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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他妈什么时候了!

还不知道长长记性!!

被他躲避动作抽回意识的蓝慕瑾刚刚悸动起来的心跳,再次缓缓沉郁下去。

看着萧争的嘴角也落了下去,整个人再次变成了那种刻意遵守规矩的模样。

“这些文字,你是从哪学来的?”

当初他将这些奇奇怪怪看起来诡异又可笑的符号画在纸上,给几个暗卫痞里痞气的换了名字。

蓝慕瑾还认为是他自己乱编出来的,就是那么随手胡乱一划拉。

只由着他胡闹并没过多在意。

如今他不仅画了一座桥,线条分明,还再次使用了这种奇怪的文字。

里面不仅有7,8,9,还有别的很多没见过的,甚至两个文字中间还打着x,叫人无法明白其中是什么含义。

萧争才刚还阳过来一点,升起来的希望“咵叉”一下子又掉进了冰窟窿里。

就说自己是办不来什么好事,怎么就踏马的想不起来把数字给换了。

这回好了,怎么解释吧。

说什么?说四皇子教的。

……那还踏马不如说胎生带来的。

跟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

萧争憋了老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了句 “我忘了。”

偷眼观瞧对方的反应,直接就跟对方的视线撞到了一处,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有着万千疑问和探究。

却生生隐藏进了眼底。

那种并不刻意却仍然明显掩饰的情绪,连萧争都看的出来。

萧争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他根本猜不透,蓝慕瑾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在怀疑吧。

身份来路不明,突然懂的东西也不知从何而起。

要是自己,也不能相信。

“暗十回来了……要不然,我去一趟吧。”

萧争其实说这话十分忐忑,他此时本来就是个背着叛徒罪名的人,自己说的话蓝慕瑾能不能信都不一定。

又有什么身份立场主动去分担什么。

“……你找个,找个能信任的人,看着我,我给那些施工的工匠讲述明白,再回来。”

“你不用去。”

蓝慕瑾几乎是当刻就发出了否定。

他想走,不能让他走。

万一他走了不再回来呢?

就算萧争不给自己讲解一遍,蓝慕瑾再三将那张图研究一阵,也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想来看他一眼,看看他在做什么。

有没有打算一走了之。

不能让他走。

就算是为了造桥也不行。

但他又从萧争惶惶的眼神里追溯到了期盼,好似对这次机会十分紧张和在意。

在自己说出不行的当刻,眼里那点希冀陡然消失,顷刻就被失望给湮灭了。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终于放弃的颓然。

失落到让蓝慕瑾感觉心里一酸。

他试探性的改口又说出了三个字。

“不然就……”

虽然他也仅仅只说了三个字,却意料之中的见到那闷闷不乐撇下去的唇角,它翘起了一丁点。

显现出明显的一点小弧度。

他是真的很想去。

也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己。

蓝慕瑾深刻意识到,若是自己直接告诉他,你不用去,我能信你。

那萧争恐怕是也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心无芥蒂。

只会感觉自己处处都在试探他,往后都要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的。

“等夜里再追上去,不必同行。”

为了不再被穿插进来什么人,将二次修缮再出纰漏,工匠都是特意选定的。

今日天不亮就已经分批出发,与来往进出城的百姓一般并无不同。

大概两日半就能到达辖地范围。

这期间蓝慕瑾也派出其他人刻意扰乱视线,让暗七先行去了辖地。

也好提前做接应准备。

修一座桥而已,却也要千方百计躲开那些拦阻与绊子。

也只因这块辖地内有这条宽河。

傍河而居的百姓耕耘农作年年都收获颇丰,是乐业安居的好地方。

也是朝臣眼里能捞大把油水的好地方。

蓝慕瑾改了口,便再次从萧争的脸上看见了久违的笑意。

虽然不明显,但这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他的唇角还是翘起了那么点莞尔弧度。

“将面具遮好,不准随意取下来。”

这途中就算是隐匿行踪赶路,也避免不了会有别府派出的探子。

不只有太子府的人。

还有二皇子府,三皇子府。

与暗十产生短暂交手的竹锋转瞬就出了城。

三殿下并不居住在皇城府邸,因自幼体弱,喜好安静。

在城外修了几处雅致的庄子。

竹锋返回到庄外时,立在外头迟疑了小会儿。

自己今日擅自出手与五皇子府的人产生了冲突。

又没压的住心性。

若不是被突然出现的另一个暗卫插手,恐怕今日又要杀人了。

竹锋有些忐忑,他不知殿下知晓后,会不会怪罪自己。

庄子周围十分清净,既无侍卫把守,也好似没有任何人影。

他盯着那扇轻掩着的木门半晌,耳中忽然波荡内力传来了平静清冽的嗓音。

“还不进来。”

竹锋心里一惊,缓下心神朝四周望了一眼。

并未看见藏身周围的人。

压了压忐忑的心绪,迈步朝着庄内走去。

此时时辰尚早,日头刚刚升起不久,夏季的炎热劲还没上来。

三皇子就在一处庭院里,这院落好似是个花圃。

生长着大片淡雅的兰花,这个季节还未盛放,而是嵌着一些骨朵。

晨间积蓄的露珠还未完全蒸散,叶片间残留着湿润。

竹锋立到院里时,看见三殿下就处在那一片绿意盎然的枝叶里。

挽着袖子,清瘦的手腕舀水正为含苞的兰花浇灌。

身上的素净白衫下摆都已经被些许的露水染湿,好似清丽圣洁的兰瓣,染上了凡尘的潮气。

身后默默立着一人,黑衫黑面,手中一把折扇已经展开。

高举着扇面,为专心致志的皇子遮挡已经逐渐浓烈的日光。

“放下扇子,本殿还没孱弱到见不得光。”

三皇子的语气没有过多责怪,就如满园的兰花一般。

幽静,清淡。

执拗举着扇子的兰情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听命收回了手。

而后又开口恭顺劝慰。

“殿下,天热了。”

执意亲自动手的皇子终于作罢,起身微微叹了口气,言语间都是弱不禁风。

“罢了,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骨,真是没用。”

白衫从叶片中轻缓擦碰而过,长长的下摆已经沾染些许的土尘。

皇子苍白的面容上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朝着默立一旁的竹锋询问。

“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