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宫的大殿的屋顶上阴云密布，不时有一丝苦涩的药味从外面飘进来。
苏凝霜站在床前眉心紧缩，似乎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沈嫣同样站在那里沉溺于自己的思绪。
“奴婢参见皇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明月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走进来微微俯身道。
“给我吧，你先下去。”
苏凝霜从明月手里接过药道。
“奴婢告退。”
明月行完礼后点点头退下。
“怎么会突然晕倒？”
沈嫣皱眉问道，以苏天晟的身体素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前辈说是精气损失的厉害，这才导致晕倒的。”
苏凝霜回答道，只是隐去其中一部分内容。
精气神损失的厉害，再加上体内还有微量的毒素，这两者若是单独拎出来短时间内影响不大，可若是混合在一起，那会迅速毁坏人的身体。
她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了下来，不过不知道这毒是下在那个环节，只能让明月亲自去熬药。
这样才能尽量不给对方动手脚的机会。
其余人她都没动，就怕打草惊蛇，目前也只能等苏天晟醒过来再说。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两人愣了一下，于是下意识道，“怎么了？”
“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嫣赶紧上前一脸关切的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天气太热中暑了而已。”
苏天晟摆摆手随便编了个理由。
“真的？”
沈嫣问道，目光死死盯着苏天晟的眼睛，今天的天气很热，但也达不到中暑的地步，尤其是以苏天晟的身体素质更不可能。
“真的。”
苏天晟别过头，似乎是怕被沈嫣看穿谎言。
“霜儿先出去。”
苏凝霜“啊”了一声，看向沈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先出去，我和你父皇有事要说。”
“哦。”
苏凝霜把把手里的药递给沈嫣转身走了出去。
沈嫣把药递到苏天晟面前，苏天晟闻了一下，本来不想喝，可是一看到沈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能拿过去一口饮尽。
“中暑，似乎是个不错的理由呢。”
沈嫣把药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道。
“真的没事，就是这几天事太多累到了而已。”
苏天晟想要去抓沈嫣的手被沈嫣故意避开，于是只好讪讪的收了回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你我到底还是不是夫妻。”
沈嫣有些生气，恼怒苏天晟到现在还不肯对她说出真相。
“嫣儿，你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苏天晟叹一口气，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嫣。
“不想说，那不如我猜一猜。”
沈嫣笑道，眼睛仔细观察着苏天晟的面容。
苏天晟很明显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也就是说不存在别人暗中下毒的可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是为了谁？礼儿？”
苏天晟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低下头不语。
沈嫣继续往下道，“安儿？我还是霜儿？”
到最后一个名字之时，苏天晟眼睛微微颤动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苏天晟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方向，她于是继续问道。
“既然和霜儿有关的话，那就是她身上的伤势了。”
沈嫣想到前些日子苏天晟突然送出去的药膏，起初她她们都没在意，只是苏凝霜前几天无意间提了一嘴说那个药膏药效挺不错，她这才稍微留意了一下。
“你私下里去见过先祖了？并且做了一些交换对吧？”
沈嫣道，看苏天晟这副样子心里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她了解苏天晟，正如苏天晟了解她那般。
“嫣儿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苏天晟微微垂眸，看着身边女子明艳动人的容颜低声说道。
果然，在沈嫣面前他从来没没有秘密可言。
“少来这套，不是说了要一起面对吗吗？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还是个皇帝，做所有的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要为天下万民考虑。”
沈嫣冷凝的视线落在苏天晟的身上，眉心紧蹙，脸颊因为生气染上几分绯红。
“嫣儿别生气了，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瞒着你。”
苏天晟柔声道，强行抓住了沈嫣的右手，沈嫣挣扎两下，实在挣扎不掉也只能放弃挣扎。
见沈嫣怒气散去一些，苏天晟这才继续开口，“其实这桩交易不亏，顶多以后身体要弱一点而已。”
“可当初已经说好了一起承担。”
沈嫣冷哼一声不忿道，两个人共同承担总比一个人承担要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也可以平分。
那场巫蛊牵扯进去太多的人，真要论对错，每一个人都有错，也没有人是无辜的。
二十多年的阴谋他们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以至于被对方打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全军覆没。
苏天晟和苏梓礼没有及时发现苏梓仁一党的阴谋；她也没有做好一个合格的皇后，竟然被人在身边安插奸细，苏凝霜没有查清底细就把人吸纳到暗影阁，成为一个潜在的隐患，沈漠北同样也失了最基本的警惕与谨慎。
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但每一个人也都有错误，苏天晟也不需要因此而心怀愧疚。
“真的没有其他后果？”
沈嫣狐疑道。
“嗯。”
苏天晟点点头，“就是以后的身体要稍微弱一点。”
“就这一次，以后不能在做这样的事了。”
沈嫣将身体凑了过去，事已至此，说再多的话也没什么用，只能以后注照顾好苏天晟的身子。
“嫣儿以后不会嫌弃我吧？”
苏天晟目光柔和的看向身边的女子笑问道，颇有些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算是完美。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感受初次见到沈嫣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思绪，喜欢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后来终于走到一起，成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再后来苏梓礼苏凝霜和苏梓安相继出生，这个小家不断壮大，这份感情已然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