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小孩子了,我说第一遍的时候,你应该能听懂!”,苏允宸有些愠怒,他走到林清月面前,粗暴的将她拽了过来。
“放手!放开我!”林清月瞅准时机,将一巴掌招呼在了苏允宸脸上。
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这项技能可谓是百发百中,这也是林清月在那边时,为数不多的快乐。
苏允宸脸色铁青的看着她,只觉得心头像有滚油在燃烧,“你就像一只怎么也喂养不熟的猫一样……无论对你怎么好,你都只会对别人翘尾巴,对我竖爪子。”
林清月从他手心挣脱开,跌坐在床上,她厌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喊道:“那是你活该!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活该?”苏允宸怒火中烧的看着她。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小时候我养的那只猫吗?”苏允宸拽住林清月的脚踝,将她拉向自己。
“当时我那么宠它,什么好吃的都塞它嘴里,可是它呢?对我爱搭不理,对我同学大献殷勤,甚至在我想抱一抱它的时候,竟然抗拒到用爪子挠伤我!”苏允宸越说越激动,连控制住林清月身体的手,都加重了力道。
“所以我把它丢在了城市街口,既然它对谁都好,唯独对我偏差,那我就还它自由好了”,苏允宸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着报复后的快意。
“你把它丢在街口它会死的!”林清月瞪大了双眼,原先她一直以为是猫咪贪玩跑丢了,没想到是苏允宸丢掉的。
“死是早晚的事,至于什么时间死,那就是它的命了”,苏允宸表情冷漠的说道。
“你把它丢掉,就没有后悔过吗?”林清月看着他,心里觉得一阵发怵。
“我把它丢掉的那天,它第一次主动追着我跑,我就那样在车上看着它……我有时候想起来的确有些后悔,但一想到它觉得我不要它了,才来讨好我,我就觉得一阵恶心!”
苏允宸说着,表情由伤感转为嫌恶,眼神闪烁着,似乎已经回想到了那天的场景。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丢掉?”林清月此刻也希望苏允宸像丢猫一样,把自己丢到路边。
“你跟它不一样,你对我好过,那种好,让我到现在都不能忘掉……”苏允宸的眼神渐渐柔和,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林清月别过头,不去看他,“假的,我对你种种的好,都是假的!”
苏允宸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我知道,可即便如此,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苏允宸便想吻上那毫无血色的双唇。
林清月用手挡在胸前,制止住他前进的动作,“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苏允宸轻笑一声,他一脸玩味的松开手,“我还做过更多让你觉得恶心的事,等将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凑近了一些,悄声说道:“或许,有一些事,会给你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着苏允宸一脸猖狂的样子,林清月恨得牙痒痒,如果自己现在有力气的话,一定会冲上去咬住他的动脉。
夜已深,苏允宸也没心情再逗弄她了。
“好好睡一觉吧,想来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睡过……晚安”,苏允宸将她按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则退出卧室,到隔壁休息了。
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在一时……苏允宸躺在床上,手抚摸着墙壁。
墙壁的那一头,就是林清月的房间,虽然仅有一墙之隔,但心的距离,却间隔着一个彼岸。
在这个彼岸上,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只有那个特定的人,才能到达这里,成为这个地方的主人。
夜晚的月光被云层遮盖,只有几缕光亮洒下来,李默抬头望着天,他隐约感觉到什么,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他感受到了林清月的痛苦,他感觉到她在向自己求救,而自己却像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林清月躺在床上,明亮的窗户把月光反射到她的眼睛里,望着那片晦暗的夜空,她突然好想李默……
白天,苏允宸在厨房里做着午餐,这段时间林清月清瘦了不少,他要好好给她补一补。
正午的阳光是不是永远比夜晚的月光耀眼呢?
林清月从床上爬起来,她站到窗前,看着外面可望而不可即的世界,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寻找的自由,一直处在被剥夺的阶段。
小时候,外婆剥夺了她童年该有的快乐,逼她学习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长大后,自己又被苏允宸困在这个牢笼里,逼她面对她不喜欢的人。
林清月自嘲般的笑了笑,“你们给予的,从来都是不是想要我的,却总问我为什么不快乐……”
“咔嗒”,门打开了。
苏允宸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看上去干净明亮,如果是一个陌生人看见他的话,一定会被他清爽的外表所欺骗,认为他是一个明朗的,温柔的,善良的男人。
“你现在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给我了吗?”林清月没有回头,她的双唇微启,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
“抱歉”,苏允宸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过了几秒钟,苏允宸态度谦和的敲了敲门。
林清月走过去,将门打开。
“你找谁?”
苏允宸微微一笑,“我找林清月,她在吗?”
“她死了”,林清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允宸收起了刚才的笑脸,眉心紧皱,“别说丧气话,也不怕忌讳。”
“我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人死了被困在盒子里,我被困在房子里,你说,我跟死了有区别吗?”林清月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瞪着眼睛质问着他。
“以前我没给过你自由吗?可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你跟李默在树丛里卿卿我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是你自找的!”苏允宸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手指骨节也因紧握的拳头,而吱吱作响。
“你比不上他”,林清月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苏允宸的逆鳞是什么了。
“你说什么?”苏允宸脸色骤变,气到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