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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初到伏牛镇书院(中)

马车内,崔十郎掏出了空间里的红茶,匀给白夫子少许,“这是我自己炒制的,不多,就这么一点点。”

某人在山里的时候,碰到了古茶树群,当然是摘全部摘下来了,下了二次加工的订单,得到了大概300斤茶叶。不过,某人可不是那种连锅端的人,她还给古茶群施了肥,购买了一吨的蚯蚓给古茶树群作伴,顺便给他们松松土。搞得狼爸爸以为她喜欢吃树叶,专门带她去找这种树。结果就是空间里红茶、绿茶多了一大堆了,小钱钱少了小几千。你说为啥那么贵,因为某人租了小型制茶机,还进修了古法制茶这门选修课。

“合作愉快!”两人轻轻碰杯。

马车外伏牛书院上至夫子,下至学子各个打了个寒颤,最厉害的就是白路,他简直快把自己冻僵了。

当天晚上,崔明仁外甥崔十郎入住崔明仁的寝室就引起了全院轰动。

复习了一晚上精神抖擞的崔十郎,穿好新拿到的在空间消过毒的学子服走出寝室时就被一群人围观了。

“麻烦,让一让。”崔十郎很有礼貌。

人流分开成两排,像列队欢迎一样的,崔十郎和书院学子们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然后进入小厨房,展开自己的围裙,开始制作自己的早餐。

旁边的帮厨们目瞪口呆,接到白院长通知让留一个灶台给一位学子。这第一次见到有学子自己做吃的,就算是最穷的学子也是交钱买饭的。

“这位,咕咚(吞口水的声音)。”一位学子走上前问,一靠近一股霸道的香气扑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是挑嘴,嫌我们的吃食下不了嘴。”一个学子不屑说道。

“先把你的口水擦掉再说话。”旁边的另一个学子反驳道。

“咕咚,咕咚......”整个学子食堂口水声快要响彻天际了,崔十郎仍然在专心吃羊肉小云吞。

“这位”一个学子试探的想要尝尝。

“我说崔小友,你这是吃独食,明明说好了可以分享一二。”白夫子走进食堂。

“白院长。”

“白院长好。”

“见过白院长。”

......一阵嘈杂过后,崔十郎吃完小云吞,将汤一饮而尽。抽出手巾将嘴角擦净,端起木盘和碗筷走了。

“崔小友!”白院长急了,冲出包围圈。

“白院长,诚惠500文,小云吞60个,大概可以吃3个人。今日算我请各位夫子的。明日要收钱的哟!”崔十郎走进小厨房,交代大厨给夫子们每人下20个小云吞,汤就用鸡子汤即可。告诉大厨自己的陶罐里熬了羊肉汤,请他帮忙看看火,代价是好了之后,送一碗给大厨尝尝。大厨听了,头都快点断了。

“崔十郎,我们可以定吗?”有个学子装着胆子问。

“不可以哟,除非你们能在某一方面比我厉害,比我厉害的人我送一天吃食,嗯还包教包会。”程十娘竖起一根指头,摆了摆。

“牛,这人真狂。什么来头?”

“狂得没得边了。是那位的外甥。”

“难怪,难怪,我阿兄现在还在刻苦读书,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哇,你阿兄都三十了吧,好像是咱学院的夫子吧。”

“我和你说......”

整个学院食堂吵得可以和菜市场媲美。

食堂东边最里面坐几人围在一起喝白粥。王展(琅琊王氏家主的嫡次子的嫡次子,15,策论,画、书)、白路(白夫子的孙子,20,策论,算学)、谢至(陈郡谢氏长房嫡次子,18策论、棋、谋略)、萧克(兰陵萧氏三房家主嫡子,17 策论、棋)。

“老白,什么情况?”王展第一个沉不住气。

“不知道,昨日老师从路上捡的,听说是崔明仁崔郎君的外甥。”白路一脸无奈。

“这是老师搞得鬼?”谢至肯定道。

“明显就是针对我们的。”萧克翻了个白眼。

“阿翁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玩。”白路叹口气。

“不过,老萧你说那家伙的膳食,真是他自己做的?”王展挑挑眉,他作为琅琊王氏家主的孙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老白,这厨艺应该是针对你的,嗯,包教包会。”谢至用手指敲敲桌子。

“要不咱会会。”王展小孩心性,没等其他人说话就跑出去了。

“这?”白路有点担心。

“无事,会会也好。12岁是吗?真年轻。”谢至继续用手指敲桌子,在思索哪个崔氏有这么个崔十郎,据他所知崔明仁明明只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卢国公程家,一个姐姐嫁到了剑南道陶家,难道是堂姐妹或表姐妹、族姐妹。

谢至的眉头微锁,实在想不出来,这人好像凭空冒出了一样。

第一天,崔十郎没什么动静就一个人把整个学院都走了一边,连犄角旮旯都地方都走到了。所有人都混了个面熟。

嘿嘿,其实是把所有人都拍照留影放思维导图了。另外为了防止自己迷路,将白夫子给的学院路线图进行扩展,在拼夕夕定制成三围立体图像。

第二天,程十娘听了初级班的算学、古琴、马术。

第三天,程十娘旁听了初级班其他课程。

第四天、第五天,程十娘将中级班的课程都听了一遍。

第六至第十五天,程十娘蹲在高级班,和他们一起上课。

令人折磨的是,程十娘每日早膳、中膳、晚膳虽然花样不多,但用料讲究,香得不得了。王展那小子已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挑战也提了,就是不应战。不过,崔十郎还算厚道。到哪个班上课,总会带一些点心。

就算是再反感他的作风,但面对无辜可口的甜点,转身离去的人少之又少。离开之后就更后悔了,因为这家伙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给他一次冷脸,他以后就不会给你一个笑脸,端的是爱憎分明。这样的纯粹让四人觉得又欣赏又不知道如何相处,毕竟他们都是心眼多得和筛子一样的人,计算人心已经成为本能。

已经半个多月了,王展忍不住再次在崔十郎用早膳的时候跟了上去。

“喂,我说,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挑战。”王展等崔十郎一吃完就赶紧说。

“好。就今天吧。”崔十郎一边将餐盘递给帮厨,一边顺手有下了几个小云吞。

“稍等一下下。不急。”崔十郎觉得这个叫王展的学子和自家三兄长差不多,偏爱了一点点。

三分钟后,崔十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馅云吞出来,放在王展面前。

“先尝尝,算是定金。素馅的。”崔十郎笑眯眯的杏眼,让王展脸一红。

“我,……”王展是很想吃,但是这么做太不世家子了。

“哎呀,今日这个下多了,你要不愿意,我去找白师兄吧。他是擅长算学对吧?”崔十郎准备起身。

“我先来的,我饿了。”王展一屁股坐下,开动。

“怎么这么好吃!这么好吃!”王展内心刷屏,手上的动作更快了,都快使出残影了。

“我擅长绘画。我们比画。”王展一抹嘴,直接说道。

“知道我的规矩吗?”程十娘看着这个和自家三阿兄一样的少年,还是蛮亲切的。

“知道。三局两胜。”

“作为第一位勇士。我允许你挑一种吃食。”程十娘大方道。

“我跟你学厨。”王展咬咬牙。

“不是哟,是学一道菜,100两,诚惠。”崔.财迷.十郎上线。

“行。”王展算了算自己的荷包,发现100两占了自己一半的小金库。

“巳时开始,画室见。”崔十郎潇洒的走了。

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

“小展,你的心乱了。”谢至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王展本就对崔明仁十分推崇,崔十郎做事又十分有章法,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好像透过王展在看谁?嗯,思念,喜悦。”萧克对人的情绪感知非常灵敏。

“那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了,好不好。”白路这种迟钝之人都感觉得到。

“你想放水?”谢至说。

“如果你不想他之后不再理你,你就放水。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何况,我并不觉得他很弱。”谢至补充道。

其实王展、谢至、萧克、白路几人有才有貌有权,但因为各种原因都不得家族重用。聚在一起合成一个团伙也是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的。

“好,我听谢兄的。”王展想了想,放下了复杂的念头,决定全力以赴。

“巳时(十点),快到了。我先走了。”王展匆匆跑出去。

崔十郎手上拎着一个长条木盒,还在慢慢悠悠的走,只见他慢吞吞的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颜料和炭笔、铅笔。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很自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王展带着他的画具来了。

“人已到齐,君子六艺琴棋书画,崔十郎与王展切磋画技。出题吧。”台上的白子画,露出和白子书一样的脸,但是却严肃多了。

“牡丹。”

“书院。”

“妖女。”

白夫子从盒里掏出三个字条,三个题目一出,特别是最后一道题,不知道是谁出的。

“各种技法都可以,时间三天。请安静莫要影响参赛者,当然谁愿意一起来,老夫也乐意给你们一个席位。”白子画一眼扫过去,没人敢出头。

“好了。开始吧。”说完白子画走到旁边。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偌大的画室留下了十位学子、白夫子和崔十郎。

“牡丹。”程十娘提起牡丹就想起在白莲寺的时光以及被人掳走的无奈。

程十娘闭着眼睛,在空间里构思画稿,最后决定选择用国画的方式来诉说自己的喜欢与无奈。

王展已经动笔了,这道题就是他投进去的。牡丹是他最爱的花。工笔花牡丹是他的强项。到下午申时,其他人也早已画完。

而崔十郎在睁开眼睛后,磨墨、调色一气呵成。崔十郎将上好的竹纸铺开,深吸一口气,提笔作画。

时间一滴一秒的过去了,像飞轮一样不停的旋转,不等任何人。一阵子龙飞凤舞后,开卷是一大片牡丹花海,然后一对神采飞扬的看不清面孔的小人在你追我赶。画至山顶的寺庙时,却出现一小部分残败的牡丹。一朵艳丽的小牡丹被一只黑色老虎踩在脚下,眼睛却死死盯着笑得正欢的两人。这是卷轴画。

崔十郎终于停笔,他盯着自己画出来的画,久久不语,眼眶微湿。

“白夫子麻烦您装裱一下。帮我收好。谢谢。”良久将画交给白子画,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王展他们说,“我画完了,明天巳时再见。告辞。”

崔十郎说完就踏着月色匆匆离开。

“夫子,能让我们看看吗?保证不弄坏。”王展等人请求。刚刚大伙儿看着崔十郎在专心致志的画,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打扰了正在作画的“崔十郎”。

“你们看吧。”白子画做了简单的处理后让出了位置。

“纸张是新出的竹纸。”

“构图,比例完美。”

“这对小人儿真美好,可惜将要被分开了。”

“这用色,颜料也太大胆了。”

“居然是卷轴画,整整5个时辰,不吃不喝,这人……真是不可思议。”

“我认输。”

“真不愧是崔郎君的外甥。”

众人沉浸在卷轴画之中。崔十郎却抑制不住想家的感情。压抑着情绪梳洗完,一头栽进寝室,进入空间放声大哭。

哭着睡着的崔十郎,是被剧烈的踹门声惊醒的。

“彩云,是地震了吗?”崔十郎迷迷糊糊坐起来,抱着薄薄的被子。

门碰的一声,应声倒下。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谢至。

谢至看了一眼还穿着中衣抱着被子的崔十郎,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迷茫的望着他的时候,立刻退后将所有人拦在屏风外。

“没事了,没事了,估计是昨日累狠了。大家散了吧。”谢至说道。

“谢兄,为何崔兄弟没有应声。”王展还是想往里面冲。

“不可,踹门而入已经是我等失礼在先。”谢至回忆一下刚刚看到的情况。

“崔兄弟,还未清醒。”谢至压低声音补充道。

脑子里却在想,崔兄弟怎么越来越白了。那一束阳光照在崔十郎身上就像刚刚出世,涉世未深的小狐狸,迷茫的看着人世沧桑。摇摇头正准备将所有人带出去的谢至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啊,救命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