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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的转过身去,不想让楚鸢看见。

好丢面子!

堂堂东厂提督,抄家杀人如同喝水一般自若的人,会脸红?

这事从任何人口中告诉他,他提刀便砍,毫无商量余地!

可眼下又实实在在的发生着。

霍矜的理智和本能,在他体内天人交战,这下不只脸红,那灼灼的桃花眼,赤红赤红,连眼角都被氤氲红了,看着让人极度想犯罪。

看它到底能灿烂到什么程度。

“提督,你真好看。”楚鸢撩啊撩,小样儿,不是你主动提起来的吗?

想笑话她是思春少女?

就怕真正思春的不是她呢。

霍矜仍旧背对着楚鸢,而且发现她看他,还故意小幅度的躲了躲,语气凶狠,“少挑衅本提督,走了,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早知道就不该带她来消食。

消得他好饿,不只没怎么吃东西的胃饿,而是浑身上下都饿。

想吃人。

楚鸢笑笑,见好就收。

指着对面尼姑庵,“你说,我们不下山的话,有没有可能去到对面山上?”

看她将话题转正经了,霍矜心中没来由松口气。

原本极无耐心的性子,这会儿都改善了。

镇定回身,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四周的地形,摇头:

“不可能。两座山只是视野上离得近,但山与山之间存在天然的山涧,底部都是水,甚至于有地下河。

别说从山上过去,就是下了山想要到对面都不是容易的事。”

楚鸢摸了摸下巴,“这样吗?”

目光好奇的盯着对面,从他们的角度,能看到素衣的尼姑们在庵中来回走动。

和龙音寺相似,后庭庵的尼姑大大小小都有,老尼姑对小尼姑还很宠爱似的。

楚鸢笑着指了指,“霍矜,你看,庵里的老尼姑对小尼姑挺好的呢,看她提不动水,还帮忙,像不像一对母女?”

霍矜轻嗤,“尼姑哪来的孩子?”

完全没注意楚鸢对他的称呼变了。

楚鸢笑眯眯点头,“是,你说的对,尼姑怎么可能生孩子?

但我觉得,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可能也不一定是事实。

好比这山涧,我还在贵妃身边伺候的时候,听贵妃提起过,说前朝有个富商非常笃信风水学说,便请了大师将自己的坟墓修建在两个看似隔绝的山峰上,中间也是这般水流湍急的山涧。

两座山各建成一座墓室。

一边葬他,一边葬他深爱的夫人,河下挖通相连的密道,藕断丝连,休戚与共,还不耽误各自吸收天地灵气。

这样,他下辈子便能和这世的夫人再续前缘。”

楚鸢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内容饱含女子对情感的深切向往。

听起来并不会觉得刻意和突兀。

霍矜听了下意识想嘲笑她,双脚却不自觉往边上移了移,埋头去看,河水哗啦啦往西流去,很难想象水下会有什么。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似是想到什么。

楚鸢目的达到,嘴角微勾,伸手将人拉了回来,“快过来,危险!”

但她忘了自己喝了才艺增强水,力气比一般人大,这一拉,直接将霍矜拉得一个趔趄。

踩到楚鸢脚的同时,两人一块儿往松软的桃林中栽倒。

霍矜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躯,一下子压在楚鸢身上。

楚鸢,“……”

她的脸毫无预兆的绯红,但不是羞的,而是被压的。

可身上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不赶紧起来,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又没看她眼睛。

楚鸢咳咳了几声,实在忍不住了,推他,“起来啊,你想把我压死是不是?”

“哦!”霍矜这才手忙脚乱的起身。

滚地龙不在庙中,楚鸢拒绝了霍矜是否留宿的询问,决定先回去,回头再来。

还怨念了叭叭两句:“下次记得有人时,再叫我来啊!白跑一趟!”

叭叭电子音嚓嚓的:【小可爱,那滚地龙是临时,也就是你们到之前,才刚刚离开寺庙的,我们是系统,不是你们人类肚子里的蛔虫好吗!

再说,虽然没让你抓到滚地龙,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啊?

你没发现霍矜看你的眼神有点变了?】

楚鸢,“哪里变了?”

【变得更想一口吃掉你了!】

“我谢谢你啊!!”

特别了解叭叭尿性的楚鸢,在它下线前及时追问,“哎对了,你说滚地龙突然出门,是不是又祸害良家妇女去了?”

如果能这个时候人赃并获,可比她花里胡哨的给霍矜讲故事强多了!

叭叭闻言一声冷哼:【小可爱,这应该是你的任务,别每次都妄想走捷径!】

楚鸢,“……”狗逼系统!

两人连夜骑马赶回京城,累到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当然,楚鸢一个闲人可以翻来覆去烙饼,霍矜却不行,一大早就让皇帝叫走了。

看来他的行踪,其实也并不隐秘。

至少皇帝是清楚他都在干些什么的。

楚鸢正在吃午饭时,小戏子过来了,看她的表情透着古怪。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楚鸢自顾自吃自己的饭,没太给小戏子过多关注。

这小太监人如其名,戏精一个,似乎对她还有点看不惯。

楚鸢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开门见山,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火舞义姐想见你。”小戏子不太自然的道。

外界都传,他家提督爱慕火舞义姐,不惜在杀了义父和几个义兄之后,独独将火舞带回府,金屋藏娇,夜夜娇宠。

那什么手铐脚链的,并非是故意对火舞进行束缚,而是怕她想不通轻生。

而以火舞对义父义兄的感情,心里恨死了霍矜,只恨不能一刀杀了他痛快。

两人相爱相杀,互相折磨又情难自禁……巴拉巴拉。

小戏子跟在霍矜身边,很清楚这些传言有不实的地方,但要说霍矜对火舞义姐没有情,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他只见过霍矜对一个女人嘘寒问暖过,而这个人,便是火舞义姐。

想到这儿,小戏子再次抬眼,看楚鸢的目光,莫名更加幽怨。

都怪她!

她的到来,打破了霍府一如既往的平静,火舞义姐一听说提督带她去骑马还逛了寺庙,古井无波般的清眸,都陡然闪现出几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