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王八蛋做的？真是丧尽天良！”
李犇怒气冲天，率先朝着那一株株以活人为养料栽种的血葡萄冲去。
“别碰她们！”
我话音刚落，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犇却已然触碰到了最前方的那株血葡萄。
在他触碰的瞬间，少女的尸体陡然碎裂开来，紧接着如同细沙般洒落，只剩下十几颗殷红如血的血葡萄。
“这！”
李犇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向我。
他本想至少能给这些可怜的孩子收走尸身，谁知却是连碰都碰不得。
“难道没有办法把她们带回去吗？至少让她们的父母见她们最后一面吧。”
李犇双目血红，目眦欲裂的看向我。
我又何尝不想，可一旦体内被栽种上血葡萄。
便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最终被吸干养分，枯萎成飞灰。
现在这些血葡萄已经基本成熟了，这些苦命孩子的尸体自然是没法再带回去了。
“这些尸体是带不回去的，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送她们去往生了。”
我轻叹一声，随后取出一张黄符纸捏在指尖。
“各路阴神，拿钱借道，尘归尘，土归土，不念今生，不悔来世，敕！”
黄符迅速燃烧起来。
我随手一抛，它便犹如那黑夜中的指路明灯般引导这群孩子的亡魂走向忘川。
一道道苗木扭曲的魂魄从尸体中分离出来，跟着火光方向飘去，逐渐消失不见。
“看来你的确有些本事，这么远都能追过来。”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我们三人循声望去。
来人正是之前那浑身爬满老鼠的家伙。
现在他依旧被老鼠爬满全身，看不清真容。
“这些孩子都是被你害死的？！”
李犇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此刻似乎已经克服了对老鼠的恐惧，盯着眼前的家伙沉声质问道。
“不过是换了一种生命形态而已，何来害死一说？”
鼠脸人云淡风轻的道。
“王八蛋！给我去死！”
砰！
李犇毫不犹豫的掏枪射击，枪口闪过火光的同时子弹已然极速朝鼠脸人射去。
噗！
一只趴在鼠脸人脸上的老鼠骤然跃起被子弹洞穿，为鼠脸人挡下了这一颗子弹。
那只老鼠也随之毙命，但很快又有新的老鼠取代了它的位置。
砰！砰！砰！
李犇又是一连开了数枪，似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可子弹全都被对方身上趴着的老鼠一一挡下。
那些老鼠全都悍不畏死，又源源不断。
李犇还想再开枪，却被洛长安给拦住了。
“冷静点。”洛长安训斥道。
“老大！我…”
李犇身体不停颤抖，洛长安叹息一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们也很生气，但再愤怒也不能失去理智，否则只会中了敌人的下怀。”
李犇这才将枪收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缓和心神。
“怎么？这就放弃了？看来你所谓的正义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份量。”
鼠脸人见李犇不动手，立即出言讥讽道。
面对对方的讥讽，李犇将目光转向了洛长安，而洛长安则是看向了我道。
“想必你是在思考应对之道，否则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动手吧？”
我摇了摇头轻笑道。
“或许吧。”
我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之前在碰到这鼠脸人时。
我一直没弄明白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与老鼠融为一体的。
他可以由无数老鼠凝聚成人形，又可以分散开来逃跑。
如果不能找到他的本体，只是盲目出手，依旧奈何不了他。
而他一直出言挑衅诱导李犇开枪也必然存在着某种原因。
他如果真如言语威胁间那般随手拿捏我们，又何必用得着废话。
等等。
难道是这样？！
我取出桃木剑，旋即一张黄符被桃木剑给洞穿。
“太上三清，复应吾身，万物敬火神，妖鬼化鬼尘，敕！”
然后我随手一挥，一道被金色火焰包裹的剑气瞬间斩出。
鼠脸人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顿时有无数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组成一面鼠墙，帮他挡住了这一剑。
“洛长安，用枪射他的影子！”
在剑气与鼠墙相互碰撞的瞬间，我立马朝身旁的洛长安大吼道。
洛长安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跨出，举枪，扣动，全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噗！
子弹射到鼠脸人影子上后顿时传来了穿透血肉的声音。
“你是怎么知道？”
一道黑影缓缓从影子中飘出，他痛苦的捂着被子弹洞穿后血流不止的左半边肩膀。
“怎么？不嚣张了？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懒得和他废话，又是一连数剑劈出。
洛长安和李犇也齐齐举枪射击。
四面八方都有攻击袭来，那人已是避无可避。
其实两次遭遇鼠脸人其实我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那就是在月光照射下形成的最不起眼的影子。
其实第一次我就应该注意到的。
在鼠脸人化作一堆老鼠消失时，他的影子并没有散开。
但影子很快也消失，加之夜色的加持，我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影子上。
但刚才李犇用枪攻击鼠脸人时。
我却无意间瞄到在鼠脸人周身的老鼠跳跃或是换位为他抵挡攻击时。
本应该一同变化的影子却没有丝毫改变。
这足以说明，这被老鼠爬满的鼠脸人，实际上只是一个由老鼠搭建的空壳。
而真正的鼠脸人多半就藏身于那影子之中。
剑气和子弹密密麻麻的朝鼠脸人笼罩而去。
“来！”
他大呼一声。
顿时周围的老鼠纷纷以他为中心聚拢。
盘成了一个如同圆锥形状的鼠群，将他护在其中。
滋啦，噗，噗。
在火焰和子弹的双重打击下，护住鼠脸人的鼠群也顷刻崩塌。
剩下的老鼠数量再也不足以为他挡住一次同样的攻击。
我本以为这次总算能看清这家伙的长相。
谁知他的脸上竟还戴着一副面具，加之一身毫无特色的黑衣。
别说长相，依旧连性别都无法分辨。
“你放心，我会留你一条命，长生仙众的余孽可不好找。”
“我的命你可拿不走。”
面对我对其身份的试探，面具人说话依旧滴水不漏。
“我踏马崩了你！”
李犇怒吼一声，再度举枪朝着对方的脑门射出。
“鼠仙大人，你也出手了吧！”
面具人用力踩了踩地面，紧接着整片废弃工厂顿时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