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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有停,但一起来雨之国的人悉数都走了,只剩下阿芜与蝎,以及已经消失了大半天的迪达拉。

茶棚里的茶不错,阿芜静候着坐着,她不敢触蝎的霉头,后者将尾巴狠狠插进雨后湿润的土壤中,又嫌弃地高扬着尾巴甩脱上面粘附的泥土,泥泞的道路,预示着一种不太明朗的局面。

“臭小鬼,又让我等。”蝎那藏在绯琉虎中的眼睛都气红了,又是泄愤般的一个举动,“杀了他!”

这里的天气并不适合傀儡久待,不知道蝎先生的防水做得怎么样?

阿芜淡淡地喝了口茶,看着他暴躁地走动甩尾,掀土地,然后重复此上行为。他面前的那片草地都给他掀翻了,说不定附近的农户倒是省了一道工序,可以直接撒种了。

“你倒是很清闲。”

蝎陡然侧身,眯着眼睛打量她,一条尾巴已经甩到人跟前来,刺进距离阿芜脚尖两厘米的地表,她被这突变吓得一抖,茶水溢出,烫到了手,可半分也顾不上手,因着那条尾巴已经翻到了人的眼前,尾尖闪着危险的光泽,紫黑色,透出杀人夺命的压迫感。

他在这一刻的杀意是真的,阿芜反应过来后几乎握不住杯子。

“人是你激走的,要是再有半个小时还不回来,那我就杀了你。”

“我最痛恨等人。”

人生地不熟要怎么着?阿芜也不知道。

她将衣服口袋里的黏土鸟拿出来,小家伙睡得昏天黑地,甫一醒来,睁着豆子大的眼睛看她,阿芜微垂着眼摸了摸它的脑袋,不知道黏土鸟淋了雨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身形?

她沙哑着声音,勉强说着话,说出口的也只是一串气调,她不喜欢听到自己这样的声音,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抿着唇抚了抚它的背部,它乖顺地啄了下阿芜的手指,随即翅膀一展,腾飞起身,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它飞得很艰难,大概是雨水浸透了身体,变得沉重,阿芜跟在它后面几步,并不比它好多少,雨水浸透后衣裳变得粘身,将人的步伐都拖得沉重了,黏土鸟长鸣一声,从半空中落下,落在阿芜的手心,她仔细分辨着它的形态,果然只剩下喙部完整,身体其他部位都成了一滩软泥,她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悲凉来。

她以前说过不会哭的,哭就是认命,就是向惨淡的命运低头,可是现在脸上的泪水又是实实在在的,阿芜站在路中央,捧着认不出身形的小鸟,安静地沉默着。

两年多的时间相处,交不了心她不难过,这很正常,她也没有挖空心思来对待别人,他们感知不了人的真心,自然也不会以真心回馈,兴趣只是兴趣,杀与不杀都是一时兴起…

阿芜自觉想明白了蝎先生的转变,便将小鸟收回口袋,朝着它匿声前鸣叫的方向走去。

街上的人很少,寥寥几个,因此在右前方屋檐下躲雨的人很是显眼,耷拉着脑袋一脸的倒霉样。

他浑身湿哒哒的,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斗笠,平日里显露光泽的金发现在暗淡得很,一缕一缕地搭在肩上。

迪达拉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可恶的佩恩!哼,下这么大雨是要捉弄谁啊嗯?”

他好像很喜欢扯头发,这么扯也不见他秃,阿芜站在那里用着气音喊了一下他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完整也不成音调。

迪达拉身形突然一僵,手放在身侧,捏了捏拳头,阿芜知道他听到了,就又喊了一次。

他慢慢地转过半个身体来,眼睛眨啊眨,整张脸显得很委屈,又鼓着腮,却并不正视人,晲她一眼,又一眼,“你来干什么哼。”

阿芜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口不对心地说——【是它喜欢你,是它!】

心中知道小孩子要靠哄的,这已经算是他在递出橄榄枝了。阿芜走过去,雨水打湿了鞋面,她揭开斗笠,拉了拉他的衣袖,晃了晃,别生气了。

【你看,我都惩罚我自己了,我也淋雨了啊,就别生气了。】她是这个意思。

【赶快回去吧,不然蝎先生真的会杀了我。】同样也是这个意思。

眼见着他面上明明暗爽却还硬撑着,勉强憋出一句——“哼真是拿你没办法嗯。”

她心下放松,又想,那就别抓我手抓得那么紧啊。

被人抱进怀里的时候,阿芜的思绪不禁飘远了,这到底是多少个拥抱了?他是这么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吗?不可思议。

迪达拉抚了一把她还算干燥的头发,眼里是势在必得,“这次可是你自己来找我的,嗯。”

他放在她腰后的手暗自收紧,“阿芜,我给过你机会走了。”

??!!!请重新再给一次机会!

他胸膛闷笑道:“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不是我耍赖嗯。”

就是耍赖!就是耍赖!

整个雨之国旅途充斥着一种离奇的荒诞感,身世,她心中的真实想法,迪达拉的态度,蝎先生那看在眼里的杀意。

她也没有寄希望于自己能安稳地扎根在组织基地,但是她似乎对此毫无办法,更别说提及离开什么的?有可能试探一下就会逝世也不一定,那个叫大蛇丸的不就是如此吗?至今仍然被追杀。蝎先生每年都要去对方的老巢扫荡一番,尽管如此,那人似乎仍旧活着,显然是个善于隐匿行踪的人。

扯远了,说到底是她没有什么谈判的条件跟资格,除了被动接受,在有限范围内让自己尽量过得好一些,更遥远的未来似乎根本无从提及。

三人没有直接原路返回,而是绕道要去一趟风之国,蝎先生要去那边跟自己手下的间谍见面。

每当他们在交流些什么任务内容之类的,阿芜要不就是把耳朵堵住望天,要不就是快速跑到前面去,以确保自己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她如今算是一点关于蝎先生的事都不敢了解了。

这让迪达拉见了只觉得,可爱,怎么这么可爱?

而蝎则是冷哼着骂他没出息。

但是说实话,要一个没有训练基础的人,跟上忍者的赶路速度,有点为难人,即使迪达拉有黏土鸟可以载人,但阿芜还是毫无意外地生病了,她怀疑就是在雨之国淋的那几场雨的缘故…

她早提过她可以跟鼬先生他们回去啊。

此刻,她就顶着一张烧得通红的脸,木讷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脑子跟不上趟,目光显得呆滞。

“累赘一个,真是没用,随便放在哪个小镇,回来再接!”

“不行,她得跟着我,嗯。”

迪达拉在大多数时候是比较听蝎先生的话的,只要二人没有进行艺术类的话题讨论,基本上是蝎让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阿芜看着显露出重影的迪达拉,不管怎么说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种名为执拗的情绪。

她无声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了,随便他们把她放在哪里吧,她现在难受得要死,浑身都在痛,要是能睡过去都还好一点。

陷入黑暗之前,阿芜听见了一声略显暴躁的甩尾声,’歘欻欻——‘

大约是蝎先生在揍人了吧?

蝎简直烦透了迪达拉,这小鬼前两年还好一些,二人一组做任务,说东不做西,但最近也许进入了发育期,身量没长多少,胆子倒是膨胀了起来,如果不是佩恩那个非要二人一组行动的规矩,他根本懒得带这么个脑子长偏的毛头小子。

没出息,只是样貌好看一些的女人罢了,年轻才能上当,一头栽进去,根本看不出这丫头由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

莬丝花一样的人物,看着无用,却能将依附的大树直接绞杀。

蝎有时候想,干脆直接杀了,做成人傀儡,放在那里也行,迪达拉还得感激他,那才是艺术,艺术就应该是不朽!

但是他没有,他嫌麻烦,杀人不麻烦,应付迪达拉才麻烦,每回出任务远离基地,蝎的耳朵就会遭受折磨。

【这个阿芜肯定会喜欢,嗯。】

【啊这个好难吃,没有阿芜做的饭好吃。】

【什么时候弄完啊,好烦。】

暗地里喋喋不休,吵得他想杀人。

蝎抱着有点看笑话的心态,等这小鬼自己发现的那一天。

在掀翻了一片树林后,蝎收回尾巴,“两天后在边境等我,敢迟到就杀了你。”

“没问题,蝎大哥!”

迪达拉知道他只是在撒气,等这阵过了就行了,反正晓组织不许内斗,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给阿芜找个地方降温。

他抱着人跳到黏土鸟上,感觉怀里的人从来没有这么火热过,这是个不合时宜的笑话,但迪达拉就是突如其来地想到了,风吹在耳侧,也吹来一些不算遥远的记忆。

其实不是粘土鸟喜欢她,根本就是他对她毫无防备看着喜欢,粘土鸟感知不到敌意,便也接受她听她的话。

迪达拉抬手,整个手掌都贴上阿芜的侧脸,很奇怪,明明没有旁人,但他还是有点不太自在地警惕了一下,就怕飞段突然来一声——‘喔唷’。

他挠挠她的脸颊,又翻翻她的眼皮,看起来人是真的烧晕过去了,嗯。

然后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盖住整张脸,笑得非常心满意足。

心想着,这下不能说我不给你选择了,嗯。

我给过你选择了,谁让你那么笨,自己不知道要跑?

我不抛下你,你也不能抛下我。

阿芜是我的阿芜。他噗嗤一下笑出声。

没错,是他的,嗯。

话说这温度真的很烫,她醒过来不会烧傻吧?得赶紧找地方给她降一下温啊,不然就找个水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