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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112章 一别经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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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扶桑回到客栈。苏星河果然还在地上靠着床歪着。他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苏澜?”

自然不会有人应声。他有几分心疼,将苏星河从地上扶起来安置在了床上。

他看着他躺在自己的身边,在难过的同时又有几分满足之感与轻微的甜蜜。他在心中自问,有多久没有与他这般平静相处了?又有多久没有如眼前这样近距离好好看看他了?

以前,他还对他有过怨言,可是现在他经了白清零与夜崇阳一事,看事情重新找了一个角度,且也拔高了一些心性。是以总算没有因了苏星河与夜扶桑一事继续耿耿于怀下去。

进而突然又想,苏星河既然钟情于夜扶桑,为什么自己不能当成他,从而假戏真做呢?

能得苏星河倾心不是他上一辈子的夙愿么?他排斥夜扶桑的一切,只苏星河一事,他无比迫切自己真的想成为他。

既然如此,不如就接受了他,让彼此皆大欢喜吧,哪怕于自己来说不过是自欺欺人。

夜扶桑坐在苏星河身边,心如潮汐,此起彼伏。

次日,夜扶桑晨起后,就去客栈后面的花园闲逛了一圈。回来时看到两个人迎面而来。

夜扶桑朝两人行礼,“明伦兄,兰兄。”

来人正是兰重火与苏明伦。

苏明伦道,“夜兄,我与重火兄前来探望小叔父。”

夜扶桑于是明白,昨日苏氏与兰氏在戒律堂是无形中选择了立场的,皆以沉默保全了自己。

心中因为有两个这般至交好友颇觉快慰。转而又有几分疑惑,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若是真的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自己贸然开口也不好再收场了。

夜扶桑满怀心事,将两人带到了房间。苏星河犹自在沉睡。兰重火上前给他诊了脉,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夜扶桑担心了,“苏澜他还好不好?”

兰重火却道,“夜公子,你可知为何灵汐术治伤效果惊人,堪比神术,却为何我们兰氏子弟极少使用,哪怕被人诟病道见死不救?”

夜扶桑心中先是一沉。他了解兰重火,能够让他这般沉重的神色且说出如此至关重要的秘闻来,恐怕此事不仅有内情,还很不乐观。

“那你又可知灵汐术的真谛?”

夜扶桑摇头。

“以己之命,疗人之伤。”

“以命疗伤?”夜扶桑脸色一白,下意识朝苏星河看去。

“是以若非命里至关重要之人,兰氏之人根本就不会动用灵汐术。”

“那苏澜他——”

“灵汐术里的最高一层是焚天灵阶,又可称为瞬愈。能够达到这般水准的本来就对修为要求极高。且这个瞬愈不仅耗费心神与灵力,更折损阳寿。”兰重火看着夜扶桑道,“我这般说,夜公子知道星河为你平安度过此劫是拿什么去换的么?”

夜扶桑木然点头,又问,“那他到底折损阳寿几何?”

“昏迷一天,折寿一年。你自己算吧。”

说完两个人就离去了。

夜扶桑只是看着苏星河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深沉下来,他的脸色却比天色更加阴暗。

他盈盈欲泣,喃喃自语,“苏澜,你为何不告诉我这些?你为何什么都不说?我宁可自己浑身的血流干,也不想你为了我付出至此。你为什么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

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几乎有些怨恨他了,“用你几年的阳寿只为了换我这次平安,划算么?你还有几年?留在自己身上,我们多过几年逍遥快活的日子不好吗?偏偏给浪费掉。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日复一日。夜扶桑多等一天,心就往脚后跟砸了半尺。他越等越心惊肉跳。好在,等到第四日黄昏,他一推开门,终于看到苏星河醒了。

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只着单衣,坐在窗台上。一只腿曲起,另一只腿顺着窗台而去。他一只手拿着酒瓶,侧着脸看着窗外。

楼下熙攘喧闹,一派红尘万丈的诱人模样。他的眼睛低垂,看着街头似乎有无尽心事。

看惯了苏星河清冷出尘的模样,突然看到他这般脆弱哀伤,夜扶桑突然心悸,神思就随着他远去了。

他的眼中是苏星河被清风吹乱的发梢,是他高低起伏的侧颜,是他优美的脖颈,是他低垂的眉眼。

只一眼,就弥漫起了半世的柔情。

“苏澜……”夜扶桑呆呆叫了一声。

苏星河缓缓回头,平静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将眼神放在了窗外,且饮了一口酒。

夜扶桑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苏星河恐怕对自己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而这个心思,明显是恶劣的。他的眼神冷漠疏离,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前几日疗伤那次是关心则乱,无暇他顾。此时此刻,万事皆休,他的心事就像阴天的游鱼,迫不及待浮出了水面。

夜扶桑将手中的饭食放在桌上,下意识就看到了手腕上那个打成死结的红色发带。

他心道,完了。都忘了我现在已然成婚,恐怕苏澜也知道了,他肯定很介意这个,并且无比生气。

我当时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去成婚呢?为什么要与他赌气,故意来伤他的心呢?

他心里哀嚎完,突然看着那只红色发带特别来气,刚想找什么东西将那刺眼的东西给碎尸万段。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剪刀,自己的佩剑又留在了若水阁,以示与光明地彻底决裂。

现在只剩下苏星河的鹤唳,可是鹤唳就在他身边不远。

一来,他实在硬不起头皮在他眼皮下去用它。

二来,苏星河讨厌别人碰他的身体以及他的东西,更别提相借他的佩剑了。

三来,即使他愿意,他夜扶桑也没脸用他的鹤唳去沾染别的女子的东西,那明明是一条罪证,就是用鹤唳损毁,也是对人的一种亵渎。

夜扶桑伸出手扯了扯,他以前就尝试过将这东西解下来。可是那个死结别说一只手,就是用两只手都很难解开。

话说回来他之前做什么去了?既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一早不将这东西毁掉,这样也不会在今日,好像自己在故意炫耀,刻意来污苏星河的眼,专门轻薄他的情谊一样。

夜扶桑想到这里再也无法淡定了,立刻起身准备将这东西去处理干净,苏星河却出声了,“过来。”

“啊?”夜扶桑一愣,自己这是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担心苏星河不高兴,可是去了害怕他更加不高兴。犹豫了片刻脚下还是不听使唤位移了过去。

苏星河将酒瓶放下,拉起了他的手专心给他解了起来。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在红色的发带间来回翻飞,更显几分妖娆之气。

夜扶桑更加忐忑了,鼓起勇气道,“那个……我……苏澜,我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更不记得怎么会在我、我的手上——”

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苏星河明白什么,说着说着自己先觉得乏味了,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苏星河无比有耐心将那条发带给解了开来,就在夜扶桑一喜,刚想把手抽回去时,他立刻眼明手快捉住他的手,将那条发带又重新绕了三圈,系成了蝴蝶结,绑在了他的腕上。

那条发带中央用蓝色绣线绣了蓝莲花,边缘交织了如意纹的金线,两端尽头处坠了金质的鸳鸯与细碎的金珠流苏。平心而论,倒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东西。

夜扶桑对苏星河的行事有几分费解,“苏澜,我不想带着了。”

“好好带着。”

“啊?为什么呀?我为什么身上要带着不知道是谁的东西?”

苏星河又不说话了。

夜扶桑没辙了。只是闷闷不乐道,“这可是你让我带的。你别以后看着它再来气。”

夜扶桑刚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前去应门才发现是掌柜的。他将一只温热的紫砂药罐送进来。他刚想问,就看到那药罐上贴着一副墨兰图。于是立刻明白这东西是谁送来的了,酬谢了掌柜的一锭银子。

回到房间寻了碗来,给苏星河倒了一碗端了过去。他没说什么,神色如常饮了。他接过空碗又满上递给他,他却不接了。

“还有一碗呢。”

苏星河道,“这是你的。”

“我也要喝?”夜扶桑看了苏星河一眼。苏星河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夜扶桑就服软了,“好好好,我喝。你别看我了,我喝还不成么。”

边喝边腹诽,这苏星河还不如眼睛看不见。以前同样一双眼睛在我身上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么好用,怎么一落在他脸上威力这么大呢?

他只看我一眼我就受不了了,什么假话都不敢说,什么坏事都不敢做,什么气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哪里是眼睛啊,比老子的灵犀符都厉害。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苏星河才恢复了大半的元气。

夜扶桑终于将去处提上了日程。可是到底去哪里呢?他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