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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顾宴驰的父亲顾柏安打来的。

他替儿子道歉,说会帮他找到妻子,并赔偿他们钱,但有一个要求,为了大家好,离开d城。

颜纪琛想将那畜生绳之以法。

但为了先找到谭悦凝,只能暂时答应。

两天后,他跟着顾柏安踹开了那道罪恶的门,看清屋内的画面那一刻,他心如刀割,疼得窒息!

他想过悦凝会被欺负。

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从前那个像活泼开朗,像百灵鸟一样总是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此刻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穿着一条雪白的睡裙被锁链困在床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面密密麻麻全身吻痕咬痕。

而罪魁祸首正掐着她的腰。

将她压在床头,面带笑容却阴狠地咬着她脆弱的脖颈。

鲜血溢出,晕染在顾宴驰的唇上,将少年昳丽的面容衬得愈发妖冶,像是自地狱而来的吸血鬼。

听见动静,少年侧头望来。

舔着唇上的血迹,眉目弯弯,笑着天真无邪:“哇,父亲您带着宾客来参加我跟姐姐的婚礼了?”

顾父脸一沉,指着顾宴驰骂道:“孽子,你这个畜生!”

谭悦凝被巨大的吼声吓得身体一颤,颜纪琛猛地从震惊中回神,瞳孔地裂,哽咽着奔向他的小姑娘。

“悦凝……!”

熟悉的声音令谭悦凝有了反应。

可顾宴驰突然冷笑出声,一把捏过谭悦凝的下颚,竟想当着众人的面强吻。

好在颜纪琛冲过去的一瞬,顾父抬手一挥,让下属跟过去拉住了顾宴驰。

“啪——!”

颜纪琛双眼猩红,一巴掌打在顾宴驰脸上,用力将人推开,小心翼翼抱住了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妻子。

“悦凝,悦凝……”

嘶哑的嗓音带着疼惜的颤意。

他将人紧紧搂住怀里,听着锁链清脆的声响,眼尾泛红,止不住泪,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疼。

“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你身上疼不疼?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一旁的顾宴驰被扇得晕眩了几秒。

少年脸瞬间肿了,布着清晰的巴掌印,他被三个人拽着,也不挣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病态地盯着呆滞的女孩。

“没用的哦……”

“姐姐现在心里只有我,小时候答应过陪我,她必须遵守约定的,我们在现实亲吻,在梦里约会,她成了可爱的小木偶,只会对我哭泣的小……啊!”

愉悦的笑声忽然转为痛苦的呻吟。

顾柏安扯出皮带,使劲地抽在顾宴驰的脸上,神情愤怒至极,带着满满的失望,“顾家家风世世代代行善积德,清廉正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

顾宴驰咬着唇,没理会父亲。

他歪着头,始终直勾勾盯着谭悦凝。

看见谭悦凝双目失神,即使在颜纪琛的怀里也没有任何反应,少年明明被抽打着,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浓郁。

“看……”

“姐姐不理你了,偷偷告诉你哦,姐姐只有被我咬疼才会哭……嘶!”

又一皮鞭落下。

顾柏安愈发觉得这个混账儿子没救了。

此时,颜纪琛双眼猩红,抱着谭悦凝的同时,颤抖着手寻找锁链的钥匙,他翻开柜子,掀起枕头,都未发现钥匙。

顾柏安皱着眉询问顾宴驰。

少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舔着唇上的血迹,乖巧道,“父亲,钥匙在我肚子里,您要划开看一看嘛?”

“你——!”

顾柏安气得直喘气,直接捡起身旁的椅子,使劲砸了顾宴驰的腿上:“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顾宴驰闷哼出声。

沾着血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啪——!”

顾柏安狠了心,皮肉绽开的声音在屋回荡,鲜血的腥味扩散开来,下属们都不敢吱声,默默摁着顾宴驰。

颜纪琛忽略了那些声音。

他现在只想带妻子回家,回到温暖的被窝,紧紧抱着她。

“钥匙呢,钥匙呢……!”

颜纪琛不信钥匙在顾宴驰的肚子里,他亲吻着妻子的脸颊,边哄边找。

“悦凝,别怕,别怕,等哥哥找到钥匙,解开了这些脏东西,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我们还能拍结婚照呢,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拍漂亮的结婚照!”

“你喜欢花,我们到时候就把整个场地都布置上花,有玫瑰有风铃花……”

谭悦凝静静靠在颜纪琛的胸膛上,苍白消瘦的面容憔悴可怜,双眸没有焦距,里面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可闻到熟悉的声音。

听着爱人温柔哽咽的安抚。

那湿润的长睫终于轻轻一颤,眼尾染上红色,眼泪哗哗坠落。

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

最后顾宴驰皮开肉绽,晕了过去,而钥匙还是没能找到。

顾柏安找人开了锁。

颜纪琛才终于抱着妻子离开这个肮脏、可怕、昏暗的地方。

可回到家后噩梦还未结束。

谭悦凝回到熟悉的环境受了刺激,她将自己关在浴室,谁也不让靠近,用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澡。

水声哗啦啦回荡。

仿佛混合着女孩崩溃绝望的抽泣。

颜纪琛心脏绞痛,扇了自己几个巴掌,最后握拳痛苦地捶在了墙上。

两家爸妈赶了过来。

他们得知孩子还活着,刚松一口气,紧接着又听到了孩子这半年凄惨的遭遇,一个个都红了眼眶,伤心不已。

谭悦凝当晚就发了烧。

她不愿去医院,不愿被人看见,哭着躲到了床底下,连父母也不愿见。

只有颜纪琛靠近时,她才不会挣扎。

颜纪琛一起躲到了床底下,抱着浑身滚烫的妻子,哄着将药喂给她。

那晚。

他第一次叫她老婆。

第一次自称老公,声音温柔至极。

“乖,老公在。”

“老婆,小凝老婆,来,我们吃颗糖好不好?吃颗糖就不苦了。”

…………

谭悦凝的烧两天才完全退了。

谭颜两家想报警。

又惹不起家大业大的顾家。

最重要的是谭悦凝瘦得没了人样,面如死灰,死气沉沉,状态特别糟糕,根本经不起折腾。

最后颜纪琛带着她离开了d市。

他们去了一所新的城市。

搬进了新家,种了很多漂亮的花,还添置了很多温馨的家具。

谭悦凝没胃口,吃不下饭,颜纪琛就换着花样准备好吃的,就算被谭悦凝一次次吐掉,一次次倒掉,他也耐心地询问——

“老婆,明天想要吃什么呢?”

在颜纪琛精心照顾下,谭悦凝的状态一天天在好转。

可犯恶心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了。