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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诱杀 > 第31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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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扶月有些无语,本以为就此就算了了,谁曾想她还是不依不饶。

崔扶月移动了膝盖,挪到尸体旁边,夺走了桑淼手中的簪子,重新插到了头上,并瞪了她一眼。

“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敛华看出了桑淼说谎的破绽。”崔扶月说着,看着桑淼时嘴角往上扬了扬。

桑淼胆怯地低下了头,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傅池衍说:“何破绽?”

崔扶月笑了笑,指着尸体的嘴巴说:“诸位请看,这婢女嘴唇发紫的程度比任何一个溺死之人的嘴唇都要紫上许多,而且如果是溺死,那么尸体会有明显的浮肿,但她没有。”

闻人语听了,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颇感兴趣道:“如果不是溺死,那是什么?”

“尸体没有浮肿,就说明不是溺亡。不是溺亡,而是中毒而亡。”崔扶月看向傅池衍说:“奴猜测,这位宫女是被下了毒,随后才被扔进水中制造溺亡的假象。”

周颜妺冷哼一声道:“莫不是你在饭菜中下了毒?”

“自然不是。”崔扶月说:“敢问太子殿下,平常是否有使用香露的习惯?”

周章嗯了一声,还很得意的说:“此香露世间仅此一瓶。”

“那便是了。”

“什么?”

“奴多次注意到了殿下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香味,本还斗胆向您询问一下购买的店铺是在何处,而殿下却说世间仅此一瓶,那这位宫女,身上怎也有与太子殿下同样的香味?”

周颜妺抬眼去看周章,便见他有些许尴尬的挠了挠头,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都在猜想他是不是偷偷和宫女私会了。

“这宫女经常出入东宫办事,难免染上。”

崔扶月不以为然,说:“那现在桑淼你说,你到底是瞧见了我与这位宫女起了争执而将她推下水中,还是你收了好处将这宫女扔进水中,又恰好今早我得罪了公主殿下,便设法栽赃给我?”

桑淼拼命地摇头,嘴里不停的说着我没有,将自己蜷缩在了一起。

崔扶月表情淡漠地上下打量了桑淼,见她裙尾有湿泥,那是还未修建好的湖边所留下的湿泥。

“桑淼可曾靠近过湖边?”崔扶月问小厮。

小厮摇了摇头,表示她只是站在桥上望着,见打捞起了尸体便急匆匆地跑了。

崔扶月起身走到宫女被捞起的位置前,那湿润的泥土所留下的鞋印只有小厮的鞋印,确实没有女子的鞋印。

琳琅看出了崔扶月在找什么,她便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另一边去看,瞧见此处确实有鞋印子,并且地上还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你们看这!”

崔扶月见了,便强行脱掉了桑淼的鞋子,发现她的鞋子非常的干净,并没有沾上泥土。

桑淼哭道:“这泥土是很久一起沾上的了,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崔扶月将鞋子扔回给了她,鞋子可以换,衣服的泥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想到这她说:“若诸位还是不信,我有一个可以自证清白的办法。”

傅池衍招来了府中的所有奴仆,一律检查鞋底,发现不管是干哪个活的,鞋底都没有沾上泥土,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跑到这还未修缮好的湖边走动。

傅池衍小声对崔扶月说:“这个办法貌似行不通。”

崔扶月说:“奴请求搜桑淼的耳房,奴怀疑桑淼将那沾了泥土的鞋子藏起来了。”

“好!,那也要给我们搜你的。”桑淼说。

崔扶月愣住了,她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周颜妺笑道:“怎么?不回应是怕了?”

“行,搜。”

周颜妺对那跟在她身后的桑淼说:“了放好了?”

“放好了,就在柜子里。”

周颜妺怕公子府的奴仆徇私,便派了宫女进去搜,直接将崔扶月今日刚整理好的飞鸟居翻了个底朝天,首饰桌椅什么的都落了一地。

那宫女走出房间,说:“回公主,并没有发现沾了泥土的鞋子。”

桑淼一瞬间瞳孔震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宫女,周颜妺看向桑淼的眼神更是冲满了不耐烦。

“你不是说你放进去了吗?”

“奴是放进去了啊……你是不是没搜全啊!”她说着,便自己进去搜鞋子,将崔扶月柜子里的衣服一律翻了出来仍在地上,柜子空了也不曾见到她鞋子的影子。

她还是不死心,认为是自己记错了,便将飞鸟居的各个角落翻了个遍,不久,傅池衍同太子等人这才走来。

“别找了。”傅池衍看到飞鸟居这一片狼藉后,烦躁地拧了拧眉。

桑淼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门,扶着门框时,便看见崔扶月上前将那双鞋子扔到了桑淼面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崔扶月在桑淼的床位找到这算鞋子的身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不是我的……不是!肯定是你在陷害我!”

涵嬅无奈道:“桑淼,你醒醒吧,敛华如今可不穿下等婢女的统一鞋。”

桑淼惊恐的目光落在了崔扶月脚上的那双干净整洁的月白底海棠花纹的绣花鞋上,当真是忘了。

桑淼见走投无路,便看向周章,她欲要向周章求救,刚一张口,声音还未发出,便听见周章连忙指着她怒骂道:“你这贱奴当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在公子府的乔迁宴上毒杀宫女!罪不可赦,来人,推下去杖毙!”

“不,不是这样的!”桑淼被小厮拉了下去,途中她撕破喉咙的放声大喊:“是太子与宫女幽会被奴瞧见便要杀奴灭口,奴也是为了求生啊!公子!公子!!!!”

“把她的最给吾堵上!”

傅池衍知道桑淼此时说的话肯定是真的,但还是表现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下毒,香露,也就只有周章有,跟自己的妹妹里应外合一唱一和,在保全自己清白的同事,又能解决掉周颜妺的心头恨,以为是两全之策。

没人敢说这俩尊大佛什么不是,崔扶月就算是看出了实情,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当屁放掉就行了。

这两全之策没能成功,只能怪行云的好心将那桑淼的鞋子给她捎回了耳房,浑然无知的将他们的计划打断。

闹这么一出,傅池衍这乔迁宴也没有心思再开下去了,众人吃完瓜也便渐渐觉得公子府一天死了两个人,晦气的很,不用请便自觉离开了。

“那二哥,子岑便也先行告退了,归家晚了,父亲怕是会责罚。”

琳琅跟在傅溪尘身后道:“子岑,你坐我的马车吧。”

傅溪尘是带伤走来的。

公子府瞬间便人走茶凉。

崔扶月看着这洞开着的大门,门外行人不断,小厮确定那样宾客了后,便将大门合上了。

清心堂前站着府中所有的婢女小厮,也是难得的聚集在一起,也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

府中此时气氛低沉,异常的安静,傅池衍的心情明显也不是特别好。

崔扶月望着桌面上那些被吃过少许的菜品,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她上前一步对着傅池衍的背影说:“公子,敛华有一想法。”

“何想法?”

“我们大家今天一天也未曾吃过饭,又难得的聚集在一起,不如便开一个单属于我们公子府的乔迁宴吧。”

傅池衍转身,眸光落在了崔扶月的笑脸上,他这仔细一看,方才注意到崔扶月的两颗小梨涡,笑起来时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

“准。”

结果这群小厮不知从哪儿找来大圆桌子,直接摆在了清心堂前的院子里,将那些还未被动过的吃食与伙房剩下的一律摆在了桌面上。

这是没有主仆尊卑之分的宴席。

“今日大鱼大肉吃完,明日记得继续努力干活。”傅池衍平静的说,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快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膳后傅池衍便与崔扶月回了青棠院,崔扶月这才想起那被自己抛之脑后的事情,便是她的耳房被那宫女与桑淼翻的成了个垃圾堆,床板都给掀起来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一片狼藉,根本无处落脚,看着感觉比给八个水缸打水还要累上千百倍。

傅池衍在他身后道:“知你累了,我命人来收拾,你歇着。”

“不用,她们不知我摆放物品的习惯,我自己来吧。”

傅池衍说:“那你今日便先睡浮云居,明日再收拾。”

崔扶月回头时,清风恰好拂过,吹乱她耳边的发丝,与垂吊在衣裙上的飘带,她见傅池衍落在她身上的那温柔似水的眸光,突然百般委屈涌上心头,瞬间便红了眼眶。

“公子,我有点想哭。”

傅池衍说:“过来,肩膀借你。”

崔扶月的嘴唇弯成一个弧度,轻咬了下唇,走到了傅池衍面前,额头抵住了傅池衍宽大结实的肩膀。

随后她便感觉到傅池衍的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着,她突然就哽咽了起来,在傅池衍的怀里,像一个受了委屈了小姑娘在求安慰。

被扇过的每一个耳光,打在身上的每一鞭子,被冤枉的每一次,被披帛锁住喉咙的窒息感,所有的委屈都在傅池衍这一下又一下的摩挲中释放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此时,涵嬅站在青棠院门前,望着飞鸟居门口的两人,不觉已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站在此处看了许久,最后仰头望着天上明亮的星星,泪水从眼角滑落,想起过去与傅池衍的种种,陪她度过的每一个难关,突然便笑了出来。

“罢了。”她低下了头,牙齿咬着下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又重复道:“罢了。”

“涵嬅?”正清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便见涵嬅泪眼汪汪地回过头来。

正清皱眉担忧道:“你怎跑这来了,叫我好找。”

涵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调整了一下呼吸,回道:“你找做什么?”

“今日是你的生辰啊!”

涵嬅说:“你记错了,每日才是。”

“现已经子时了,快跟我走。”

正清说着,便拉起了涵嬅的手腕出了府,一直到府后的小山。

涵嬅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带我来这干什么?”

“来看萤火虫。”

正清掀开了垂吊着的树叶,只见此处有一片湖水,湖岸边是石子,发着淡黄色光亮的萤火虫不惧疲累的飞舞着。

涵嬅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她看着这围绕在他们周围的萤火虫,竟忘却方才的悲伤,此时却沉浸在这萤火虫海里。

正清悄无声息地将一根桃木簪子插在涵嬅的发髻里,与她头上的那一些银饰有些许违和。

“生辰快乐。”

涵嬅下意识地去摸头上的东西,问:“什么啊?”

“簪子,你回去再摘下来看吧。”

“好吧。”涵嬅看着这些萤火虫,遗憾道:“若是能长久保留这一份美丽便好了。”

“当当~”正清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琉璃罐子,说:“知道你从小就爱抓萤火虫,瓶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涵嬅看着他递过来的瓶子,还有那被划伤的手指,要换做平常,她根本不会去注意他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现在这为她而生的伤口正显而易见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来人从小便伺候着傅池衍长大,得空便会跑到山野花园间抓萤火虫,正清就会像现在这般,准备着一个琉璃罐子,为她装下这片刻的浪漫。

而这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也已经是在顾知意还未去世前的事情了,之后他们都被关在静尘院,轻易也出不了府。

涵嬅从小便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正清的好,时间久了,便觉得正清顺着她也是应该的了,她一直都围绕在主子的身边,在一声声与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中迷失了自我,忘却那一直在背后给她制造快乐的人。

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傅池衍痛恨纳妾,傅临的两个妾室害死了他的母亲,他此生都不会纳妾,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或只此一人过完一辈子,而她如今便明白了,她似乎不是那个能与公子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谢谢你,一直在包容着日日对你不耐烦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