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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14章 残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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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楚沉阁一拍脑袋,“你要是不说,我真给忘了。你快去我书房取来给你伯父看。”

楚天阔很快将信取来,递给楚易知。

信上内容极短,只说白纸门白重九死而复生,要各大门派世家归还十三年前从白纸门抢走的金子,否则后果自负。他还邀请众位宗主前往光明地参加商讨大会。

楚沉阁与楚天阔当时可是都去了的。众人都不曾将白重九的威胁当一回事。可他这话放出才几天?自己竟然得了这样一个怪病?眼看这条手臂都保不住,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楚沉阁一拳打在桌子上,恶狠狠道,“白氏那两条毒蛇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怪不得那白重九有恃无恐,原来是留着这么一手。”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你大可修书一封去问问当初一起去白纸门围攻的众人。看看他们情况如何?”楚易知也有了计较,“还有,家里那几个与你一样的弟子,当时也一同了去白纸门吗?”

“当时家里一共二十三个弟子随我去了。可这次同我一样手臂被废的,除了三个一同前去的弟子,还有两个管账房的先生——他们可没随我们一起——”

“你们查清楚中了‘残念’的缘由有什么用?难道不是应该先找到解决之法吗?”荒落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夜扶桑突然愤愤不平道,“这个白氏一直与我们势不两立,白鹿鸣谋害了我的姐姐之后,我们与它白纸门更是不共戴天。我若是见了白九霄或是白鹿鸣那厮,非要把他们剥皮抽筋,五马分尸不可。”

楚易知道,“沉阁,你写几封信送到光明地、若水阁、销金窟、快活林、余家堡,水云间,问问他们是否也有中了‘残念’的事情发生。”

“好。”楚沉阁对楚天阔道,“你立刻修书,然后派人御剑送到几大门派,务必要他们回信。”

此事已经初步有了眉目,夜扶桑、渊羡与荒落告辞出门,准备前去安睡。三人走出正堂,蓦地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屋脊上立着一个人。

他身穿白袍,眼睛蒙白绢。夜风吹来,吹扬起他的衣角与长发,更显身姿卓绝,风华出众。他就这样站着,面朝西北方向,仿佛望断了尘世所有的道路,也不曾候得一人归。这样的画面颇让人觉得伤感,于是几人都没有打扰。

看了片刻,夜扶桑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荒落道,“哪里奇怪?”

“浑身上下都奇怪。”

“我怎么不觉得。我看是你自己奇怪,所以才看所有人都是奇怪的吧。”荒落抱着剑,远远看着苏星河,“若说真有什么奇怪的,也只有师祖那把古琴才算得上。”

“古琴?一把琴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很奇怪。师祖那把琴除了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弹不出来声音。”

“真的假的?”夜扶桑不以为然,“你骗人的吧?琴做出来不就是让人弹的吗?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能弹奏呢?”

“所以才奇怪啊。”

“那你们俩弹过吗?”

“我——”渊羡突然满脸紧张,“师祖不喜欢有人碰他的东西。”

“既然不让别人碰,那又怎么知道别人都弹不出声音呢?”

荒落有些不服气,满脸无所谓道,“我就偷偷弹过。”

渊羡问,“怎样?”

夜扶桑道,“真的发不出声音?”

“也没有吧。就是弹的时候耳边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让我头晕眼花。要不是及时收手,我觉得自己会昏过去。”

“可我弹的时候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啊。”

“渊羡,你不是说你没碰过吗?”

“我——”渊羡脸颊通红,满脸尴尬,“我不是——不是有意的——就是那次替师祖取琴,手指无意中碰到了。”

“喂,你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荒落看着夜扶桑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出言警告,“师祖他真的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你不都偷偷碰了?”

荒落翻了一个白眼,“我那是运气好,没有被师祖抓到。”

“那如果真的抓到呢?会被罚抄一百遍门规吗?”夜扶桑心有余悸。

“咱们白鹿洞没有门规。”

“没有?这怎么可能?”

“没有就是没有。这我还骗你不成?”

渊羡道,“其实以前青羊仙尊在位时是有三条门规的。可是后来师祖接手白鹿洞后,那三条仅有的门规也被废除了。”

夜扶桑真想仰天大笑。他看着远处的苏星河突然觉得他这个人也没有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么讨厌了。

“你可别高兴太早。”荒落道,“没有门规不一定是好事。”

“为何?”

“有门规时,门规之外皆可为。没有门规时,一切皆可为,却又一切皆不可为。”

“你这话太过深奥,我听不懂。”

“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代掌门紫蟾师祖说的。”

“那你懂吗?”

荒落一愣,接着摇头,“我也不懂。不过我宁可要一万条门规,也不想像现在这样一条门规都没有。每次紫蟾师祖罚我抄书时问我错在哪里了,你们说这我怎么答得上来?”

渊羡掩面一笑。

夜扶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我可困死了。先回去睡了。”

渊羡不答,只是看着苏星河没有移步。

荒落道,“渊羡,你不走吗?”

“我想留在这里陪一陪师祖,他看起来好寂寞,心里一定很难过。”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整日不都是同一张脸吗?”荒落不由分说拐着他离去,“师祖这人,就算身处繁华,心也冷清。他自己画地为牢,不希望任何人接近,他自己也不愿意走出来。”

“所以呢?”

“所以你留下来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是回去睡觉吧。”

两人回到客房,简单收拾一番就上了床。荒落很快昏昏欲睡,渊羡却辗转反侧。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琴声。琴声空灵缥缈。曲调是凌乱的,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尤其是隔着段距离来听,更觉意境深远。

“荒落你听,师祖弹琴了。”

回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

苏星河一曲《情丝》,只弹的自己心思缱绻,久久不能平静。又坐了一会儿刚想离去,突然听到瓦片上有了动静。

夜扶桑爬上了屋顶,他看到苏星河摆摆手,“那个——这位兄台,又见面了哈。”

他边说边走过来,忍不住碎碎念,“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是在等什么人吗?”

苏星河满脸清冷,眉尖都没蹙一下。

夜扶桑看到他这样禁欲高冷,总是忍不住想要撩拨调戏。他风情万种一撩头发,问道,“不会是在等我吧?”

苏星河没有答话,正准备将搁置在膝头的琴收起来。夜扶桑俯身过去,伸手趁机在琴上乱弹几下,他已然来不及阻止,只能被他得了手。苏星河隐隐有了怒气,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

他觉得少年和白日所见的夜扶桑完全不同。一个骄矜自傲,目中无人。一个飞扬跳脱,油腔滑调。他对前者无感,后者却让他觉得熟悉。所以下意识中其实是想要他用弹琴来弄清楚自己的疑惑吧?可结果呢?还是自己多心了是么。

也是,天下这么大,即使白归一真的回来了,就一定会重新遇见吗?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真的回来了,自己还能认出他来吗?而他又会认出自己吗?连记忆都是重新开始的,那些前尘往事怎么可能还一如既往记得呢?所以说,即使自己原地等候,或是苦苦寻觅,再相遇的机会也是无比渺茫了吧?

可除了这样做,自己又该如何呢?一时之间,苏星河有些茫然无措,进而心死如灰。

“你这琴坏掉了吧?怎么弹不出声音啊?”夜扶桑看苏星河突然又坐了下来,整个人变得颓然,他有些同情他,“那个……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不如我陪你聊天?我这人最会聊天了。说不定你和我说说话,心情就好些了呢。”

苏星河一转食指间一只银戒,古琴就被收纳其中,他转头,像是盯着夜扶桑问,“你是谁?”

夜扶桑听到他说话有些难以置信,再加上被他装模作样盯着,蓦地有些心虚。于是楞楞道,“夜……扶桑?”

“不诚恳。”苏星河拿起脚边酒瓶喝了一口,“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还喝酒啊。”夜扶桑觉得自己对苏星河的认知给颠覆了,就连刚才的话题都忘记了。他还以为他缥缈出尘,不识人间五谷。

没想到还喝酒?这倒是让他觉得他有几分身为人的真实与可爱了。他拿起来闻了闻,“还是罗浮春,兄台品味不错。不过你喝酒就老实待在房间喝不好么,非要跑到人家屋顶来喝。你就不怕喝醉了从上面摔下来。”

夜扶桑托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酒瓶,眼神斜着看向苏星河,“喂,你倒是说话。怎么总是动不动就不理人啊。”

苏星河斜靠着屋脊似乎已经睡去。

“不会是喝醉了吧?”夜扶桑起身,朝前走了几步,他的眼光本来在苏星河身上,可此时,他的眼神映出了远处一团巨大的火焰。他看着那个地方,难以置信睁大了双眼。

“着火了——那里着火了。”夜扶桑使劲摇晃着苏星河,“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