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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宇见状,慌忙起身一把扶住了赵婉婉的手肘,对她劝道:“娘娘,您醉了!”

哪知赵婉婉一耍手臂便挣脱了贡宇的手,还不耐烦地回头冲他嚷道:“我没醉!”

贡宇见她脸颊红晕,艳若桃李,双眸迷离,美如醴酪,一脸英气之余又有几分妩媚动人之感,不由心中一颤,又劝道:“娘娘!您真醉了!”

在一旁一直没发话,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秦子垣,终于忍不住起了身,也走向了赵婉婉身边,却对贡宇轻声说道:“贡将军,让本王来吧!”

贡宇见是栋王殿下开了口,只好沉声道:“是!殿下。”

秦子垣站到了赵婉婉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然后柔声对她说道:“娘娘好兴致,还有精力去游营,不如让本王陪娘娘去吧?”

赵婉婉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看着秦子垣,再一次跌进他这一双情意满满的眼睛里,他的双眸此刻犹如一汪深潭,闪着幽幽的微光。

她冲他一笑:“好!本宫准了!走,咱们去游营!”说完,赵婉婉便伸手拉住了秦子垣的手,就要往外走。

伯吉将军不知何时,已来到秦子垣身后,一脸担心:“殿下?”

秦子垣转身冲伯吉摇了摇头。示意“无碍”,便任由着赵婉婉拉着他往屋外走去。

留在这间房里的三人竟然同时默然不语。

赵婉婉拉着秦子垣的手,踉踉跄跄地踏出那间房来到屋外,被突然刮来的一阵寒风吹得清醒了许多。

猛一回眸,惊觉是秦子垣跟在自己身后。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自己还牵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她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胆大妄为,不顾伦丨常,还来不及多想,便要将手松开。

秦子垣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想要挣脱的意图,反手用力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手背的青筋越发的突起。

被他这一大胆的举动惊住,赵婉婉只觉得脸红耳赤,心中更是怦然一跳,心跳声突然大到赵婉婉自己都听到了。她担心这样下去,连秦子垣也能听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声。

她慌忙停下了脚步,侧着身子,只看了秦子垣一眼,又匆忙移开了视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子垣也跟她着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想从她的侧脸上,找寻出她对自己有好感的蛛丝马迹。但此时他却分辨不出,她是喜还是怒?

他自问一向自持甚高,少有动情之举,更不愿做那为情所困之人。

但每次在面对赵婉婉的时候,他便难以自控,情不自禁,甚至有些失去理智,就像这次一样,他就是这般任由她拉着自己走了出来。

“怎么了?”秦子垣打破了沉默,问道。

“松…松手!”赵婉婉并未看向他,小声道。

秦子垣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原本握紧她的手。

他又歪着头垂目望向身前的赵婉婉,想要看清楚此时她脸上是何表情,他刚打算开口,哪知赵婉婉却转身从他跟前跑走了。

赵婉婉这一跑,让秦子垣猝不及防,想说的话如鲠在喉,最终却未透露只言片语。

他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目送着她跑出了他的视线。

良久,他才自嘲似地露出一丝苦笑,双眸黯然了许多。

……

赵婉婉跑走的这一路上,她大脑一片空白,奔跑时耳边的风声呼啸,也无法掩盖她狂跳的心跳声。

她三步并着两步,宛如一个败阵之兵,就这样一路狂奔跑回了她居住的内院,径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才停了下来。

不知是跑得太快,还是因为酒后吹了风,此时的她才感到如今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作呕。

她慌忙捂住了嘴巴,弯下腰,干呕了半晌,却又未吐出污秽之物,反而由于呕吐之举,引得她两眼有些湿润。

缓过了身体上的不适,赵婉婉渐渐平静下来,这下她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实在失礼。

她怎么能什么话都没说,礼仪全然不顾地就这样跑回来了呢?

赵婉婉懊恼起来,自责道:“我怎么……牵的他的手?果然酒能坏事!”

“我是怎么回事嘛?”她继续说道,满脸都是愁闷之色,“怎么连招呼都不曾打,就跑了呢?王兄会不会以为我讨厌他啊!”

赵婉婉越想越羞愧,越想越觉得自己失态,越想越坐立不安,于是一起身又想着要走出房门去找到秦子垣,跟他道个歉。

当她刚要走到门口时,透着窗外看到一片漆黑的夜色,心里却又敲起了退堂鼓:现在这么晚了,还是等天亮吧,明天一大早再去给王兄道歉!

正犹豫着,她又恍惚听到院子里有细碎的脚步声,便透过门缝看了出去,发现是贡宇和姜娆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了三尺的距离走着,似乎并未有交谈。

赵婉婉这才彻底地打消了立即出门去见秦子垣的这个念头。

她转身又朝里屋走去,然而她却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寻找着刚才秦子垣留给自己指尖的记忆,心里暗暗想着:使这么大的力气,你的手都不会痛吗?

她失神地躺下后,思绪却不断地涌现刚才的那一幕。

秦子垣那双深邃幽幽的双眸,只不过轻轻扫过她的脸庞,为何却带着烧灼般的力量,甚至是要洞穿她整个身心?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明明他还没曾动过一兵一卒,只是轻声问了句“怎么了?”而已。为何她却自觉兵败如山倒?要落荒而逃?

赵婉婉掩面难过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的受制于人,身不由己过。

就算曾经面对秦子淮的忽视与冷漠也好,她都并未有过败北之感。

这一整晚赵婉婉全然陷在了她与秦子垣之间的回忆之中,浑然不觉更深夜静,更不知是几更天时,才安然睡去。

姜娆腰腹的新伤加上旧患,整晚都折磨着她,疼痛难忍令她难以安眠。

突然屋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由远及近,时有时无,使她完全没了睡意,索性她便坐起了身来,凝神细细辨别这声音的来历。

“是脚步声?”姜娆皱眉微怔道,“什么人敢夜闯行宫内院?”

猜疑之际,一个令她都吓一跳的答案脱口而出:“刘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