种规则，外来者皆是平等。】
【处于444号公寓范围内，无论你是何等强者，你的各种权力力量都将被压制，压制成一个普通人，原住民都是怨灵，长时间之中怨气横生，外来者无人能敌。】
原来如此。
曹魏刚刚想通，一个女孩对他缓缓伸出一只手。
曹魏愣住。
【她在邀你共舞，她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个失踪的可爱男孩。】
【不要拒绝，她们会教你。】
曹魏没办法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紧接着几个女孩将他围了起来，如同之前看到的那样，几个女孩带着他在跳舞。
她们的舞姿和之前一样，尽情的绽放舞蹈。
【如果没有改变，她们将在这里一直舞蹈，直到失去最后的意识，变成规则之地中游荡的规则之灵，彻底的融入规则之中。】
【她们规则很简单，陪她们跳舞即可，失败的后果也不过是被赶出去，再也无法见到她们。】
【即便是绝望中死亡，堕落于之中的怨灵，却依旧不舍的伤害他人。】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以歌报之。】
曹魏的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即便他不会舞蹈，也跟着女孩们的身姿，模仿着笨手笨脚跳完了这一曲舞。
直到一舞落闭，曹魏看着眼前的女孩们，那张惨白的面容看着自己，心地善良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你能通过某种方法说服她们，她们将沦为你的助力，她们的舞鞋是一件神器物。】
曹魏思考片刻，缓缓道：“你们恨吗？”
刹那间周围的环境瞬间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