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还是那个样子。
只不过韩行他们上次是晚上来的，这次是白天到的。
街道两边的桌子都收了起来。
上次那个老板娘没说错，平城的规矩并不是金币说了算。
没有人可以在平城包下单间休息，而且平城是不分昼夜的。
只不过白天吃饭的人没有晚上那么多而已。
现在是大白天，旅馆里一样有人在睡大觉。
一行人没有在平城逗留，简单吃过饭收拾了一下后，就直接上了回云都的车。
到云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德叔，我不理解……”云都咒术塔里，洗漱干净的韩行有点黯然神伤。
第一有德也洗漱干净，又回到了自己第一管家的腔调：“不知道少爷在苦恼些什么呢？”
韩行手背打在手心，啪啪的：“你说我们俩，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都打算回来提亲了，她跟我分房睡是为什么？！”
“这合理吗？！！”
“还有白天在平城说的话，什么叫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在谈恋爱，是我配不上她，还是她配不上我？”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有德欠身给韩行冲上红糖水：“少爷，其实我是反对婚前性行为的……”
韩行愣住，错愕了一秒：“谁跟你说性行为的事儿了，我是说……”
韩行两个大拇指在一起碰了碰：“……我俩都这个关系了，不该如胶似漆一点，然后……嗯……你应该懂吧？”
第一有德觉得自己确实是应该和韩行好好谈谈这个事情了：“懂，我也年轻过，但少爷，这种事情还是得看自己……”
韩行冥思苦想：“她为什么不让我说呢？或者让我见见她家里人，我也不差吧？”
第一有德提醒韩行：“少爷，您真的想好带明月小姐回家了吗？”
“当然！”韩行坐直了身体：“我在未知妖兽山脉就想好了……额……”
韩行在第一有德的眼神中熄了火，很明显第一有德说的回家不是回月都，也不是回星河，而是回那个第一有德都不知道的家。
第一有德看韩行懂了，这才说道：“这就是少爷的问题所在，明月小姐和夏曦小姐是不一样的，夏曦小姐和少爷更多的是拓跋世家和第一世家的联姻，拓跋长缨也不会在意少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明月小姐不一样，在明月小姐带少爷回家之前，少爷可能并没有让明月小姐感受到安全感吧。”
“最简单的问题，我想明月小姐都不知道如何向家里人介绍少爷，星河咒术学院校长，星河城城主，第一世家家主，咒术殿唯一封号咒师这些，明月小姐知道，全咒术大陆的人都知道，但在星河咒术学院之前呢？”
韩行彻底熄火，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无父无母，在铁牛镇长大，但没人知道他是铁牛镇的人。
以前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但星河覆灭之后，现在还知道韩行来自铁牛镇的人，就只剩下丁力了。
这也是韩行行事无忌的最大原因，没人知道他的根底。
如果让人知道……
三邪咒现在成了冥王殿，但三邪悬赏令可没有失效。
让人知道韩行来自铁牛镇的话，那铁牛镇很可能就是第二个升龙城。
“我想，明月小姐的顾虑和少爷的顾虑应该是一样的。”第一有德说道：“我相信明月小姐对少爷没有恶意，少爷也愿意告诉明月小姐自己的一切。”
“但问题是，明月小姐可能并没有准备好告诉家里人和少爷是恋爱关系，而且，少爷记得我说过的，明月小姐一定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现在市面上有名有姓的人家，我们都知道了，那明月小姐的家世必定不会特别大，但也不会特别小，按照少爷现在和这个世界种种关系，明月小姐有所顾虑是很正常的。”
韩行好像是明白了：“所以，其实我告诉明月我是哪里人，也没有意义，明月不可能对她的家里人说，但我和明月是恋爱关系，极有可能让明月的家遭受和升龙城一样的事情。”
第一有德欣慰点头：“少爷一向聪慧，除非明月小姐愿意让明家入住月都，或者是星河城，但以我对明月小家的观察，明月小姐也是极为聪慧的人，之所以没有说，想必是不可行。”
“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少爷，您应该早点明白这个道理，特别是对于现在的你而言。”
韩行端起红糖水：“好像是这个道理，这事儿有解吗？”
第一有德笑笑：“聪慧如少爷，必定是已经有答案了……”
韩行一笑：“明天帮我准备一份新的邪咒师图鉴。”
“当然，愿意为少爷效劳。”第一有德也是感慨：“少爷要做的，可能是第一咒大人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我会帮少爷做好一切的。”
韩行叹气：“我已经开始有点想明月了。”
“明月小姐就在隔壁房间，”房间是第一有德开的，第一有德自然知道，收拾托盘，放在身后，提醒韩行：“据我所知，明月小姐有赖床的习惯，而有赖床习惯的人，一般来说，不会睡的那么早……”
韩行眼睛一亮：“你是说我可以……”
“我没说，”第一有德笑笑：“明月小姐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少爷是情侣关系，但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的恋爱都是正大光明的，相反，所有的爱情在刚开始的时候，都是隐晦的，这也能为情侣之间增加一些小情趣。”
韩行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祝少爷今晚过的开心！”第一有德欠身后，准备离开。
韩行已经站了起来，在沙发前来回走了两圈，像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第一有德看不下去，叹气：“云都大酒店的人说他们的房间隔音很好，为了有更好的视野，阳台是没有全封的，那里也是唯一没有隔音效果的地方。”
韩行跳过沙发，拉开窗帘，落地玻璃窗，探头，果然，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有一道齐腰的石墙。
韩行回头：“你不是说不建议婚前性行为吗？”
第一有德拉开门，一笑：“我是说我不建议，但少爷……没有必要听我的建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