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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流云山庄回来后,凤绫公主却像变了个人。

姜玉烟当初瞧得真真儿的,凤绫和谢沅聊得还不错,何以回来两日便又与谢意打得火热?

两人一会儿同游仰山湖,一会儿花街吃酒,倒像是情投意合。

正当姜玉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京城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东陵野死了!

据说是上溪驿馆晚间走水,竟把醉酒的九殿下在无意间给呛死了。东陵川被浓烟熏醒狼狈逃出时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尚未出来,待找人闯入寝殿扑灭了大火,却发现东陵野早已烧得焦黑。

姜玉烟心下大骇。没想到当初那个在马场上邪魅灿烂教她打球的青年竟然死得这般悲惨,但联想到此时谢沅的处境,又觉极其不妙。

那厢东陵川已怒而要求盛元帝给个说法,否则休怪两国兵戎相向。

盛元帝哪知这东陵野竟如此倒霉,只能下旨叱责负责此次接待事宜的谢沅,并将他幽闭于景王府。

但大俞的大臣们却不依不饶,死的可是他们国主和王后最爱的九皇子。大月若不给个合适的说法,他们回去亦是死路一条。

盛元帝只好命郑少朴前去勘查此事,并向大俞使臣承诺一定在七日内给个说法。

于是,高危职业大理寺少卿便领了这个七天内不能合理结案便提头去见的任务。

姜玉烟一时说不出地压抑难过,流云庄一别,那男人调笑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眨眼间却已天人永隔……

马车停在上溪驿馆门口的时候,姜玉烟恰好碰到了前来查案的郑少朴,他如今胡子拉碴,看起来为了这个案子颇为费神。

两人视线相对了一瞬。

姜玉烟率先开口道:“不知郑大人可有什么收获?”

她这话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郑少朴作为大理寺少卿,并没有必要与她汇报。

谁知那郑少朴却答了,“九殿下好酒,那晚去千日坊尝那千日醉,数人劝之。不听,连饮三坛。回来路上还在称赞好酒。那日酒肆众人,路上行人皆有见到九殿下醉酒之形态。”

“那是为何起火?”

郑少朴抬眸,低声道:“现场已有多人走动过,目前的迹象来看,或是鼠类碰倒了烛台,点燃了屋内铺设的厚毡……”

姜玉烟皱了眉,靠近他耳语道:“果真是意外?”

郑少朴侧开头,冷声道:“不知。”

姜玉烟心道,如此和谢沅有什么关系啊!这年头,管事的责任也大啊!

“那些侍卫呢?”

“据说九殿下颇有武艺,不喜太多侍卫在眼前晃。那日他回来时将没喝完的千日醉分给近身的几个侍卫就关紧房门睡了。那几个人在我来之前已经以渎职罪被处死了。”

姜玉烟听得毛骨悚然,古代人当差竟是随时提着脑袋!

两人齐齐往里走。此时上溪驿馆的一半院子已烧得焦黑,众人移到了西院暂住。

大俞的众多侍卫见到二人皆严阵以待,神情严肃,不眨眼地严密监视。

驿馆最西边的一处小院子颇为幽静,东陵川将它暂作了停灵堂。

姜玉烟看着灵堂前挂着的白幡,不免心情沉重,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如此英年早逝……

待两人跨入门槛,一个领头的侍卫便急急拦在棺椁前道:“若敢碰我们九殿下的遗体,当心你们的脑袋!”

郑少朴身姿挺拔地与他对视,冷声道:“我等奉皇命调查此事,若不让近身,如何能探查?”

那领头侍卫怒而喝道:“休要推诿责任,便是你们大月的防火事宜未做妥当,还想查什么!”

郑少朴道:“此事尚无定论!”

见此剑拔弩张的情形,姜玉烟连忙打圆场,“哎,哎,我们与九殿下相交一场,我只是前来见他最后一面,还请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面红耳赤不愿作答。那厢东陵川却走了进来。姜玉烟的视线落在他短了一寸的发梢上。

东陵川察觉她的视线,哀声道:“当时我想进去救九弟的,火太大了……”

顿了会儿,又道:“并非我不让你们看,只恐郡主看了会害怕。只因九弟实在是……”

语气艰涩,似有沉痛。

说罢摊出一只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郑大人请便吧。”

姜玉烟被他说得心里发紧。站在棺椁前行了个丧礼,压抑着徐徐叹了口气。

郑少朴检查了下棺材里烧得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男人,不由地心下一惊。天潢贵胄,竟然死得如此不体面。

只是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不由地瞳孔微缩,便一言不发地行了个礼,与姜玉烟一道离开了。

姜玉烟在马车前打开帘子,回头看向郑少朴道:“大人连日辛苦,不如我载大人一道吧……”

郑少朴往日精明悍利的眼眸此时略显混浊,盯着她一言不发,半晌方抬腿入了车厢内。

马车摇摇晃晃,车厢里二人拘谨地坐着。

“郡主想问什么?” 郑少朴看着欲言又止的姜玉烟道。

“郑大人发现了什么对吧?” 姜玉烟试探道。她刚刚离他最近,他脸上的细微表情瞒不过她。

郑少朴似乎对她态度过于好了,淡声道:“九殿下或许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姜玉烟的眼睛微微睁大,心跳快得不行。

郑少朴道:“我发现他的鼻孔气道里并没有烟灰,可见是死后才被烧。皮肉虽烧,却没有致命刀剑痕,唯一的可能就是中毒而亡。”

“可是据你所说,九殿从千日坊出来,虽有醉态,却还是好好的,之后便进屋直接睡了,这期间并没有进食或者和人接触,又是如何中毒的呢?”

郑少朴不由地沉思道:“江湖上有些毒药,遇酒才会发作,且有一定的死亡时间。”

“是何毒药?”

郑少朴摇摇头,“我只是听说,没人见过。”

姜玉烟复又问道,“郑大人想如何做?”

郑少朴默了片刻道:“我要夜探驿馆。”

姜玉烟皱了眉,“大俞的侍卫实力不俗,你恐怕难讨得好。我请沈逸助你,而且他擅长医毒,或能分辨一二。”

郑少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叫姜玉烟心里发毛。

“郡主总是这么热心吗?”

姜玉烟心道:“我可不是热心,而是这事儿谢沅要担责任啊,况且无论如何,东陵野与她算是有个点头之交,见此惨状,也甚感难受……”

“事关我大月嘛!” 姜玉烟含糊道,“不过大人可以先分析下此事对何人有利……”

郑少朴闭了眼,以指节在太阳穴处按了按,道:“或许是凤奚欲挑起大月和大俞的争斗好渔翁得利……”

姜玉烟连忙摆手:“这绝不可能!”

郑少朴诧异地转头看她,“郡主为何如此肯定?”

姜玉烟心里苦,她总不好说凤奚女皇是她老妈,她老妈对攻打别国根本没有兴趣。

“要我说,保不准是四皇子想要给景王使绊子呢!此事一出,大俞不依不饶,陛下或许就得出让绫烟湖,届时迁怒谢沅也未可知。”

郑少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

姜玉烟定定地看着他,郑少朴神色难掩倦怠,“东陵川也有嫌疑,杀了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嫁祸给大月,讨回绫烟湖向自己的父王邀功,大月若不应,更有理由向我西境发兵。一举三得。”

“不会吧?” 姜玉烟不敢置信,当日打马球的情形历历在目,看起来东陵川与东陵野的兄弟关系还不错。怎会做出这般残忍的事?

郑少朴嘴角勾起,“郡主小看了男人对权利的渴望……亦高估了皇室的人性……”

姜玉烟不说话了,皇室的人性她是见识过了。只是她一时不敢相信那两人会手足相残……

郑少朴到底没有拒绝姜玉烟的提议。靠近子时时,沈逸身着夜行衣,如约出现在了上溪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