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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宝林寺唐三藏借宿被拒 孙行者怒打石狮震众僧

话说师徒四个行下平顶山,继续西去。说不尽风餐露宿,戴月披星,又行了几个月,只见前面又又一座高山阻挡。唐僧在马上叫道:悟空你看这座山,山势崔巍,要仔细提防,恐怕又有魔障侵身哦!

孙悟空道:师父,你休要胡思乱想,你只要定心存神,自然无事的!

唐僧道:你说得没错,但西天怎么这么难去的呢?我记得离开长安城,在路上春尽夏来,秋残冬至,已经有四五个年头了,怎么还未走到呢?

孙悟空哈哈大笑道:师父,还早着呢,现在还没有出大门哩!

猪八戒道:哥哥,你别在这里说谎,人间哪里有这么大的门?

孙悟空道:嘿嘿,兄弟,我们现在还在大厅内团团转哩!

这次沙和尚也忍不住,道:师兄,你别说大话来吓唬我们,哪里有这么大的屋?就算有这么大的屋,也找不到这么大的木来做屋梁!

孙悟空道:兄弟!在我老孙看来,青天作屋瓦,日月当窗户,四山五岳为梁柱,天地犹如一敞厅!

猪八戒道:罢了,罢了,我们在天地间转几个圈回去得了!

孙悟空道:你别乱讲,你们只管跟着我老孙行定能到达灵山!

于是师徒四人继续上山,他们行到林中深处,唐僧在马上遥望,真是好一座山景:八面崖巍,四围险峻,老松翠绿,古树参天,泉水飞流,寒气透人,巅峰屹崒,景色清新。唐僧触景伤情,不禁心中又有感触,道:哎,何时才到得西天,取得真经回到长安拜见君王呢?

孙悟空见师父嗟叹,冷笑几声道:呵呵,师父,你不必太过牵挂,放开心怀,功到自然成,急不来的!

师徒四人在欣赏山景,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正是: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唐僧远远见前面有亭台楼阁,便道:悟空,现在天色已晚,前面有亭台楼阁,定是一间寺院,我们不如去借宿一晚,明日再行!

孙悟空道:好好好!师父,你在此休息一下,等我老孙去看看!

孙悟空跳上半空,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座寺院,只见:

妙高台上昙花坠,说法坛前贝叶生。

松关竹院依依绿,方丈禅堂处处清。

孙大圣按下云头,禀报三藏道:师父,果然是一座寺好院,可以借宿,我们去吧。

唐僧便放开马步,一直跑到山门之外,孙悟空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寺院?

唐僧道:悟空,我这马还没有停步,你就问是什么寺院,我如何知道呢?

孙悟空道:师父,你老人家自幼为僧,读过许多诗书,然后才学经法,文理皆通,才受到唐王恩赐。寺门上这么大的字你都不认得?

唐僧道:你这个猢狲,说话无知!为师向西方行去,被那太阳耀眼,门上虽然有字,却又盖满灰尘,朦朦胧胧,如何看得清楚!

孙悟空闻言,扭一扭腰,变作二丈来高,然后抹掉字上灰尘,道:师父,你再看看!

唐僧一看,只见门上写着“敕建宝林寺”五个大字!

孙悟空收了法身,对唐僧道:这寺院谁进去求借宿一晚?

唐僧道:我去好了,你们样子丑陋,语言粗鲁,脾气又不好,如果冲撞了本处僧人,他们不肯借宿,反为不美!

孙悟空道:好好好!既然如此,师父你请入去吧!

唐僧便放下锡杖,解下斗篷,整衣合掌,行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装塑得十分华丽,仪容威武,唐僧感叹:哎!如果我们东土有人能将这些泥胎塑造出如此大的菩萨,烧香供奉,弟子又何须再去西天?

唐僧一边叹惜一边行到二层山门,又见有四大天王的塑像摆在这里,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四大天王,按照东北西南布局,迎合风调雨顺之意。入到二层门内,见有四棵大松树,生得枝叶茂盛,像四把大伞一样,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大雄宝殿,唐僧合掌下拜,拜完行过佛台,见墙上有一幅观音普渡南海的壁画,雕刻的都是虾鱼蟹鳖之类,出头露尾,栩栩如生,像要从水中跳出来一样,确是良工巧匠制作!

唐僧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感慨万千道:哎,可怜呀,鳞甲众生都拜佛,为人反而不肯修行!

唐僧正在赞叹,在三层门内有个小和尚走出来,小和尚见三藏相貌不凡,又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便上前施礼问道:师父,你从哪里来?

唐僧道: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派往西天拜佛求经的,今到宝方,天色已晚,想求借宿一晚,明天一早便走!

小和尚道:师父,你别见怪,我做不了主,我是这里扫地撞钟打杂的和尚,里面还有个管家的老师父,等我入去禀报,如果他肯留你,我就出来奉请,如果不肯,那我就没办法了!

唐僧道:好好好!多烦你了!

于是小和尚入到方丈室去禀报道:老爷,外面有个人来了!

僧官即刻起身换过一身衣服,戴上帽子,披上袈裟,急急忙忙叫开门接贵客。出到来一看,道:嗯?人呢?

小和尚用手指着唐僧道:哩,站在正殿上的那个便是!

僧官望去,见一个和尚光着头,披着一件破旧袈裟,穿一双拖泥带水的草鞋,尘土满面,僧官便怒道:啊?你是少打了么?你不知道我是僧官吗?只有城中出来的达官贵人,公子王孙来降香才要我出来迎接!这样的和尚为何报入来,要我出来接他?你看他模样,一个云游方上僧,能有什么?无非是见天色已晚,想来借宿,我们方丈室中,岂能容得如此污遭邋遢的和尚入来住的,你让他在前廊处蹲一晚便行了,报给我干甚?

说完看也不看唐僧一眼,转身就走了!唐僧听他如此说自己,委屈得眼泪哇哇的流,道:真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连佛门子弟都是如此!可怜呀!可怜呀!离乡别井的人就是贱咯!弟子从小出家做了和尚,一片诚心烧香礼佛,从来都没有行差踏错,真是前世不修,让我今生总是遇到恶人!老院主,你不肯让我在此住宿便算了,何必说得如此薄情,要我蹲在前面走廊过夜!你此言要是被我大徒弟听见,他一轮铁棍,你便脚骨都要打断!哎!好了,好了!常言道,出门人要以礼为先,我还是忍气吞声入去问他一问,看看如何!

于是唐僧便行入方丈室内,见那僧官刚换了一套衣服,黑着脸坐在那里,口中唠叨着,不知道是在念经和还是在念咒,台上乱堆着一些经文。唐僧见了便不敢进去,站在天井中叫道:老院主,弟子有礼!

僧官见他十分不高兴,本来开口要骂,见唐僧躬身行礼,便爱理不理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唐僧道: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派来去西天拜佛求经的,路过宝地,想求借一宿,明日一早便走,万望老院主方便!

那僧官听闻便站起来问道:你就是唐三藏?

唐僧道:不敢不敢!贫僧正是!

僧官道:你既然是去西方取经,为何不认得路?

唐僧道:弟子未曾来过,故此路途不熟!

僧官道:正西去四五里路,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买饭的人家,住宿又方便,你去那里便好,为何非要来我这里?我这里不方便,不留远方来的和尚,你难道还不晓得嘛?

唐僧道:老院主,庵观寺院,都是我方上人的馆驿,见山门便有三升米分,你为不肯留我住宿呢?

那僧官闻言怒道:你这个游方和尚,怎么油嘴滑舌的?

唐僧道:老院主,何为油嘴滑舌呢?

僧官道:俗语有说,老虎入城,家家闭门,虽然不咬人,但名声却坏得很!

唐僧愕然道:老院主,云游僧为何名声坏呢?

僧官道:哎,前几年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行脚僧,来到山门口,衣衫破旧,光头赤脚。我见他可怜,便起了同情之心,请他入方丈室招呼他吃饭,还给了一套衣服他,留他住了几天。谁知他贪图自在,住下来不肯走,一住便住了七八年!住就算了,他还做些不三不四的事,闲时爬墙拆瓦,闷时在墙上打钉,天热时连门板都拆下来说要透风,天冷时连凳也劈了用来取暖!连大殿琉璃灯的油也偷,吃饭靠抢,饭碗不知道被打烂了多少!你说谁再敢招呼你这样的行脚僧?

唐僧一听,真是哑巴吃黄连,想道:我怎么会是这等泼皮和尚?

唐僧想哭,又怕那僧官笑话他,便忍气吞声行出来,边行边偷偷擦眼泪。徒弟见师父出来,满面愁容,两眼含泪,孙悟空问道:师父,是不是里面的和尚打你了?

唐僧道:不是!

猪八戒道:不是打,便是被人骂了一顿,你看那双眼都肿起来了,定是哭过!师父是不是他们骂你了?

唐僧道:没骂到!

孙悟空道:既然没有打,也没有骂,你为何这般哭成这样呢?师父,莫非你又是思乡病?

唐僧道:徒弟,他们说这里住宿不方便,不给借宿!

孙悟空道:这里的是道士?

唐僧道:不是!道观里的才道士,这里是寺院,自然是住着和尚!

孙悟空道:师父,你不会与他说,常言道:既在佛门下,都是有缘人,你我都是和尚,又有何分别?师父你且在此休息一下,等我老孙去说说人情!

好一个孙行者,按一按头上金刚箍,束一束腰间虎皮裙,执着铁棒,一直行到大雄宝殿上。只见殿上静悄悄,没有一个人,想发怒找个人骂也没有,孙悟空便借题发挥,指着三尊大佛大喝一声,道:听着!你们本来就是泥塑金装假像!老孙保大唐圣僧去西天拜佛求经,今晚来这里借宿,你们趁早给我报进去,如果胆敢不留我们住宿,我一棍打碎你金身,等你变回一堆烂泥!

孙大圣正在殿上发脾气乱骂一通,那烧晚香的小和尚,点着几枝香来佛前香炉中插香,被孙行者看见,便大喝一声道:和尚,你是干什么的?

吓得小和尚扑在地上,爬起来一看,接着又扑下来,慌得爬出大殿,跑入方丈室禀报道:禀报老爷,外面来了个和尚!

那僧官一听,便指着他鼻子骂道:哈?你这些人真是打的少了!我已经说过,叫他们蹲在前面走廊过夜,你还入来报什么?再入来报我打你二十棍!

小和尚道:老爷,这个和尚不同刚才那个,这个十分凶恶的!

僧官道:哦?他模样如何?

小和尚道:嘿呀!他满脸毛,雷公嘴,手执一根大铁棍,咬牙切齿,连佛殿的佛像也要打烂!

僧官闻言,即刻赶出来看!刚打开门,孙悟空已经来到面前!悟空的模样本来已经古怪,现在怒火冲天,满面杀气,瞪大双眼,拿着如意金箍棒!僧官见了吓得脸色发青,即刻关了方丈室的门。孙悟空用棍一推,门便穿了一个大窟窿,在门外大声喝道:里面的老和尚听着,你趁早将干净的房间给我打扫一千间,给我老孙睡觉!

那僧官躲在墙角,对小和尚说道:我这里连方丈室,佛殿、钟鼓楼、两廊,共总也不够三百间,他却要一千间睡觉,去哪里找给他?

小和尚道:师父,我已经被吓破胆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僧官道:那位借宿的长老,我这里是小小荒山,不敢奉留,请长老到别处留宿,我这里不方便!

孙悟空道:什么?不方便?不方便你们就给我通通搬走!

僧官想道:啊?我们自小便在这里,师公传给师父,师父传给我,我以后还要传给儿孙,你叫我们搬去哪里?

僧官想到这里,便对孙悟空说道:长老,我们老少共有四五百名和尚,你叫我们搬到哪里去?搬出去没地方住的呢!

孙悟空听见说没地方住,便大声喝道:没地方搬?老孙叫你搬你都敢不搬?真是不打不知道害怕!找两个人出来,等我打两棍让你们看看!

僧官对小和尚说道:喂喂喂!你出去,你出去!

小和尚道:为什么是我?

僧官道:哎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然是你出去!

小和尚道:老爷,你看他那条铁棍,像一根大柱子,别说打一棍,就是倒下来也要压成肉饼!我不出去!

孙悟空见僧官躲在方丈室中不肯出来,便发怒,想一棍打进去,可转念一想,万一打出了人命,师父又要怪我行凶,还是别了,等我打一样东西吓唬吓唬他们!孙悟空见方丈室门外有一个大石狮子,便举起棍来,一棍把石狮子打得粉碎。那僧官在门缝中看见,吓得全身骨头酥软,爬入床底缩在里面,小和尚爬进炉头中,喊道:爷爷啊!救命啊,救命啊!

孙悟空说道:和尚,我不打你,我且问你,你寺院中有多少和尚?

僧官慌忙道:前后院一共二百八十五房头,有度牒的和尚有五百个!

孙悟空道:好!你即刻去将五百个给我全部叫来,穿好僧服,出门来迎接我师父!

僧官道:好好好!只要你棍下留情,不动你那铁棍,别说请,我抬也要抬他入来!

孙悟空道:好了,趁早去叫!

僧官自己不敢行出去,叫小和尚道:喂喂喂!你别说吓破胆,你就算吓破心肝也要出去给我叫齐所有的和尚来迎接唐僧爷爷!

小和尚无可奈何只得听命,他不敢从前门出去,偷偷从后门爬出去。来到正殿,小和尚东边打鼓,西边敲钟,一时间钟鼓乱鸣,惊动两廊大小和尚,个个走上大殿来问道:喂喂喂!谁人乱敲钟打鼓,出了什么事?

小和尚道:老师父吩咐,叫即刻穿好衣服,跟随老师父去山门前迎接唐朝来的老爷!

五百个和尚在方丈室前见到孙悟空凶神恶煞,手执住一条大铁棍站在那里,吓得个个心惊胆跳。

五百个和尚便由僧官带领,孙悟空压后,整整齐齐出到山门前,跪在两边来迎接唐僧!这个僧官其实是个势利小人,见孙悟空厉害,便跪下来说道:唐老爷,请入方丈室中坐!

猪八戒道:师父,你真是不够手段,你看你,再出来时眼泪汪汪,那嘴伸的比我的嘴还长,挂得住油瓶!你看大师兄多有本事,全寺和尚都出来跪在这里迎接你哩!

唐僧道:你这个傻人,这还不明白,鬼也怕恶人哩!

唐三藏真是个敦厚之人,他见他们跪在地上便过意不去,上前道:列位请起!

众和尚一昧磕头,道:老爷!你同你徒弟说一声,讲个人情,叫他别动那根铁棍,我们就是跪一个月也是没问题呢!

唐僧道:各位不用怕!悟空,你别打人!

孙悟空道:没没没!如果我打人,他们早就绝种断根了!

众和尚见孙悟空说了,才敢起来!有的拉马,有的挑担,有的抬着唐僧,有的背着八戒,有的扶着沙僧,一起入到山门中,方丈室内,扶唐僧坐正当中!那僧官又来磕头礼拜,唐僧道:老院主,请起,请起,不必多礼了,不要再作贱贫僧,我与你都是佛门弟子!

那僧官初次见面,开口便骂,满口官腔,现在看在孙悟空金箍棒的份上,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道:老爷你是上国的钦差,小和尚有失远迎,今日如此赏脸到了荒山,我等俗眼不识尊容,刚才真是怠慢了!敢问老爷一路上来说吃斋还是吃荤呢?我们好去准备!

三藏道:我们是吃斋的!

僧官道:那这几位爷爷呢?

悟空道:我们也是吃斋,都是胎里素!

僧官心中想道:哎呀!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学别人吃斋?估计人肉你也敢吃!

有个胆子大些的小和尚上前问道:老爷,你们都是吃斋,那煮多少饭好呢?

猪八戒道:哈!你这个和尚真是小家子气,还用问这么多,你煮一石米便可!

众和尚吓得伸伸舌头,便分头去洗米煮饭!方丈室内,明烛高举,摆开台凳来侍候唐僧师徒吃饭。吃完晚斋,众和尚收拾好台凳,唐僧便对僧官说道:老院主,打扰你们了!

僧官道:哎呀,不敢不敢!是我们怠慢了!

唐僧道:老院主,今晚我们师徒在哪里休息呢?

僧官道:老爷,你不用粗心,小和尚自有安排。人来,你们派两个人安排草料,给唐老爷喂马!带几个人到前面,将三间禅堂打扫干净,铺设床铺,请唐老爷休息!

各人听命,去整顿齐备,便来请唐老爷安寝!师徒四个牵马挑担,出了方丈室,入到前面禅房,只见里面灯光明亮,一共铺了四张藤床,孙悟空又吩咐将草料放在禅堂侧边,绑好白马,唐三藏便坐在中间,徒弟站在两边,禅堂在众和尚在等候吩咐,不敢走开,唐僧道:诸位,请回,请回!贫僧自会料理!

众和尚没有一个人敢动,僧官行前吩咐大众道:大家要服侍老爷安寝之后才准回去!

唐僧急忙拦阻道:老院主,贫僧已经受之有愧,一切都已经妥当了,就请列位回去吧!

这时众和尚才敢散去!众和尚走后,唐僧出到门前散步,只见明月当空,青光皎洁,玉宇深沉。唐僧便叫众徒弟一齐出来赏月,唐僧见如此月色不禁又触动愁怀,边行边叹惜,道:今朝才游宝山寺,何日功成反故园呢?

孙悟空闻言,便行到师父身边道:师父,你只是见月色光华,心怀故里,思念长安,你虽知十五月圆,三十月缺,初八上玄月,廿二下玄月,天有阴有晴,月有圆有缺,这些都是先天法象之规绳,人世间也不外如此,哪里有一帆风顺的?只要心坚意诚,志心功果,即使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也都会逢凶化吉,月缺重圆,见佛不难,回故园也容易!

沙和尚听完,便笑道:大师兄说的对,正所谓水火相搀各有缘,水在长江月在天!

唐僧听得悟空和沙和尚之言,心有所悟,道:你们说得对,有志事竟成,无生即是仙!

猪八戒见他们都在说赏月的事,便没有兴趣,一心想去睡觉,便道:师父,别听他们乱说了,入去睡觉多好!明月有啥,不就是月缺又月圆!正如我老猪,生来不十全,吃饭嫌弃我肚皮大,干活说我半疯癫,你们伶俐修来福,我自痴呆积善缘!你们修行成功果,老猪摆尾摇头上清天!睡了,睡了!别聊了!

唐僧道:是了,是了!徒弟,你们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辛苦了,你们先睡,我要念一念经文!

孙悟空闻言,觉得奇怪,道:师父,你自从出家做和尚,经文哪一本你不是熟读的?后来领了唐王的旨意,上西天拜佛求取大乘真经,如今功果未完成,佛未成见到。真经也未曾取得,你要念什么经呢?

唐僧道:徒弟,我自出长安,朝朝跋涉,日日奔波,小时候念的经文怕生疏了,难得今晚闲着,故此温习温习!

于是孙悟空几个各自上床休息,唐僧关好禅门,在灯下铺开经文细读!正是:

楼头初鼓人烟静,野浦渔舟火灭时。

不知那长老今晚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