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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鹤的自尊心极其高,心眼又小,一听见裟椤说它什么都不知道,就极为不服气地大吵大闹。

“什么叫我什么都不知道?小臭虫我警告你放尊重点!本大爷诞生的时候,你连灵魂都还没凝聚呢!”

小孩子心性,稚童一般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大体是因为心有底气的缘故,行为做事便随着自己的本性来,活了那么多年,要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的话,那倒也挺好的,说明它脑子简单没人类那么多伤春悲秋。

要换做是一个人,拥有这样漫长的生命…反正要是她本人,早就疯了。

“…你干什么不说话了?”

裟椤回神胡乱应了一声,“哦,就是突然进入了说话的倦怠期,大概是那种感受吧。”

“哈,你自卑了,我知道,本大爷长生不死,你也用不着那么羡慕哈哈哈哈哈。”

它显然心情不错,笑得整个身子都颤了颤,裟椤也无意扫人兴致,况且它看起来跟六道的关系相当不错,只是有个猜测还是得验证才行。

同样都是辉夜姬的子嗣,没道理绝能活到现在,而作为忍宗开山鼻祖的六道不行。

“六道仙人是在弥留之际将你们几位分隔到了世界各地么?”

“对,怎么了?”

忖度之间,她抬眼看了看我爱罗,“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是仙人,那么不灭不死才应该是我对神话人物的印象,可是他死了。”

“他的身体为什么会损耗得那么大呢?”

“是因为战斗?跟谁的战斗?”

“还是说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九个尾兽集合体的人柱力?”

“因为抽取了树干的查克拉,即使是他本人也承受不住?因此损耗了性命?”

他们被守鹤赶了出来,它发脾气了,大吼着让他们滚出去,那阵风压一股又一股,几乎压得人脸上的皮肉都变了形。

眨眼间,回到了现实世界,裟椤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感情很好啊,跟六道的感情很好。”

恐怕没想过这个原因吧,一时之间接受起来有点困难。

自己的诞生是六道损耗寿命后的结果。

我爱罗心有震慑,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不只是因为骤然知道了这么多隐秘,还因为,他没想到守鹤也有相当在意的人事物,他一直以为,它无法产生与人相当的感情,它刚才的表现,分明是有感情的...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爱罗问,眉间起了一道褶皱,目光一直巡视着面前的人,“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对方脸上的神色过于复杂,掺杂着难以言说的惆怅,即使一瞬间就消失了,她抿唇扬了扬眉,右侧脸颊的伤疤被牵扯出一丝苦意,“说起来有点,复杂,现在不想说呢风影大人。”

随即她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拿出纸笔来,并拍了拍身旁的座椅,“你随意,我要理理线索。”

我爱罗见她没有防备着他书写的模样,便小心地挨着她坐下,微微侧头看她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些似乎并无什么关联的词汇。

【战斗,树,抽取的原因?】

【集合体亦为活物。】

【树干呢?】

【对象→辉夜?】

是的,是逆子,与母亲战斗还不够逆子吗?如果辉夜还活着,六道死后她就应该从天上下来才对,按照常理该是这样,除非她死了或者...被封印在月亮上了?没法下来。

母亲的能力应该更强,神树有很大可能跟随辉夜姬一起来到这里,本身就像一个大型尾兽一样,拥有巨量查克拉,可是产出的查克拉果实是怎么来的?按理来说,查克拉该是定量的才对。

树不能不需要任何营养就生出果实吧?

【营养。】

【土地的营养以及肥料...】

她写到这里是顿了很久,随即猛然吸了一口气,“自然能量?仙术?”

所以要把树种在这里啊,吸收了这片土地的营养才可以生长,那查克拉本质上是更容易利用的自然能量?由后者转化而来的?

一时之间,我爱罗只看见裟椤面目深思,除了间或眨眼,以及左手指甲之间磋磨的行为,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她周身气息极为沉静,静谧得仿佛缓慢流动的河水,在这观察之中,他产生了一丝周遭的空气缓缓绕着她流淌的错觉。

他曾见过僧人打坐,就如同那般入定一样的观感。

最终她耳朵一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喃喃自语道:“果然得找个时间去龙地洞么?”

“想通了?”我爱罗轻声问。

“嗯,差不多吧,剩下的就是验证而已。”

眼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地转了转,侧头看向他,“谢了啊。”

她微微侧了侧身,迎面向他,“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只是那笑意透着几分狡黠,“但是说不说可就是我的事了。”

我爱罗抿了抿唇,她跟晓有关系,但似乎又并不站在他们那一边。

他折中地选了个窥探意味不那么浓厚的问题,“你是哪国的忍者?”

“无所属地,我过去跟在大蛇丸身边,不过现下已经分开了。”

“那佐助的地点你知道吗?”

裟椤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一眼,问的竟然是佐助,佐助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知道,你替你自己问,还是替木叶问?”

“后者,鸣人很在意他,鸣人是木叶的忍者,同我...是朋友。”

“这样啊,”裟椤点点头,将他柔和的神色看在眼中,“我知道他的下落,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不支持你告诉鸣人。”

“他不会回木叶的,木叶于他而言,应该算是痛苦。”

她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还需要知道吗?”

“需要,我只是帮我朋友,我不会替我朋友做选择。”

挺成熟的感情观了,裟椤不禁想到对方的风影身份,是因为身份的差别么,他远比鸣人要成熟得多。

“我只能说他在草之国西面,毕竟大蛇丸对我算是有恩,我不给他找太多麻烦。”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我爱罗道了声谢,视线落在桌上的那张纸上,“能告诉我晓组织的计划么?”

“可以啊,我本来就是为了把事情搅黄才救你的,”裟椤将纸递给他,“你要想拿回去分析也可以哈哈。”

“表面来看是捕捉尾兽形成查克拉集合体,深层原因我还没找到。”裟椤继续说,“只是隐约感觉跟六道以及辉夜姬有些关联。”

“因为那双轮回眼?”

“嗯对。”

“能否告诉我你调查这些事的原因?”他得评判是否需要将这个人捕捉回去调查。

裟椤缓缓道:“有一个很想杀的人在晓组织里,只是对方太擅长隐匿行踪了,我想着与其追在他后面跑,不如找机会逼迫他出来。”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缘由,裟椤另外还有一种对真相的渴求,即使这些事说起来完全与她无关,他们谋划的事,又或者多少人参与其中?甚至即使真的发生了战争,她也无力抵抗,不过是跟其他人一样,被动迎来可能发生剧变的世界。

只是怎么说呢?内心在越是靠近真正的答案时,反倒没了那种忐忑不安。

对答案的渴求来得很是荒唐突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尤其在越是了解到这些事可能跟宇智波斑相关后,她就更想搞清楚,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了。

而如今,甚至还凭空多出来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解析一个局中局的江湖骗术一样,一环套一环,她得趁着自己没有完全入局来看清牌面。

想到宇智波斑,她又陷入了一种思绪凝滞的感觉,略有些晃神,她对他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她知道他心思深重,所做之事绝不可能是随机的,一定有确切的目标,单是他假死这一件事,就足够令她心惊肉跳了。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看不清他这个人了。

她感觉自己从前能看清,还在族地的时候,还是松子的时候…

相隔数十年,人会有何种变化,这些都是无法确定的,她也只是历经了他人生中的某一个阶段,他之后的人生,她没有再参与,看不清也属实是正常。

只是有时候猛然会想起,在他就任族长的仪式上,他当时发誓要护佑族人时那认真的神色,她相信他当时是真心的,他也向来是坚定的。

至于后来么…为什么会离开木叶,离开族人,带着九尾杀回来跟柱间决斗,然后又假死,甚至收了个徒弟,然后徒弟又回木叶大闹了一场,直至如今晓的种种谋划,都有他的影子存在,她只当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反正现在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宇智波了。

再说起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我爱罗以为她说起的那个仇人,是提及了她的伤心事,因为他明显见到她眼眶溢出一些泪渍,只是眨眼的功夫,在她吸了下鼻子之后,她就回神了。

她眼神清明的同时还残留了一些怅然,侧头看着他笑说:“今晚你得养好精神。”

“我可还等着靠你引出那个阴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