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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诱杀 > 第23章 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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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扶月的动作顿了顿,她关在这如意阁中不见外事,又如何去取来鲤鱼?

“好,明日便有红烧鲤鱼吃,咱们现在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崔扶月哄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半碗米饭给老太爷吃下,自己便是回到伙房吃给外老太爷盛剩出来的饭菜。

吃着吃着,手中的吃食就变成了眼泪拌饭。不是觉得照顾外老太爷辛苦,也不是觉得每天捡锅底难,而是害怕外老太爷有一天真的不在了,想到这,心便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崔扶月抹了把泪,把碗中的饭菜吃光。

翌日清晨,崔扶月在如意阁庭院中转悠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走到亭子旁,弹跳起后再借助亭子用力一蹬,行云流水搬上了屋檐,她先是观察了外面,确认没人后,便跳了下去。

她鬼鬼祟祟地走到遮挡物旁探头查看,再次确认没人后便快速跑起来,只怪这条长廊和去静尘院的长廊一般长,走了好些时候都看不到尽头。

结果刚到转弯处,便撞进了一个胸脯上。她惊恐地后退,抬眼看时,才发现是面带疑惑的傅池衍。

傅池衍回头看了一下后边有没有人,便拉着崔扶月往回走,边走边着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要是被人看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崔扶月被带着走,却想刹住脚步,可那傅池衍只是一股脑地往前走,生怕她被人看见。

“等一下,等一下!”

崔扶月挣脱了傅池衍的手,拧眉看着他,傅池衍问:“你后悔了?”

“我何时说我后悔了?”

“那你是如何擅自出来的?”

崔扶月回道:“外老太爷说,想吃红烧鲤鱼……可是,这如意阁哪来的鲤鱼!我就想着……偷偷跑出来弄一条回去。”

傅池衍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可崔扶月却越被他盯着越着急,解释道:“昨日老太爷都咳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药,我也没有带针……他一直哭,一直哭……他说他想你了,他想他的意儿了——”

崔扶月说着,眼里泛着泪光,傅池衍将她的话打断,说:“我去帮你弄鲤鱼,你现在回去,别叫人发现了。”

“啊?”崔扶月有些没听清,可傅池衍却不愿再说第二遍。

崔扶月突然想到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可知,此前都是何人吩咐来送饭菜给婢女的?”

傅池衍便毫无隐瞒回道:“林姨娘。”

随后便将她送到如意阁门前,用轻功带着她回了如意阁内,自己这才匆匆离开。

崔扶月坐在这亭子里,能感觉到迎面吹来的风,比前些日子的风要暖上许多了,也是,早已入春了,也不知不在静尘院的这些天里,那几株海棠生得如何了。

愣了会儿神,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门口的那个看起来和旁边发霉的饭菜截然不同的一碗,有人送来了新的饭菜,应该很早便送来了。她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

她伸手拿起那个陶瓷碗,左右看了看,看不出什么端倪了,随后便大胆猜测,摘下了发髻上插着的唯一一件发簪,是梁田送的那把白珠玉鸾簪子。

崔扶月用簪身插进那饭菜当中,良久才取出,不出所料地,簪身发黑,是毒。林姨娘在里面下了毒。

但是她无法看出这是何毒,但那婢女食用过后咳血,想必是慢性毒药。林姨娘为何要在照顾外老爷的婢女饭菜里下毒?难道就为了让别人觉得是外老爷克死了这些婢女?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她心情低落地回到了一方净土,刚走到浮云居附近,便听见外老爷的声音说:“阿华可是看出了什么?”

崔扶月猛地一抬头,走到老太爷身边,问:“老太爷何意?”

“你是觉得,我不可能会克死那几位婢女?”

“自然,奴从不信克星这一说,简直荒谬!”

外老太爷无力地笑着,笑得有些勉强。

崔扶月问道:“老太爷可否告诉奴,究竟是为何?”

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告诉她也无妨,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能做得出什么出格事来呢?

他望着那门前空旷的庭院,崔扶月这才发现,静尘院此前浮云居门口有颗梅树,而一方净土没有,多少有点空落落的

“婢女的饭菜里确实有毒,是砒霜,砒霜少量食用会慢性蔓延,食用多了便会致死。”老太爷说着,叹了口气,又说:“那名叫陆竹的婢女,得知饭菜被下了毒后,便想将我俩的饭菜调换,想着我死了,她便能自由了。”

“随后我便装疯卖傻,故意将饭菜打翻,这才留住了条性命。”

崔扶月问:“那,她是如何死的?”

“受不了在这如意阁的日日折磨,便上吊自杀了。”笑了笑又说:“说来,你从不怕我,甚至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这个将死之人。”

今日的风有些大,乌云也被风带了过来,欲要下雨的样子。

崔扶月捋了捋那被风吹得乱飘的发丝,说:“奴就是觉得您可怜,其他人不来看您也就算了,就连公子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愿下来。”

外老太爷哈哈笑了两声,便咳嗽了好几下,崔扶月竟下意识地用手去托着,咳出了一手的血,她默默将手合上,红了眼眶。

外老太爷为傅池衍辩解道:“阿绥是个好孩子,可惜遭小人算计,若不是那林姨娘与二姨娘,我的意儿……便不会离开了……我的阿绥,也不会生命垂危,醒来后还被那傅临小儿苛待。”

崔扶月惊讶道:“大夫人,是被两位姨娘害的?”

“她们见傅临久经沙场此处不归,便将我关在如意阁,还说什么,找了位神医,神医说栖神山上有救阿绥的神药,诱骗意儿上去,将她杀害。”

“阿绥同我讲,若不是太子前来侯府与傅临议事碰巧遇上了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他,救了他一命,恐怕他也活不到今日了。”

崔扶月一颗豆大的泪珠掉落下来,压制怒气道:“所以,这就是公子杀崔氏满门的原因?”

外老太爷突然顿了顿,平常人是不会询问这五年前的灭门惨案的,除非她不是寻常人,但他还是淡然解释道:“去不去,杀不杀也并非他所愿,他也是受人之托,他不去,人头落地的便是他了,再说了,阿绥从未杀过崔氏一条人命,甚至还放走了崔氏一女。”

外老太爷刚关进如意阁时,如意阁的门是洞开着的,只是一方净土的门紧闭着。

傅池衍在外老太爷刚关进来时,日日来屋檐上同他聊天,把那些遇到的琐事通通与他讲,就怕他一人再次烦闷无聊。

可傅池衍偷偷跑来的事终究还是被傅临发现,为了防止傅池衍又用轻功上屋檐,便将一方净土的墙砌得更高了。

住在里面的人,就如同笼中鸟,飞不出去,一年到头,只知冷了暖了,热了凉了,下雪或下雨,烈阳高照又或是乌云密布。

外老太爷说:“我知你不是普通奴婢,你头上的白珠玉鸾发簪,是我儿知意所造,特送给了梁田留着以后取媳妇当聘礼的。”

崔扶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她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梁田随便在路边买的,谁知竟有如此含义。

“那怎会……”

“你可是他的徒儿?”

崔扶月如实说道:“是,是师父将我奴从崔傅救出。”

外老太爷摸着自己的胡须,见天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潮湿,咳嗽也越发厉害,他咳完又接着说:“你师父,近来可还好?”

“师父……”崔扶月哽咽道:“师父与师兄,死在了薛贵手中……”

外老太爷肉眼可见地心情低落了不少,感叹道:“这小子,说是终身不娶,便真就终身不娶了。”

“旧识一个个都死于非命,竟独留了我一老头在此苟活这么久。”他抹了把泪,拉着崔扶月的手说:“阿华摸要怪阿绥,他当真,没有杀崔氏一条人命,阿绥怎会杀崔氏人命,意儿与崔夫人,可是闺中密友啊。”

崔扶月的惊讶写在脸上,她不是没见过顾知意,只是那时她才三四岁,那段记忆太过于模糊,也不知她就是傅池衍的母亲。

说来她也见过傅池衍,就一次。

那年崔夫人邀了傅夫人一同在碧玉亭观雪,分别带了小扶月与小池衍,小池衍那时很是好动,老是逗着那沉默爱学习的小扶月玩。

两人只见过这一面,小池衍回去时,还日思夜想着顾知意什么时候再带他去一次崔府见小扶月,可自那以后都没再见过了。

傅池衍怎么也没想到,他朝思暮想想见到的人,会是以灭门的形式相见,显然崔扶月是不记得她见过他了,一点也不曾记得。

崔扶月轻轻拍打着老太爷的手背,回道:“您放心,奴不怪公子,不怪。”这一刻她是真的不厌了。

-

傅池衍的鲤鱼,是特地出府进宫寻了琳琅找来的,琳琅殿中的池塘就养了可食的鲤鱼,但琳琅也不太爱养这些,平常都是宫女照料着,养得肥肥嫩嫩的,看着很适合做成红烧鲤鱼。

不知那闻人语是不是闲得,自那上元节之后,每每都能在宫中遇到闲逛的他。

他见了傅池衍,便高兴地不得了,好像见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赶忙地往上凑,见了傅池衍是从郡主的怀宁殿的方向出来的,身后的正清又拎着那一箱子的东西,好奇极了。

“这黑色的箱子里头,装的是何物?可否让我也瞧瞧?”

傅池衍瞥了那箱子一眼,便勾了勾嘴角,淡笑道:“闻人兄当真要看?”

闻人语兴奋极了,连忙说:“要看!”

傅池衍见状便示意正清把东西抬上来,放在闻人语脚边,正清咧着嘴笑着,让不知情的闻人语更是好奇了。

正清缓缓打开盖子,便见一条肥肥嫩嫩的大鲤鱼在水中扑腾,你闻人语见了,立马一蹦三米高,鬼哭狼嚎地飞到了傅池衍的身上,手脚都箍着他,整个人像挂在傅池衍身上一样。

引来了不少宫女侍卫的无情嘲笑。

大名鼎鼎的太傅之子闻人语,从小习武,天不怕地不怕,竟怕一条在陆地上便无法生存的一条鱼,说出去简直招人笑话。

傅池衍抱着胳膊就这么站着,前些天陪傅溪尘练功,前所未有的高强度训练,练得他也是腰酸背痛的,此刻又被一个人高马大的闻人语这么挂着,肌肉简直酸爽无比。

正清见他反应比想象中的要激烈,连忙把盖子合上,拎着站远了些。闻人语这才从傅池衍身上下来,久久缓不过神来,脸都被吓得惨白,看来是真害怕。

“这可是闻人兄自己要看的,我没逼你啊。”傅池此话一出,略带着几分讥笑。

“去去去,也不早告诉我是鱼!”

“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闻人语叹了口气,缓过来后,便用手架在傅池衍的肩膀上,笑道:“遇都遇到了,不如同我去芙蓉茶楼去喝几杯?”

傅池衍毫不留情地拒绝道:“池衍还有要事在身,恐无幸与闻人兄把酒言欢了。”

“哎也罢也罢,既有事在身,那便改日再约,我闻人语随叫随到!”

傅池衍这才和正清匆匆刚回侯府。

到时已经是下午,天也渐暗了,崔扶月正准备要做饭,便想起了傅池衍说要替她去弄鲤鱼的,都一天了,也不见人来,想着他不会是为了忽悠她回去编造的谎言吧。

想到这,狠狠地用菜刀砍在了案板上。伙房门口便跑进来了一颗石头子,不对,是被扔进了一颗石子,崔扶月连忙放下菜刀出去查看。

果不其然,傅池衍站在那高墙之上,她担忧道:“公子,危险!莫要站这么高!”她上一次见时便想说了。

傅池衍指了指脚边的箱子,用一条很长的绳子把箱子放下去。崔扶月不解他为什么就是不肯下来。

他送完鱼后,便又匆匆离开了。

崔扶月打开箱子“验货”,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鲤鱼,处理起来还是个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