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经的声音一字不差的从阚知卿没有挂断的电话里，传到了韩行的耳朵里。
“行了，赶紧上去休息吧。”
“老师，您也早点休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阚知卿的声音在听筒里放大：“看来是我们多想了。”
韩行：“我早说你上午就该摊牌，睡了！”
挂断电话，韩行面色凝重。
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从阚知卿转述的上午的报备，到晚上三人在一起吃饭，再到刚刚阚知卿和廖凡经的谈话。
整个就是咒术师和自己咒术导师的正常谈话。
一切都和阚知卿之前的预判没有偏差，廖凡经知道阚知卿看了他的研究笔记后，也没有责怪她，更多的是关心，让阚知卿不要有心理负担。
而且，还让阚知卿认真准备这次的咒术考核。
韩行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唯独有一点……
其实还是步满银告诉他的，四方司咒从不轻易相信任何巧合。
步满银说的是杨衡被杀和阚知卿失踪的巧合。
而韩行注意到了廖凡经的研究笔记时间。
研究笔记都是有日期记录的，虽然阚知卿说廖凡经的研究笔记上更多的是猜想性假设，但会不会太巧了……
五月十七号。
这个时间刚好处在丰城覆灭和星河咒术交流大会中间。
韩行知道星河400年的咒术研究资料肯定被裴洛提前转移了。
也在星河咒术交流大会上，大概能判断那些资料最后到了冥王渊，也就是现在的冥王殿。
如果是星河的咒术资料中和星斑竹的特性之间，有互相启发的东西……
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步满银老揪着我不放……”韩行靠在床上：“我是他，我也不会放过我，这特么也太巧了。”
韩行说的是升龙城的事情，他下午的时候就和明月与第一有德通过电话了，基本没问题。
除了解释不了的唯一巧合。
韩行不是喜欢纠结的人，不管廖凡经是正是邪，反正在月都咒术学院，都不可能对阚知卿出手的。
这是韩行唯一能肯定的事情。
因为廖凡经肯定不敢确定离开月都将近三个月时间的阚知卿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廖凡经如果刚刚问了阚知卿将这件事告诉了谁，那廖凡经在韩行这里就基本判刑了。
廖凡经没问，那就只能是等到咒术考核中间再问了。
“最快也要等到后天了。”韩行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
药理部，七楼。
这里是水培层，水培的妖性植物需要充分模拟外界的光照环境，晚上这里是不开灯的。
一个身影轻轻穿过水培层，进入了廖凡经的研究室。
培养皿的温育箱，发着微弱的光。
来人的目的很明确，直接翻开了培养皿旁边的营养液添加日志。
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身影像是有点站不稳……
几分钟后，身影离开廖凡经的研究室。
黑暗里，一双眸子亮起：“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了，心细如发呀……”
第二天。
韩行作为星河咒术学院的校长，当然是和月都咒术学院的校长关耳坐一个车。
并且在韩行的‘建议’下，阚知卿也上了这个车。
月都咒术学院的咒术考核地点，在月都以东，走了整整一天，晚上的时候才到达妖兽山脉。
“月都咒术学院的咒术考核……”韩行哑然：“是直接在妖兽山脉考核的啊？”
妖兽山脉分三种，第一种，未知妖兽山脉。
第二种，常规妖兽山脉，也就是一般猎妖小队的活动区域。
第三种，学院妖兽山脉，这种就是各大咒术学院的后山了。
韩行知道月都咒术学院的咒术考核肯定不在月都，但还真没问具体在哪里，而且也问不出来，每年的地点也不一样。
关耳笑笑：“还是比星河差了一些……”
韩行：“太谦虚了吧……”
关耳看着在夕阳下扎营的队伍：“韩校长，你这次来月都咒术学院，是另有所图吧……”
韩行：“这……从何说起呢？”
关耳哈哈一笑：“我可是听说了，韩校长的星河咒术学院提前一周就开始了今年的咒术考核，而且根本不给任何准备时间就连学生带老师一起赶进了九妖山脉。”
“而且，我还听说星河今年的咒术考核范围都到了未知妖兽山脉，更是有九级禁咒一路保驾护航，韩校长这份魄力，我是没有的，”关耳看向韩行：“既然韩校长的星河已经开始了咒术考核月，而韩校长本人却出现在我这里，还对我们月都咒术学院的咒术考核月这么感兴趣，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韩校长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韩行没办法，准备开口，关耳直接打住：“不用说，我都懂。”
轮到韩行哑然：“您确定？”
“本来不确定，”关耳看着一样在山谷里扎营的阚知卿：“但，您这都不背人了……”
“知卿去云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升龙城的事情又报的铺天盖地的，之后，你们又一起去了太行妖兽山脉。”
“知卿刚回来，本来应该回星河主持咒术考核的您就来了，还是一起来的。”
“我说带你到处转转吧，知卿就在我门口等着。”
“今天我还说要不要安排你和知卿单独坐一个车，你已经和知卿坐我车里了。”
“哎……”关耳背着手：“年轻真好啊！”
韩行听的瞠目结舌：“我没有……”
“别别别，”关耳赶紧打住：“这种事情，我不会管的，而且知卿马上就毕业了，我想管也管不了啊！”
韩行：“……好吧。”
他本来不介意告诉关耳一些事情，但关耳既然自己都完成逻辑自洽了，韩行也就算了，爱咋咋地吧，他现在心思根本不在关耳身上。
而是在阚知卿身上。
如果说昨晚，韩行还不太确定廖凡经是什么人，那打完那通电话之后，韩行基本已经锁定了廖凡经。
现在……就看廖凡经什么时候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